3.灵帝崩,围困洛阳
日头才刚刚高起,军营里喊声阵阵,有人斗嘴架,周围围了许多闲卒瞧热闹。
黄巾乱党不到一年被各方势力平息,充实了地方各州军备。不过好景不长,第二年,也就是中平六年,灵帝驾崩,何太后招大将军何进入宫,辅佐少帝辨继位。
国丧传到雁门郡,城里虽高挂白绫,但营里该吃吃该喝喝没当误,丁原听到禀报时抚须的手抖了抖,差点背过气。
吕布在院里舞了会儿戟,城里遛了一趟,小打小闹闷得难受,叫张辽出城打些山珍。灰狼跟在张辽马旁,与吕布差个马头的距离,吕布骑着乌云纳闷,
明明是某家收的宠物,怎么更像张辽那小子的了?
吕布回来在自己桌旁边摆了矮桌,倒了碗酒,向李纪招招手。础柱石旁趴着晒太阳的李纪理都不理,吕布啧了一声,有些不爽,李纪老神在在的闭眼躺下,也不理。
吕布挑眉,哟,这狼不愿被招来喝去,真是成了精了,
三两步去提李纪后颈,没抓住,李纪嗖得跳开,呲着牙发出赫赫的威胁。
吕布动作不慢,豹子一样弓着身子扑过去,灰狼跑到院里,东躲西闪,蹿的很快,
“你给某站住,小心等某抓住,将你剁成肉菜。”
吕布停住,灰狼也停住,吕布过来抓,灰狼就跑,来来回回,跑出汗了,吕布没薅住一撮狼毛,
“某家还不信了,跑不过你这畜生。”
吕布撩下摆前后系于腰带上,和它较起劲儿来,蹿蹦跳跃,这园里原先是士族宅第,花团锦簇,现在被李纪和吕布踩得满园零碎,到处是土。
“将军,你…”
张辽抱着两个酒坛子,进院僵在走廊里,看着眼前凌乱景象瞠目结舌。
“你来的正好,兄弟中你识字比较多,快到抽查日子了,义父又逼得急,你替某家写写文书。”
吕布正经咳嗽两声,指着门口堆着的破烂竹简,
“回头,某家多给例钱。”
“将军,您本月找我替笔了三次,说的词都一样啊。”
白面小将一咧嘴,怪不得今天眼皮跳,就知道准没好事,吕布仿佛知道他心中抗议,一脚把他踹进屋不提。
又和李纪绕了几圈,吕布自讨没趣,席地而坐,捧着坛子闷了两口酒,
“义父曾曰过,山不来就我,我来就山。”
李纪见吕布坐下歇息,也找个树下趴着,张嘴喘气。吕布来了精神,端酒坛蹲到李纪面前,
“虽听说左贤王和那蛮子王不对付,如今他被某劈了也不见有蛮子来寻仇,看来传言不假。”
“哎,你说某家将那厮头颅扔到蛮子营中,有没有架可打?”
李纪动动尾巴,心的话这左贤王是我咬死的,怎么成了你的功劳?
不过李纪没法说话,也不跟他争,冲吕布翻了白眼,没防备一只大手从后而降,将他提到怀里,四周围像铁箍一样。
原来吕布想打仗是真,想抓李纪也是真,虚晃一招消除戒心。
跟营里抢鸡腿前指着校场喊曹将军一个性质。
恶劣!
吕布今天没穿成套甲胄,棕袍外只绑了护臂甲,趁机将狼摁在怀里左搓右搓,心中大快,
“既然跟着某家,不如给你起个名,以后打仗带你长长眼,你不说话就同意了啊。”
“嗷呜!”
李纪忍无可忍,一只爪子冲吕布面门抓来,被吕布抓住,趁机捏捏肉垫,李纪差点炸毛。
“某家想想…叫铁柱,怎么样,某家娘亲说过,这年头,贱名好养活。”
手上用劲合上扑过来的狼嘴,吕布怎么看这灰狼脸上也是生无可恋,觉得有趣,喝两口酒,哈哈笑了。
铁柱…
李纪都能想到吕布上了战场,气势汹汹的冲敌营一声大喊,
“铁柱,给某上,咬死那厮。”
妈的,简直狼生无望了。
本军爷的一世英名啊。
灰狼内心哀嚎,挣扎出禁锢,离吕布远远的。
是夜,天上没月,街上巡夜挑着灯笼梆梆梆,敲了三声锣,已经三更天了。
柴房伸手不见五指,李纪在窝里仰面朝天迷迷糊糊的要睡着。柴房自李纪住进来,什么四脚蛇,什么老鼠,通通搬了家。管事的眉开眼笑,将库存的面袋子搬到柴房中,算给李纪个看守营生。换得一天三顿有肉伺候,李纪自然乐意。
深夜听见声响,一睁眼,面前蹿出一坨巨大黑影,捂着他往外跑。
嗯?什么情况?偷鸡摸狗的见过,没听说有偷狼啊?找咬吗?
灰狼狼眼放出两道萤绿光,漆黑中定睛一看,鬼鬼祟祟的人鼻梁高挺,下颌线硬朗,闻着味熟悉。是吕布,李纪知道挣脱不了索性不动,脸上好奇,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却见吕布匆匆走回卧房,门都没关,砰的一声,倒头就睡,一会儿鼾声如雷。
李纪咬上吕布胳膊,很硬,嘎嘭嘭全是腱子肉,吕布没觉怎么地,咂咂嘴一巴掌拍在狼头上摸了摸,睡得那叫一个香。
“。。。”
怎么,白天没摸够,还摸上瘾了?
趁现在给我一支枪戳死算球,李纪咬牙干瞪眼。
东都洛阳,
灵帝驾崩,十常侍变本加厉,卖官鬻爵,行事猖獗,何进处处受制,董太后的亲信帮着十常侍也就罢了,士族们听说他是杀猪出身,自视清高,不屑与交,
何进这个恨呐,他把这些怨气全归集十常侍身上,所以他想铲除十常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连他妹妹何太后听闻何进要杀十常侍,也叫到宫里一番劝诫,说是新朝不稳,不能擅杀旧臣。
何进本就没有决断,听了太后的话只能憋着气唯唯而出,招了将官在府上商议。
司隶校尉袁绍,看众人皆是闷闷不言,愁眉苦脸,一拍桌子起身,向何进建议,
“以末将之见,可召集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得太后不从。”
“此计甚妙!”何进大悦。
届时董卓西凉拥兵二十万,深知何进想除阉党,李儒出策,千里自荐,何进不听郑泰卢植等老臣之言,送董卓挥师名正言顺之由。
不料没等董卓来府商议,何进就被十常侍骗进宫中砍了,张让拐着少帝和陈留王跑到北邙,被董卓截胡。
将何进部收拢收拢,朝堂有李儒在旁也尽在董卓掌握,董卓被朝臣左一恭右一维,得意忘形,连内宫都想趟一趟,
天下人心浮躁,各势力招兵买马,都等待时机。
这天丁原正在上党郡察查吏治,突然有人飞马来报,董卓大摆朝宴,邀四方太守刺史回京述职,说有事求教。
丁原在堂里来来回回走了几趟,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当天点了仅有的八万人马奔赴洛阳。
家里只留五千人看守。
丁原受邀去参加朝宴,为了不被人怀疑是篡位谋朝,大批人驻在百里的郊外,就带吕布进了城。
结果老人回来时胡子都气炸了,嘴里一直念叨什么董贼霍乱朝纲,违天背道之类的。
过了一会就传令点兵,张辽正带着李纪和侯成曹性他们唠风俗小吃,听到战鼓擂起,都站起来,表情渐渐严肃。
“出事了,快,让将士集合。”
李纪望着不远处熟悉的城郭,默默在护城河外树林里找了个可以看清楚城门的地方坐着等。
不到半个时辰,两军对垒,远远看城墙上出现几人,为首的肥面猪耳长鼻子,身披帅字铠腰挂佩剑,正往城下喊话。
“建阳兄,京师一别,也近五载,建阳兄无恙否?”
不用问,这得意洋洋的腔调除了丞相董卓还有谁。
丁原见罢,指着董卓鼻子骂道:
“董仲颖,昔日先帝久病于床,十常侍专政,朝改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匪蜂起,万民涂炭。
如今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纲,与那阉党有何分别!”
老头脸泛红光,吐沫星子满天飞。
吕布也不等董卓回话,经丁原许可,挥军便冲,勇不可挡,
两军相接,李傕被吕布连刷几戟挑落马下,吕布身后的铁骑冲过来,李傕率领的卓军吓得颜色更变,瞬间被打得四散奔逃。
董卓吓得禁闭城门,高桥扯起,挂上免战牌,任城下如何骂阵都没吱声的。
连续三天,董卓急了。董卓军号称二十万精兵,若连一州刺史都打不过,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可武将首班的华雄镇守西凉,手下现在缺将,粮食也抵不住大军日益消耗,这样被围着,军心一散,这丞相宝座怎能坐稳?
“这可如何是好?”
自从朝宴那天对吕布这员猛将是又馋又恨,董卓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今日堂中聚幕僚商议,董卓长叹着气,提及吕布,一人出列,挺着胸脯心有成竹。
“主公勿忧。某与吕布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某凭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可否?”
董卓大喜,观其人,乃虎贲中郎将李肃。
旁边李儒微微思索,在董卓眼神垂询时点点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算眼下的一方妙计了。李肃大喜,誊写礼单,什么金银珠宝,宝盔宝马,董卓一狠心,又给出不少,找人护送李肃趁夜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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