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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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昭昭愣在原地,那句“不用”,难道不是从沈粲嘴里发出来的?她总不会紧张得听岔了吧。
虽说今时不同往昔,沈粲变成大活人,两人可以做真夫妻了,可这也太快了吧,沈粲这才醒过来一日。
虞昭昭颤着嗓子扭扭捏捏道,“郎君,不觉得,快了些吗?”声音细如蚊呐,想到要有一个和沈粲的娃娃,虞昭昭便打退堂鼓。
沈粲眉头一抽,往不远处的滴漏看去,淡淡道,“亥时三刻,不早了。”
但精明如沈粲,说完这话,再看虞昭昭的神情,又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你这小娘子,也是奇妙,做了我沈家娘子,却没有娘子样。我不过问一句,你想哪儿去了?”沈粲下巴指向床榻上被被褥堆叠霸占了一半的位置,而他的贤惠好娘子,正捂着被子,鬓发衣裳凌乱地坐在正中央,丝毫没有要给他腾位子的意思。
沈粲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做娘子的,不会整理床榻便罢了,坐在床中央不让夫君安寝。幸得长青院伺候的人不多,不然若传出去,你虞家若有姊妹,看还有哪家敢娶。”
难得听沈粲说这么长一段话,却倏然叫虞昭昭觉得好生委屈。
她猛地感到一阵羞赧,白着脸红着眼圈,咬住唇,怅然欲泣道,“人家睡了一个月脚踏,今日才第一天沾到床上,哪里就霸占了嘛!而且郎君刚醒来,就要、就要和我一起睡,要是,要是有娃娃了怎么办,这不是太快了吗,人家不想那么快的,郎君根本不会体谅人,哪有……”
沈粲觉得太阳穴突突突跳得头疼,“我的床我还睡不得了?难道你要我去睡脚踏?”
虞昭昭擦了擦金豆子,“难道不行吗?要是要是有娃娃了怎么办?”
有床还睡不得了?沈粲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一日要跟个小娘子争床睡,“这么大一张床,我为何要去睡别处?”
沈粲顿了一下,了悟,又问,“怎么睡一张床就会有娃娃了?哪里来的娃娃?”
虞昭昭红着脸梗着脖子骄矜道,“难道不是吗?”这一个月里,她就没少梦见一个娃娃,长得又像沈粲又像她,哭哭啼啼的,一点都不可爱,每回都能把她吓醒。
沈粲汗颜,“你出嫁,你阿娘没教你新婚夜洞房的事儿?”难怪嫁进来一个月,一直睡床榻,原来是怕被塞娃娃。
虞昭昭摇头,“何姨说了,这种事儿不用教,跟着郎君就是了,她说男人就喜欢懵懵懂懂的女子。”
沈粲:“……”
谁知虞昭昭又加了句,“郎君呢,你喜欢吗?”
沈粲轻咳一声,不答,再不济,那压箱底的图册总是有的吧。
“没看过呢。”虞昭昭一脸坦然地摇头,“在哪里呀?”
沈粲是彻底明白了,虞家是扔了一个完全不谙人事的女儿来冲喜,这门亲事是有多急,想着想着嘴角便挂上一抹嘲讽的笑意。
话说其实也不能全怪周氏,原以为把虞昭昭送到望仙山,学会这些不在话下,哪知何如玉压根没教虞昭昭这些,便弄得虞昭昭全然不知,只能靠着平日里偶尔听到的,还有自己想象的来理解。
她哪里知道要这样那样才能有娃娃呀。
虞昭昭琢磨着哪天要将那藏在箱底的图册拿出来看一看,被沈粲这么一说,注意力很快转移,流到一半的金豆子也干了,见沈粲不答,心想难道他也不懂?
“何姨还说了,便是郎君没经验,看到我也会无师自通的。”说这话时,虞昭昭一点也不脸红,因着压根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意思,反而可以一脸坦然。
沈粲听了脸却是一沉,这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
“没完没了了是吧?”沈粲将被褥捞起撒开,“叽叽喳喳的还安不安置了?”
沈粲收起腿坐到床上,大马金刀地躺下,“同床并非圆房,也不会有娃娃,你若是不想有娃娃,便早些安置。”
沈粲睨了虞昭昭一眼,“不然娘子若嫌时辰早,我们便有大把时间做些别的事儿,那才叫圆房。睡了吧。”
虞昭昭半信半疑的,“可是……”
沈粲头疼,索性吓唬她道,“你郎君无病无痛,暂且还没有成婚便分居分床的打算,夫妻圆房乃是本分,若娘子闲得慌,不如……”
虞昭昭立刻收回腿仰面躺下,两手交叠搁在肚子上,闭上眼睛装睡。
装着装着的结果,便是很快就睡着了……
沈粲轻轻呵笑了一声。
若是能从床帐上俯瞰,便会发现这两人的睡姿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沈粲行军打仗,平躺的睡姿十分自然,两腿微张,两手交叠,呈标准却放松的状态。
而虞昭昭睡觉从来不安分,睡着失去戒心后,很快便扭转了起来。
睡到半夜,沈粲便被一只滑腻腻的手搅了清梦,他本来就浅眠,虞昭昭已经不知翻了多少个身。
看看窗外的天色,还早。
沈粲推了虞昭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一刻,只怕稍一用力便会被他不小心折断。
女人的手怎么可以如此纤瘦、柔软光滑。
沈粲拉着她的手腕,往她腹部一放。
手间的触感仿佛丝绸一般丝滑细腻,叫他有半刻的呆滞。
江湖和军营,这两个大老爷们聚集的地方沈粲都混过,大老爷们扎堆,话题不外乎硬实的武力,还有娇软的女子。
什么荤话、故事,都听过不少,沈粲从来不以为然、也不爱参与这种话题,但别人爱说,他便在一旁默默地听。
近处虞昭昭身上传来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随着翻身的动作,姑娘家的芳香从被褥中挤出来,带着热乎乎的气息。
倒是比军营中那些爷们的酸臭味好闻多了,沈粲闭上眼睛,觉得他们口中的女人香,倒真同男子不同。
这夜的婚后第一次同床,相安无事,比想象中的要圆满。
当然了,这是虞昭昭单方面的想法。
因为她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依旧直直地仰躺在床上,两手平放,并没有侵犯沈粲的“领地”,一人一床被褥,分外和谐。颇为为自己的“老实”而骄傲。
如此,同床而睡倒也并非不可。虞昭昭心想。
虞昭昭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凉了,她睡得一向黑甜,沈粲何时起来的也不知道。
听得床帐里的动静,小鱼儿忙打起帘子,拿过衣裳伺候虞昭昭穿衣。
虞昭昭一边掀被子溜到床边,一边打着哈欠随口问,“郎君呢?几时醒的?”
小鱼儿答道,“卯时初刻。郎君洗漱完在窗边看了会书,现下正在园子里练拳呢。”
虞昭昭又打了个哈欠,赞道,“真早呀。”
虞昭昭拖着步子去了净房梳洗完毕,出来时便见沈粲打完拳走了进来,头束玉冠,着一身棕红色胡服,额头还冒着汗,和裹着一身厚实衣裳的她迥然不同。
门外的风涌进来,叫虞昭昭一阵瑟缩,向沈粲望去,他的衣裳轻薄,被汗水浸湿,隐隐露出衣裳下的线条,他人高大,笔挺匀称,身量精瘦有力却不粗壮。
沈粲比虞昭昭高了快一个脑袋,踏进门时居高临下睨她,扫了虞昭昭一眼便往净房走,“传膳吧。”
虞昭昭发现了,这位郎君虽不算真郎君,但却执著于一些规矩,比如夫妻不分床而眠,用膳要等人齐……
且还不容她辩驳,真是连发梢都霸道。
一边腹诽着,虞昭昭一边还是十分“友善”地同沈粲搭话,其实多半是她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沈粲只敞着腿,头也没抬地进食,偶尔“嗯”啊、“哦”啊、“是”啊地蹦出一两句。
着实难以沟通,但难便难吧。
有主人在场,小鱼儿不好多说话,跟对着空气说话相比,沈粲已经算个能搭话的活人了。
虞昭昭很容易知足。
虞昭昭知道沈粲不用上朝,便问他用完早膳准备作甚么。实则做一个贤内助,是不该管夫君内宅之外的事儿的,奈何虞昭昭心中不存在这些界限,闲聊着闲聊着便问出来了。
沈粲瞥了虞昭昭一眼,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他不用上朝点卯,但昨日因着去像圣人请罪,圣人倒没有因为崔府被灭一事怪罪他,也没有叫大理寺彻查,案宗上只记着是江湖仇杀。
但沈粲既然去请罪了,无事发生一般放他走,不是做圣人该做的。不恼归不恼,却不能表现出来,于是皇帝便给他指派了个杂事,让他这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去守城司打杂,操练兵马。
可如此细节,沈粲并不打算跟虞昭昭报备,只道,“在守城司领了个差事,训练禁军。”
虞昭昭“哦”了一声,心道郎君醒来果然好事多多,玲珑心肝一转,突然有了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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