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透明触手滑而黏腻, 爬遍芙洛拉的身体。
少女的脸颊很快开始泛红,她喘着气,当意识到自己小腹一凉的时候, 芙洛拉伸手按住那根有力的触手, 同时抵住少年的额头。
靠着最后一丝理智, 她缓了口气,问:“八爪鱼也有发情期吗?”
罗伊:“?”
“你好像每天都在发情。”芙洛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每天都想要,从早到晚不分时候,不分次数, 要不是我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你是不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我身上?这种症状除了发情期, 我找不到别的解释。”
“……”
罗伊感到无语。
透明触手狠狠怼了她一下, 他道:“动物的发情期是想做,而我只想和你做,没有你就一点也不想, 你一靠近我就忍不住, 我能怎么办。”
少年的语气微恼, 带了点“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的委屈和控诉,偏偏神情还很认真, 芙洛拉险些被他逗笑。
好不容易憋住笑意, 她正色道:“那你也不能一想就付诸实际呀,亲爱的陛下, 人类通常一周只需要两到三次,可是你看我们现在, 平均一天下来都比这个数字多, 这样真的好吗?”
罗伊:“有什么不好?你的身体比以前好了。”
“……这和这个有关系吗?”
难不成和八爪鱼这样那样还能增强免疫力吗。
“没有。”罗伊回答得很干脆:“但也没有害处, 你需要运动。”
之前他好像听她说要减肥来着,也没见她动弹过,正好他可以帮她。
也许是深知芙洛拉这张嘴能说会道,他没有赢的可能,罗伊不打算继续争论下去,他俯下身。
芙洛拉今天算是逃不掉了,在被堵住嘴巴之前,她艰难道:“放、放我下去,别在钢琴上。”
这可是人家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他要在这上面干什么啊!
于是罗伊带她回到了许久不曾来过的月光庄园。
她的房间之前被人进来过,还被偷走不少东西,现在却全部回归了原状,床铺整洁,和她走时没什么区别。
就在芙洛拉闭上眼睛,准备陷入柔软的被子里时,四周吹起一阵风,下一刻,面前的地板上凭空出现另一架钢琴。
“……这是谁家的?”芙洛拉惊呆了。
管他谁家的,罗伊一把将人抱上去,钢琴键被芙洛拉坐出咣咣响声,片刻后,罗伊用含着东西的嘴巴含糊不清地答了句:“不知道。”
芙洛拉仰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因为不够变态而和八爪鱼格格不入。
杂乱的钢琴音有节奏地回荡在房间里。
芙洛拉狠狠咬住少年的脖子,呜咽道:“叫你弹钢琴,你就是这么弹的吗呜呜……”
罗伊理直气壮地反问:“这不是在弹?”
话音落下,钢琴键被摁出一阵打雷般的响声,毫无美感不说,听着还有点吵。
芙洛拉恨不得一口咬死他:“混蛋混蛋混蛋——”
神志不清间,她忽然想到,是不是八爪鱼根本就是在吹牛?他只会听琴不会弹琴,又怕丢面子,所以故意这样整她。
真是幼稚的臭弟弟。
居然用这种方式侮辱艺术,她要打死他啊啊啊啊!
一小时后。
芙洛拉悟了,其实偶尔侮辱一下艺术也没什么,至少过程令人舒适,新奇且刺激。
不过缺点也很明显,就是太费钢琴,她垂眼看着晶亮的琴键,心想这琴肯定是不能用了,如果没有个不差钱的男朋友的话,最好不要尝试。
还有就是琴键硌人,芙洛拉的皮肤娇嫩,早就被压出了一道道整齐的痕迹,洗澡的时候,她委屈地用小拳头捶打少年的胸口,然后提出想去拜访朋友的要求。
鉴于她上次打着看望朋友的名义过来找事的前科,她只能趁着罗伊还处于好说话的状态再提这事,并表示如果不放心,他可以亲自跟着她。
这次她真的只是想去看看香雪兰宫的姐妹,没打算做别的,所以心里坦荡。
罗伊最后答应了她,并表示给她二十分钟时间,他不会跟着。
今天很巧,汉妮和蕾娅此时聚在一处,芙洛拉被罗伊送过去时,面对许久不见的朋友,她竟忽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在神宫的这些日子,虽然她天天和罗伊黏在一起,可她时常也会想起之前和她们一起打牌聊天的日子,那时的芙洛拉坚信自己能逃出去,也许还能带着她们俩一起逃出去,然后去外面开始新的生活。
可现在呢,她自己虽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逃出了香雪兰宫,可汉妮和蕾娅又该怎么办呢?
汉妮感受到注视着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去。
银发雪肤的少女依然美丽动人,汉妮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甚至真像罗伊说的,芙洛拉最近被养得太好,气色和状态都堪称完美,整个人愈发耀眼夺目。
汉妮揉了两把眼睛,又盯着芙洛拉看了两秒,才激动得捂住嘴,提起裙摆就小跑了过去。
蕾娅见状也朝芙洛拉看去,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芙洛拉?”
芙洛拉看着两个女孩子快步朝自己跑来,她担忧道:“慢点,别摔着。”
当她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扑上来,差点没站稳时,才发现有摔倒危险的人是自己,芙洛拉一碗水端平,两手同时轻拍两人,“干嘛呀,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不过就是离开一阵子,你们至于这么想我吗?”
蕾娅两眼含泪:“你走了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还以为你、你……”
“还以为你死了。”汉妮的声音也有点哽咽:“活着也不知道来个信,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芙洛拉看着两个眼含泪花,埋怨自己的女孩子,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同时渣了两个的渣男。
于是下一秒,芙洛拉也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错了,早知道就给你们写信了,当初爱玛她们告诉你们我被陛下请去做客,我不知道你们会多想呜呜呜……”
芙洛拉哭得梨花带雨,看得汉妮和蕾娅一时忘记了哭泣,她们连忙反过来安慰她。
“芙洛拉你别哭啊,好不容易回来了哭什么,不哭不哭嗷。”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其他的都不重要。”
芙洛拉这次总共就二十分钟时间,三人哭了一阵子,她把戴里克就是陛下的事情说出来,汉妮和蕾娅震惊完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临走前,汉妮把厨房里她亲手做的剩了半只的烤火鸡装上,让芙洛拉带走,蕾娅从汉妮那里收回自己最近写的小说,塞给芙洛拉。
芙洛拉这次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临走时倒是两手满满。
回去后,当罗伊看到她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便已经相当不满,当他抱着她乱闻一通,从她身上嗅出其他人的气味后,罗伊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以后不许再去。”罗伊沉声,“不喜欢你去见她们。”
他的语气冷冷的,透着些凶,仿佛她不答应的话,他就能当场过去把汉妮和蕾娅撕碎似的。
芙洛拉心里一惊,她争辩道:“她们都是女孩子,是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互相抱一抱也没什么吧,你还用触手绑过海格斯,还摸他的手呢。”
罗伊:“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芙洛拉有些委屈,“你和前几任王子关系都不错吧?你教他们东西,看着他们长大,我就不信你对他们一点感情都没有。”
就算她不知道前几任王子,她还不知道海格斯吗?罗伊心里根本就是维护海格斯的。
“你就算和他们关系好,我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是男人,你倒好,还吃女孩子的醋,我交个朋友容易吗呜呜呜……”
芙洛拉越说越上头,小声哭了起来。
罗伊紧抿住唇,心里有些烦躁。
他和那些王子又不是朋友,甚至连亲密关系都不算,他只有一次主动握了海格斯的手,那还都是为了她。
至于用触手绑人,他本就不习惯用手,愤怒状态的触手还是他的武器,轻易就能缠断人类的脖子。
用触手缠她是出于喜爱,亲近的时候,他恨不得每一个身体部位都和她紧密相贴,在遇上芙洛拉之前,罗伊的触手从来都没有这样用过。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看着芙洛拉又被自己弄哭,罗伊的大脑一时间转得缓慢,竟不知该从哪开始组织语言。
他内心烦躁不已,只能一脸苦大仇深地给她擦泪。
“别哭。”罗伊沉沉呼出一口气,“你是水做的?总是哭。”
“……”
芙洛拉哭得更厉害了,“你嫌弃我爱哭了?好啊你终于对我不耐烦了是吗?你等着,臭八爪鱼,你最好祈祷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和你一样的力量,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呜呜呜……”
她抽噎着说出的后半段话并不清楚,罗伊只被她那句“你嫌弃我”吸引了注意力,他微蹙起眉,首先不假思索地说了句:“不。”
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地生硬补充:“不嫌弃你,喜欢你。”
他说话总是懒得说全,他想表达的其实是他不嫌弃她爱哭,她爱哭他也喜欢。
可说完,他再次皱起眉,觉得不对。
他喜欢她在某些时刻含着眼泪小声呜咽,可不喜欢她像现在这样哭,这只会令他心疼。
他嘴唇微动,刚想说一句“不喜欢你现在(这种哭法)”。
芙洛拉却忽然轻捶了他的胸口一下,她的脸蛋微微发红,漂亮的碧眸瞪了他一眼,“臭弟弟,说什么土味情话。”
罗伊:“?”
芙洛拉矜持地吸了吸鼻子,“别以为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我哄过去,我告诉你哦,你不可以不让我去见朋友,大不了以后我和她们保持距离,只隔得远远的说话就是了。”
罗伊再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情绪很复杂。
就像他的甜心上一秒还在哭泣,下一秒心情就能好转,不但止住了眼泪,还能和他理智地谈条件。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好,可他不想深究了。
她不哭了就行。
罗伊总算松了口气。
-
第二天起,芙洛拉正式开始上课。
罗伊以一个愿望的诱人条件招募古文字老师,很快便有了三位应聘的人,最后三人中性别为女的那位被选中。
应某只变态黏人八爪鱼的强烈要求,上课时,老师和芙洛拉中间被用一道帘子隔开,芙洛拉听课,罗伊就在旁边玩别的,或者看图画书,或者是看她。
有时候看着看着来感觉了,罗伊便伸出去几根触手,恶劣地钻进桌子底下,可怜芙洛拉不仅要专心听讲,还要分出心神去扒拉那些触手,一节课下来,常常弄得自己气喘吁吁。
在那些掩人耳目用的其他课上,芙洛拉便一心二用,一边听课,一边在心里想着古文字课上教的知识。
她虽然没有罗伊那样逆天的学习能力,可她记忆力强,学起语言很占优势,小半个月下来,她已经可以在手边有词典的情况下,磕磕巴巴地读完一整本纯古文字的书了。
这天晚上,她照例拿着自己的两本书,一本是词典,一本是夹在教材里的禁书,准备去泡上一小时的澡。
当她从浴缸旁的架子上拿东西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声“芙洛拉小姐”。
芙洛拉的动作一顿。
这声音于她而言都很微弱,只能判断出是个男人的声音,她四周看了一圈,偌大的浴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谁?”她压低声音问。
芙洛拉此时还没有脱下睡裙,她静默片刻,正以为自己是幻听时,那声音再次响起:“芙洛拉小姐,看看那块传声石。”
“传声石?”
“架子上,水晶一样的东西。”
芙洛拉猛然想起什么。
罗伊和海格斯比剑的那天,海格斯临走前在爱玛面前摔了一跤,并交给她自己用过的手帕,让她丢掉。
后来爱玛趁罗伊不在时告诉她,那手帕里包着块水晶,应该是海格斯想给她的。
这块水晶颜色透明,成色只能说一般,在夜里却会发光。
可也只是会发光,芙洛拉研究了好几天,也没见它有其他用途,便随手放在了浴室里。
罗伊不喜欢泡热水澡,只喜欢冷池塘,所以从不进浴室,也就一直没有发现。
现在的声音确实来源于那块水晶的方向,芙洛拉将它拿过来,反复看了几遍后,水晶上竟忽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海格斯。
她心里一惊,然后下意识厌恶地皱起眉。
水晶里的海格斯映像说:“看来芙洛拉小姐研究禁书的进展没有我想象中快,还没能了解到传声石这一部分。”
他这话却是猜错了,芙洛拉的进度其实远超他的想象,她不但知道传声石是以前的人用来远程通讯的魔法物品,还知道它的里面可以存储一定量的魔力。
可问题在于……
“传声石明明早就不存在了。”芙洛拉压低声音,警惕地问:“你手里怎么会有?”
传声石传递的影像和声音有延迟,许久后,水晶里的海格斯答道:“是不存在于民间,不代表王室里也不存在。”
很显然,仅剩的这类东西早已被王室全部搜集起来,秘密保管。
虽然芙洛拉这些日子一直在看禁书,可当真正直面与魔法有关的事物时,她内心还是会按捺不住激动。
通过学习,她得知这个世界的魔力并不是完全消亡了,神历元年之前,大地上魔力充沛,人类基本可以只靠自身做媒介,随意将魔力转化为魔法,可也有一些人自身天赋不足,只能依靠其他媒介中存储的魔力施展魔法。
其他媒介分很多种,现存的禁书记载不全,芙洛拉只了解到一种水和几种晶石可以储存少量魔力,她最近派人暗中打听了一阵子,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芙洛拉原以为它们在世上已经不存在了,却没想到只是被王室给垄断。
她问:“你给我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是为了炫耀吧。”
海格斯笑了一声,“怎么会,我只是和芙洛拉小姐一样,都对这方面很有兴趣,我说过,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探讨。”
“没什么好探讨的,”芙洛拉语气不善:“我对这些只是好奇,随便学来玩玩而已,海格斯殿下就不一样了,你可是深有研究,我们两个水平不同,探讨不到一起去。”
无论哪个世界,都逃不开物种的进退化规律,在神降临以前,全世界一半的人都拥有魔法天赋,可随着魔力消亡,这类人越来越少,现今一千人里只能找出两三人。
虽然传声石这类媒介里仍留存着少许魔力,可就算是将所有这些收集起来,交给有魔法天赋的人去用攻击类魔法,也难以对罗伊造成什么伤害。
海格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其实在把这块传声石交给你的那天起,我就随时可以找你,可是我没有,芙洛拉小姐就不好奇,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什么?”
装神弄鬼,芙洛拉没好气:“有话请直说,我的时间不多。”
海格斯笑了几声,“好,毕竟我们这算是背着陛下,私自联络,被他发现的话会很麻烦。”
在芙洛拉彻底失去耐心之前,海格斯停止调侃,正色道:“我重新调查了你的身世,想不到啊,原来你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女儿。”
芙洛拉脸上闪过一瞬震惊,由于她只能依稀记得这副身体近几年发生的事情,所以对此一无所知。
可她很快冷静下来,孤儿并不少见,被收养又怎样?
他为什么特意来说这件事情?
“所以呢?”芙洛拉语气镇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晶的映像里,海格斯推了推金丝边眼镜。
他面色凝重,目光像是要透过传声石将芙洛拉盯穿,他道:“富商收养孤儿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可我的人在你家乡调查期间,却发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你是银发,这种发色十分罕见,因为只有两个同样是银发的父母,才能生出拥有纯银白发的孩子,可据奥得冈近几十年的资料显示,那里并没有过这样的夫妻。”
“你的养父在你三岁那年为你注册户籍,说你被人放在他家门口,他膝下无子,便决定收养,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据你们家之前的佣人说,你养父很早便开始购入婴儿用品和奶粉了,而这个时间,恰好就是你出生的那年。芙洛拉小姐,”海格斯的映像猛地靠近,“这件事是不是很有意思?”
芙洛拉无声地和映像里的男人对峙。
许久后,她轻笑了一声,问:“奥得冈没有我的亲生父母,我的养父又为我的出身撒了谎,照这么说,我应该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被父亲秘密赡养了三年,然后突然抱去注册户籍了,是吗?”
海格斯:“任何‘突然’都不会没有契机,而你养父的契机,就是你家有佣人发现了你的存在,他不得已,才编造了这么个谎言,然后抱你去注册户籍。”
“当然,人不可能凭空诞生,在全帝国,纯银发的夫妻只有不到百对,其中九成是贵族。”
“你也可以说,你的亲生父母不是对合法夫妻,他们可能是兄妹苟合,或者别的什么,可即便如此,芙洛拉小姐,你也有八成的可能性是贵族出身——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找找你的亲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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