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这天早上童成和祝雨宣照常去上课，走进习室，陈先生像往常一样背对着他们站着，双手在背后交握。
“你们来了。”
“师父。”
“师父。”
“今天是我教你们最后一次课了？”
“啊，师父，你要走？”祝雨宣慌忙道。
“师父，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回来？”童成有些紧张。
“我已将我能教的学识都教给你们了，你学的都很好，我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
“哇哦，我出师了吗？哈哈哈。”祝雨宣开心道。
“师父，我还有很多没有学到，你能不能不走，或者晚一年，等小侍君选拔赛过了再走。”童成脸上露出不舍的愁虑。
祝雨宣紧跟其后。
“是啊，师父，等小侍君选拔赛过后再走吧。”
“我相信我教出来的徒弟肯定没有问题，你们一定能入选小侍君，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但我必须要走了。”
“为什么？”
“为什么？师父。”
“在我年轻的时候犯过错，我至今都在后悔当中，做你们师父的这些年，经常让我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我都情不自禁的在想，当初若是做出不同的选择，如今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我想我该做出一些改变了，来弥补以前的过错。”
“师父，到底是什么错？”祝雨宣疑惑。
“对呀！像师父这么好的人，会犯什么错？”童成难以置信。
“现在你们不懂，若是日后成了裳人，有能力保护自己，我那时自然会告诉你们。”
童成内心极不舍。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一年，可能两年，可能五年，可能…”
祝雨宣打断陈先生的话。
“要这么久。”
“我舍不得师父。”
“我也舍不得师父。”
“师父也舍不得你们，但天下终无不散，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师父。”
“师父。”
“师父。”
童成和祝雨宣依依不舍，都有些难过。
“好了，我要上课了，都给我认真点。”
“今天最后一节课，师父要讲什么”祝雨宣问道。
童成还沉浸在悲伤情绪里，没走出来。
“童成。”
“师父，怎么了？”
“认真听讲。”
“哦，是，师父。”童成调整心态，心想要珍惜最后一堂课。
“我今天要要讲的是人生三条线的红线。”
“师父，你之前不是讲过吗？”祝雨宣及时发现。
“是啊，师父。”
“因为很重要，所以我今天要再讲一遍，作为我今天要讲的最后一堂课。”
“知道了。”
“知道了，师父。”
“谁来说说，这人生红线是什么？”
童成和祝雨宣都举起手想要回答。
“雨轩，你来说。”
“人生红线是：祸心守荧，欲情自清。”
“很好，童成，你来说说什么意思。”
“祸心守荧，欲情自清的意思是：祸从欲望、情感，人不仅要及时清理自己的欲望和情感，避免犯下祸事，还要守住心中的那道微光，只要不迷失了方向，欲望和情感终将自清。”
“说的很对，看来你们往日都有好好听我讲课，虽然你们都记下来了，可是否真的明白，若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要谨记这句话，不可越线。”
“是，师父。”
“是，师父。”
“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可想听。”
“好啊，我爱听故事。”
“想听。”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猎人，他在山上发现一只受伤的猴子，猴子幼小可怜，猎人心存怜悯，便救了那只猴子，后来猎人给猴子养好了伤，猎人想放猴子回归山林，又担心他太幼小受欺负，于是便训练猴子生存的技能，并教授了它猎人狩猎布置陷阱的方法，防止它掉入其他猎人设置的陷阱，渐渐小猴子长成了大猴子。
有一天猎人觉得再不放它自由，以后就更舍不得放它走了，便放了猴子回归山林，猎人与猴子依依不舍的道了别，自此猎人又恢复了一个人的生活，有一天猎人上山打猎，在他设的陷阱旁发现了那只猴子，猴子受了伤，而旁边的陷阱里有一只受伤更为严重的野猪，不知是猴子为了活命，故意借猎人的陷阱活命，还是故意引猎物掉进猎人设的陷阱讨好猎人，猎人见了野猪非常开心，随即夸奖了猴子摸了摸头，并把刚从山上摘得新鲜果子奖励给猴子。
后来的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情，猴子受伤躺在陷阱外，陷阱里有时是野鸡，有时是野兔，有时是野猪，猎人像第一次那样，夸奖猴子，并奖励他果子，特别是看见野猪，猎人不仅会奖励东西，还会去摸摸猴子的头。
一天猴子自己主动来找猎人，猴子做着手势，让猎人跟它走，猎人以为陷阱里又抓到了什么猎物，但猴子一直把猎人往森林深处里带，直到在一颗大树后停下，猴子指着前方，猎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猴子正指着一群狼，它是想跟猎人一起设计陷阱，引一头狼来杀，猎人欣喜若狂，不久之后一只巨大的狼死在了他们设下的陷阱里，猴子不知道的是它只想引一只普通的狼来杀不曾想却引来了这群狼的狼王，至此，猴子就成了这群狼的新狼王。
没过多久，猴子与这群狼联合猎人杀死了猴王，接着豹王、狮王、虎王。从此再无敌手，当上了森林之王，渐渐的猴子的身体发生变化，□□竟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老虎，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还和以前一样。
一天猎人发现变成老虎的猴子背着他，反向猎杀了一个猎人，猎人前去质问。
“你为什么要杀人？”
“猎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变成老虎的猴子突然开口说起了人话。
“那是猎人的本能，他要活命。”
“我们也要活命。”
“看在我曾经救你性命的份上，可不可以不要再杀人了。”
“我早已杀红了眼，你若能继续帮我，我可以给你一切您想要的，金银财宝，荣华富贵，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猎人已知再也回不了头，悔不当初，便悄然离开了。
再后来越来越多的猎人不知所踪。
突然有一天变成老虎的猴子，又变成人，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依然没变，他带着森林中所有的动物，冲向山脚下猎人所住的村庄。
习室里安静了片刻。
“师父，后来了。”祝雨宣听得入神，突然戛然而止，难受的要命。
“师父，那个猎人和那个变成人的猴子后来怎么样了？”童成道。
“没有后来了，故事讲完了。”
“啊，不行啊，我要知道结局，师父。”
“就没了？”
“就没了，后面是什么样的结局，你们可以自己想，在脑子里想，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们把后面的故事讲给我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陈先生就像他说的那样，从那天起陈先生就走了，一个地址没留，一封书信没寄。
这日晚间，童管家正在发愁，他搬出了一个黑色木箱，木箱上雕了许多牡丹花，一看就很别致，童管家从箱子中拿出一小叠绑好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然后又拿出几张地契，几张放款凭据，几张投款凭据，嘴里不停的的在算账，不一会就算完了。
一百两面值的银票有十一张，都是刚收回来的本钱和利息，碎银有五十二两，三张地契一共一千二百两，几张放款凭据有四百两，几张投款凭据六百两，合计叁仟肆佰伍拾贰两。
近些年物件飞涨，水涨船高，上一届小侍君的入学费已经涨到六千两银子，今年还会不会涨无从知晓，离小侍君选拔不足八月，就算把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放贷投款兼一些其他收入，最多还能收回一千二百两，到时手上最多只能有肆仟伍佰伍拾贰两银子，离童成的学费至少还差壹仟肆佰肆拾捌两银子，这还在学费不涨的情况下，童管家愁的陷入了沉思，绞尽脑汁想着还能如何赚钱，如何赚更多的钱。
此时童成正从外面回来，看见父亲愁容满面，陷入沉思，不过几年父亲已经从满头黑发变成斑驳的花白头发，脸上也长出了许多皱纹，桌子上散落了一桌的银票、碎银、凭据之类的。
“父亲。”
“父亲。”
连叫了两声，童管家都没回应，好像完全没听到有人叫他，童成站到童管家的面前，他仍然没有任何反应，童成轻轻推了一下他父亲的肩膀。
“诶，你回来了。”
“父亲，我都叫了你好几声。”
“我想事情了，没听到。”
“你在想什么事情。”
“这件事你不用管。”
“是不是因为钱的事，你总是让我不要管。”
“你一个孩子主要就是学习，陈先生走之前交代的，每天都要勤练，每天都要温习，不可懈怠。”
“我不曾懈怠，我就快要过十五岁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呀，总觉得你还要很长时间才能长大，不知不觉你都快十五岁了。”
“所以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看，你是不是因为小侍君学费在发愁，你总是忙着赚钱，尤其最近两年，你都很少闲下来跟我聊天，我不是说你陪我少，我只是觉得你太忙了，太辛苦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头发也白了。”
“呵呵，儿子都开始心疼老子了，你老子我还年轻着了。”
“还差多少银子，我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不多，至少还差壹仟肆佰肆拾捌两银子。”
“还差这么多，这可怎么办。”
“这只是低估的，实际差的多少肯定比这个高，怎么了，刚在不是还说你是有些用的。”
“我当护卫的时候一年还不到二十两银子了。”
“知道有多难了吧！最后几个月了，你也帮不了我多少，你还是认真准备选拔的事吧！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宽了心。”童管家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默默在心里说，就算豁出我这条老命，也会把钱凑齐。
“我知道该怎做了。”童成表情严肃，心情更加的深沉。
“好了，没别的事就去吧，我还有事。”
童成一边思索一边退了出去。
童管家以为他说的话已经吓退了童成，其实反而激发了童成的斗志。
童管家思索再三只有一个办法能在短短的几个月里赚到那么多钱，就是借钱，借别人的钱拿来投资放款，这是最快回钱的办法，心道若是再晚上一年就好了，不需要借钱就能筹齐了，可惜…经过一番计算，童管家得出至少还要借两千的银子，他现有的银钱加在一起投资一些回报大的，拿定了注意便径直出了房门。
侯爷卧房门外。
“侯爷，现在可方便，我找你有事。”
“这么晚了，我本打算休息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是。”
“坐下说吧，这么晚有什么要紧事。”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是我的私事。”
“稀奇，是什么私事，说来听听，都这么久的主仆关系了，好说，好说。”
“是这样的，我想找侯爷借两千两银子，借期一年，一年后连本带息一并还给侯爷。”
“为何借钱。”
“一好友经商，现缺银子周转，知我是侯府管家，便借到我头上来，想来给的利息比外面的高，想问问侯爷可愿借。”
“几千两银子能有多少利钱，这点银子我自是瞧不上。”
“那，那我回绝了那个商友，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
“等等，你是替别人借的，还是你自己借的。”
“当然是…”
“我看你是为了童成吧！”
“这。”童管家已面色难堪。
“陈先生不再府内，我想有些话还是讲清楚的好，童成在府内白吃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我大人大量，也懒得跟你计较了，若他还在痴心妄想就太不识好歹，就是要你这个老脸搁在地上给狗去了舔，也借不来这些钱。”
“侯爷说的是。”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借着侯府的势，平添了一脚，你那一脚又有什么用，还能上青天不成，我看你还是有些用处，我也用惯了，懒得再换，你若老实本分，这侯府还容的下你，若跟着着魔，大门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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