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爱好
再转一个街角就到家了,令汐却突然瞳孔微震,指着前方说:
“那边冒烟的是不是家里的方向。”
楚峦青也看见了,却丝毫不慌:“是,你别担心,多半又是我爹干的。”
“楚伯父?他在做什么?”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家门前,楚峦青慢悠悠推开门再关上门,朝东边的厢房走去。令汐虽然好奇但也只能跟在他身后。
到了东厢房前,他敲也不敲,推门就说:
“爹,都说过几遍了你没有炼丹天赋,回回弄成这样,街坊邻居都要来劝你了。”
房内什么器皿都没有,就放着一尊大炉鼎。楚楷原本站在炉鼎前背对着他们,听见这话叹了口气,回过头来就要翻脸:
“小兔崽子,用得着你一天天笑话我?我”
话没说完,他就看见了楚峦青身后的令汐,顿时一僵,然后迅速换上笑脸,川剧变脸大师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小汐你回来了?去五行司还顺利吧?柳烟看着是凶了点,其实她很照顾小辈,别被她吓着。”
“不会,烟姐待我很好。”令汐也笑,然后看了眼那个炉鼎,问道:
“楚伯父这是在炼丹?”
“是啊,可惜天赋不济,到现在也没成功过。”楚楷爽朗地一指炉鼎,看来是早已习惯失败:“我也没什么喜欢的,没事就爱摆弄这玩意。”
令汐走近了些,看着里面焦黑的丹药,挥挥手,几粒焦炭就飞了出来,炉内残渣都被清理掉,宛如没炼过丹一般。
接着她看着旁边桌上的草药,向楚楷询问道:“楚伯父这是想炼愈伤丹?”
见楚楷点头后,她才用火折子点起火来,一面控制着火候一面往里投入草药。
不过片刻时间,一缕清香就从炉内溢出,很快铺满厢房,而炉鼎上冒出的也不再是黑烟,而是薄雾般的白烟,闻着也不会呛人。
又是几个呼吸过后,令汐手指虚虚一点,炉火就被土行灵力覆盖熄灭,同时她揭开炉盖,对旁边不住点头的楚楷微笑道:
“成了,楚伯父来瞧瞧吧。”
楚楷看着令汐熟练的动作,嘴都要咧到耳根了,他是一通马屁就往令汐身上拍:
“好、好,小汐这炼丹手法甚是洒脱,对药材投入的时机和火候掌控都是无懈可击,颇有仙人之姿啊!”
令汐被他夸得不好意思,垂下眼帘说:“您实在过奖了。”
而楚峦青也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虽然愈伤丹只是最基础的一类丹药,不过她炼丹时那沉静的气魄和架势的确赏心悦目。
这边楚楷已经拿出了几粒炼好的丹药,更是赞不绝口。丹药也分等级,即便是基础的愈伤丹也分上中下等,而这些明显达到了上等品质,在药店里也得卖个一两白银。
“一会我把这些送给街坊邻居。”楚楷笑呵呵地说,这种丹药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效果,不如分给邻里的普通人。
令汐没有异议,点头道:“您若是不嫌弃,下回再炼丹可以叫上我。”
“那是当然,还要靠小汐来指点一二。”又和她聊了几句,楚楷才满面笑容地目送令汐走出厢房,然后才对刚才一直被忽略的亲儿子道:
“跟我过来,有东西给你。”
楚峦青也习惯了自己父亲的变脸技能,闻言眼神一亮:
“是洗髓丹?”
楚楷点头,一路回到自己房中,再出来时手里多出个小巧的檀木盒:
“拿去吧,别吃太急。”
楚峦青刚接过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颗墨青的丹药静静躺在盒子里,灵气隐有四溢趋势,药力精纯,一看就是高手所炼,墨青的颜色代表这颗丹药至少有上品的功力。
他满意地收起檀木盒,向老爹道了声谢,就喜滋滋地回到自己房中准备开始服用洗髓丹。
盘坐调息,运转周天,洗髓丹的力量在体内游走、碰撞。
丹药带来的灵气不断冲击他的骨骼,每一下都是骨裂般的剧痛。但这是突破必须承受的痛苦,修行人不忍如何成道。
而楚峦青对于这样的痛楚也已经习以为常,从前出门闯荡时,多是去些险恶绝境,被妖兽撞得伤痕累累是常有的事,被不知名毒素折磨也是必修课,所以他自认对痛苦耐受力还算高。
强横灵气在体内撞击了足有两个时辰,他衣衫都被冷汗浸透时,灵气总算像个闹累的孩子,逐渐趋于平静。而此时他浑身骨骼也早已碎裂,找不出一块完好。
痛苦之后是曙光,灵气在他锲而不舍的炼化吸收下终于收敛起凶猛威力,开始转化为包裹全身的灵力。
打碎的骨骼在缓慢重组,而重组愈合后的骨骼比之前更加坚韧,换句话说就是更扛打了。他将气海之中的灵力放出,与覆盖周身的这股灵力融合,他的骨骼外部渐渐覆上一层金光。
待金光成形时他才睁开双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底刹那间金光熠熠,转瞬即逝。与此同时,楚峦青气海内出现一只雄狮虚影,手足须发皆具,双眸如电,不怒自威。
然后他开始吸收霸虎骨的灵气。一股纯白真气沿着他体内脉络四处冲撞,气势比洗髓丹还强上一些。
但楚峦青骨骼脉络已经锤炼,这股灵气在他面前不过小菜一碟。只见雄狮虚影四爪伸出,大吼一声朝纯白灵气扑去,瞬间将其撕了个粉碎,吞得干干净净。
不过雄狮虚影仍较为黯淡,等待他更进一层,有朝一日将虚影形成实质,那时他就可以唤出金狮,名曰惧吼金狮。
现在他已经突破到《金狮真典》第五层狮魂化影,肉身进一步强化,天地境之下难伤皮表。同时金行境界也从化灵五重突破到了六重。
又运转了几个周天,确保境界稳固,他才去拿出白天得到的七眼妙花。
思索片刻,他还是决定把这东西磨成粉来用。进出梦境的法器的确不错,但这对他来说本身就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他想,大部分人都挡不住他的精神力。
而磨成粉当迷药的话就既隐蔽又强劲,法器有可能被人看出来,粉末可不会。
楚峦青就将七眼妙花放在掌心,用金行灵力裹住,反复碾磨下它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红黑色的粉末。
他在房里左翻右翻,最后翻出两个空荷包,小巧精致,上绣祥云纹。他记得这是何柳烟送给自己的,说是让自己留着往后送给心仪的女子,当时还被她好生调侃了一顿。
把粉末小心地装在两只荷包里,一只给自己,另一只给令汐。嗯,只是因为没其他东西可以装,七眼妙花不能久放罢了,没有何姑说的那个原因。
楚峦青在自己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找着借口,然后把荷包收了起来,准备明天见面时给她。
他在修炼的时候,令汐自然也没闲着,她彻底把境界稳固了下来,一直到后半夜才起身。
今夜月色明朗,云彩听话地盘旋在弯月四周,没有遮挡它的辉光,漫天星点仿佛没有尽头,令汐跟随这月色不自觉将思绪飘散天外。
数年前。
“师父,我也想吃。”
女孩努力维持着马步姿势,额间虽然不断滚落汗珠,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男人手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块,咽了口口水。
男人一身布衣,关节处大都磨得褪色,浑身只有被他放在身旁的剑看起来是新的。
他转动着串在树枝上的不知何物的肉块,目不斜视地说:
“我说了不行,你还小,不能吃这个。”
女孩很不服气,嘟囔着问:“为什么嘛,我就吃一点点。”
见师父依然摇头,她气得把脑袋一偏:“哼,分明是师父自己贪吃!”虽然在生气,但她的脚步却不敢懈怠,仍旧稳稳地扎着马步。
“你这丫头。”厉峰笑了:“这只重牙犬已经化灵八重,肉太烈,你吃了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师父的话有些吓到她,但她眼神还是控制不住地往油汪汪的肉上瞟。
厉峰笑了笑,问道:
“你都没认错呢,还想吃肉?”
说起刚才的事,令汐还颇为不服气,小嘴一撅低下头去:
“我只是想保护师父而已。”
“保护别人没有错,但要先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厉峰神色严肃起来:
“就像刚才你扑上来准备为我挡住重牙犬,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连我都对付不了的东西,你上去只能送死!”
看见女孩委屈得泪光直泛,厉峰放缓了语气:
“像你这么保护,我们都会死。”
“那我该怎么做?”令汐好不容易把眼泪憋回去,吸着鼻子问。
“如果你的保护无法让重要的人脱离险境,那就跑,然后变强。”
厉峰眼底划过一丝忧郁,沉而有力的声音字字句句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只有一条命,不要毫无意义地死去。”
见令汐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从肉上撕下一小块,语调又恢复如常:
“你要是知错了,师父就准你吃一点。”
女孩立刻抬头,眼睛被火光映得亮晶晶,一口答应道:
“好!”
那时师父对着远方怔神的样子她没有看懂,但现在她或许能隐约猜到一些深藏于心的不言之语:
如果看着重要的人在眼前死去,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但师父教她惜命。
令汐握紧了脖子上的白玉,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师父的气息。
最终,她望着月色露出一个笑容:
师父,我会好好活下去,那时候你会把一切都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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