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来个赌局
一愿南国国泰民安;
二愿南国战无不胜;
三愿——愿阿律平安归来。
这一日,南国公主南慈音身着一袭素衫,未施粉黛,跪在沿海近乎入云的妈祖像前,双手合十闭目祈愿,耳畔传来的是一阵阵海浪扑打的声响。
雀儿与小安静守在旁,金吾卫执着黑刀将这里团团围住。四处的百姓们纷纷注视着她,有的与她一般双手合十祈愿,自然也有一些百姓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么?这场战争起源于公主不愿和亲。”
“真有这等事?”
“不是说,是那晋国使者调戏妇女引起的么?”
“这等话你也信?和亲使者怎会来他国境内这般行径,依我看,是有人栽赃欲挑起战事。”
“不过话说回来,堂堂公主,自小享尽富贵,受百姓爱戴,却连和亲这等事都不愿做?何况还是去晋国嫁给太子,又不亏待她。”
“我却听说了,晋国的那位太子并非是晋国帝王的儿子,而是他的侄子,是过继给他的。只因为那位帝王子嗣零落,当朝仅一位公主……听闻几年前他是有个儿子,但是死在了边城的□□。”
“幸而我们身在南国内,要不然,这等皇宫秘事怎可在这大街上说道呢。”
这人说完,身旁的一众百姓们纷纷跟着大笑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瞥了一眼跪在妈祖像底下祈福的公主,看着她身旁围聚着层层叠叠的护卫,继续道:“那她又做甚公主呢,既然想要自由,何不将公主之位给予别人!那位祺王家的玉芷公主倒是不错。”
“南国和亲十三位公主,皆为南国带来和平与富庶,才能在这般乱世之中屹立不倒。如今公主竟为了自己的一时私欲将南国推向战争,哎,六十年的和平终将要付之一炬啊。”
“真真是,哀吾南国,痛吾南国啊!”
“当初应当让那祺王登基,而不是让这个黄口小儿登基才是。”那人说话的声音越发的低,却还是免不了被一旁执着黑刀的金吾卫给盯上。
混在百姓之中的一位书生,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板凳,他站在上头振臂一呼,道:“我们南国难道真如其他人所言,靠着一位位公主和亲换来太平盛世么?而我们这些男子,就在此处对一个才刚及笄的姑娘指指点点,说她不去和亲换我们太平?与你们同样为男子,且让我问问你们,你们的膝盖可是直的?难道你们甘愿这样跪着?身为男子,难道不应该拿起武器护卫自己的国家么!若连公主都能一直献出,待哪日,那些狼子们,踏入我们国度自然是瞧不起我们南国任何一人!待哪日国破时,被抢的怕不是你们的姐妹母亲啊!!”
顿时,人群开始沸腾。
有反对,有附和。
雀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混乱,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小安不着痕迹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语道:“莫要管他们如何说道。”
清风扬起南慈音鬓边碎发,她这边宁静致远,与层层叠叠护卫外,乱成一团的人群形成了俩番样子。
金吾卫都督是位年过双十的年轻郎君,他向南慈音行了个礼道:“公主,这里似乎不太平,让下官先送公主离开吧。”
……
南国,沿海之国,富饶之国,重商之国,亦也是天下文豪之源。王宫背靠南山而建,沿着蜿蜒的小路一路向上。
眸子一碧一黑背着竹篓的商客,胡茬唏嘘,边走边是欣赏沿途风景。走到了山腰处,他转而往侧边看去,那南国王宫在此刻一览无余,“南国王宫建得四四方方,一看便是有着古迹历史,蕴着文化,有些考究。映衬着一望无际的海与妈祖像,更是画龙点睛。果然,若比当今大陆上各个王宫宫殿哪里最好看,还属南国也。”
话语刚落,紧接着从山路的拐角处走下一少年,看似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少年老成,一手在前一手背在身后,步子不疾不徐,他接过商客的话语,道:“不过,花有凋零,人有尽时。如今的南国,怕也是到头了吧。”
“是么?我怎觉得未必呢。”商客从竹篓里取了一些物什而来,递给来到他眼前的少年,道:“你兄长托我带来的一些吃穿用度,话说,你怎不在‘篆非庄’等我。”
少年接过,姣好清秀的面上并没有多余情感,“‘篆非庄’今日通辩,我觉没意思便下山寻你。”
“说真话,我们家陆小神童是因为辩不过别人才选择下山的么?”
“义兄,屈是如何实力难道你还不知?”少年陆屈自傲道,“今日‘篆非庄’通辩题为‘南国能否胜晋国’,答案显而易见,南国重商轻武,百姓安乐惯了,朝堂文官多于武将,且鲜少出兵并无名将,因此又怎可胜兵强马壮的晋国呢。”
商客摇摇头一笑道:“小屈,用兵之道容我与你好好掰扯掰扯。”
他伸手勾了勾少年的鼻子,转过身侃侃道来:
“此番战役,晋国无法第一时间知晓南国出兵,提前排兵布阵,其为一,诡道也;南国当今圣上自他登基后的几年,南国边际城邦里多了不少训练有素的农民,一般人或许发现不了问题,但我可以看出,那些农民乃是白日里耕地夜晚训练有素的士兵,其为二,有备也;说起南国安乐,虽有商客为己私利不满开战,但几日前的驿站之事,民愤四起。再到如今,怕是有不少文人墨客悲愤疾书叹南国再无和亲再也不用低人一等,赞圣上决断,‘篆非庄’此刻不正是为了此事么?因此其为三,民意也。用兵之道,以计为首。此番战役,为兄认为南国必胜之。”
“义兄你那句‘用兵之道,以计为首’后面还有——将之贤愚,敌之强弱,兵之众寡,地之险易,粮之虚实。六十年从未出兵打仗如此安逸的国家,怎可敌过这百年来来回回打了大小战役上千的国度呢。”陆屈道。
“战场上瞬息万变,要不这样,我们赌一把。若南国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反之我便答应你一件事,如何?”
陆屈低眸思虑片刻,抬眸应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眸子一碧一黑的商客勾唇道。
陆屈忽然想到什么,抬手道:“且慢!”
“小屈,才这么一小会儿,你便要反悔啦?也太着急了吧!都说战场上瞬即万变,我也不可能能掐会算吧。难道你是当心我会提什么过分要求么?不可能的,你且放宽心吧。”
客商碎碎念到,听得陆屈连连捂耳,面露故作痛苦之色,待听不到他说话声了,才慢慢将手放下,道:“义兄,屈只是想说一声。此番我们皆作壁上观,不可出手或是做甚,并没其他意思。”
客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么,难道你怕义兄我为了赢不择手段么?小屈,你将为兄我想成什么了。何况身为赌徒,为兄我还是有些底线的。”
陆屈:“……”
……
南慈音坐在马车内,第一次感觉到马车居然也会摇晃地如此厉害,从前以往,车马总是慢慢悠悠,她能看尽南国风光。而如今,在车马内摇摇晃晃,雀儿坐在她身旁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即使磕磕碰碰也是被她尽数挡去
南慈音正想开口说声:别抱着,我可以的。
可一张口,车轮碾压到路边的石头,她整个人一震,牙齿稳稳地咬上她的舌尖,痛得她眼睛都红了。
雀儿见状,连连拍了拍马车,道:“小安你慢一些。”
然而,没人应答。
她强撑着身子,抚开侧边的车帘,当她看到外头萧瑟的景致时,顿时周身上下血液倒流,手脚冰冷。她皱着眉头看向嘴角流下一条血痕的公主,而后看向被帘子挡去的车外。
鞭子声依旧,很明显,在外头驱使马车的人并不是小安。
记得他们准备送公主回皇宫时,那位年轻的金吾卫都督叫人驱了两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说是要掩人耳目。
难道小安驱使的是另一辆?而护卫们也以为那辆里面坐着的是公主!
小安心思不细,总是会丢三落四,若是她坐在车马外头,定会先撩开帘子看一看里面。而小安不会,他只会在外头唤一声。
坐在车马内的两个女子皆已明白,她们凶多吉少。
南慈音从未遇过这样的事,她红着眼,双眸里蕴着泪水,不知如何是好。雀儿比南慈音大一些,懂得更多一些。她轻轻擦拭去南慈音嘴角的血迹,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抚道:“公主不要怕,有雀儿在呢。”
罢了,她缓缓伸手,拔去南慈音发髻上的簪子,低声道:“公主,待会儿看准时机,从车上跳下。”
南慈音:“啊?”
“只有跳车才能活下,然后,你尽管往一个方向跑,一定不能回头,明白了吗?”她边说边是解开自己腰带,脱下外衣。
“我……我从未一个人,离开这么远,我怕……”
“不要怕。”雀儿继续安抚道,说完,探向南慈音的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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