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烟火
舒芷音满心想着如何让手帕交心情更加舒畅，是以只顾着带余蝉衣往热闹之处走，全然没有注意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来。
两人往前走了会儿，舒芷音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里满是好奇：“蝉衣，你是不是约了人啊？”
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如果余蝉衣还全心全意为程嘉佑黯然神伤，沉浸在悲伤情绪里难以自拔，那么她是断然不会出来的。
既然出来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邀约她一起过七夕。
“没有的事，”余蝉衣脸一下子红了，耳根灼热，仍然否定道，“我只不过是出来凑个热闹，看着别人成双成对也很赏心悦目啊。”
“是吗？”舒芷音俨然不信她说的话，“看到别人成双成对不羡慕吗？”
甚至极有可能忆起那不争气的程嘉佑，徒增伤感罢了。
“说实话有点，”余蝉衣苦笑，“但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
“说什么丧气话呢，一辈子还长着呢，总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舒芷音怕手帕交再次陷入不好的回忆中，说了好些话开导她。
两人说了些话，又被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了，驻足不前。
舒芷音挑了一个又一个，转头问手帕交：“蝉衣，你觉得哪个更好看呢？”
可余蝉衣似乎没听到，目光盯着一个方向，有些失神。
“怎么了，蝉衣？”舒芷音碰了碰她的胳膊。
“哦，没什么。”余蝉衣回过神来，“阿音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舒芷音重新举起小玩意儿：“我方才问你，哪个更好看？”
“都挺好看的，阿音挑一个……”
“余蝉衣，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忽听一道男声打断两人对话。
舒芷音一愣，再看向余蝉衣绯红的脸颊，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来找你的？”舒芷音小声道。
余蝉衣没有否认。
很快那声音的主人走到两人面前，“不是说好了在息桥等我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以为你不会赴约了。”
说来此人也是舒芷音认识的人，护国大将军次子容逊。
“哎……”余蝉衣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颊的胭脂更动人了。
看出余蝉衣的不自在，容逊这才恍然大悟般看向旁边：“舒姑娘也在啊。”
“容小将军。”舒芷音颔首微笑。
“是我来晚了！”容逊拍了下脑门，对舒芷音道，“多谢舒姑娘看顾蝉衣，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容逊便拽着余蝉衣离开，“走，看烟火去！”
余蝉衣扭头对手帕交尴尬笑笑，她这个青梅竹马向来如此，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彬彬有礼，在她面前却从来不顾什么礼仪。
舒芷音挥挥手：“去吧，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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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蝉衣二人离开后，舒芷音这才惊觉，她已同手帕交走出好远，而忽视了谢霁川的存在。
明明今日是七夕节。
该不会，她与王爷走散了吧？
舒芷音急得四处张望，都不见人影，预备原路返回，却也不知往何处走。青樱和紫丰为了不打搅主子，早就隐了身形，自去玩了，没了这二人陪伴，她哪里找得到来时的路。
好好的七夕节，过成了这样。舒芷音有点沮丧，索性找了个位置蹲下来，继续思索办法。
约摸过了一盏茶工夫，舒芷音盯着地面发呆时，发现头顶的灯光被阴影笼罩，惊了一下，心间涌起不好的念头，猛然站起来，想要逃跑，可却没控制好身体的平衡不由自主往后倒去。
完了，肯定要摔跤了。
舒芷音闭上眼睛，不愿接受，似乎这样便能减轻疼痛。
可想象中的疼痛非但没有到来，反而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心点。”男人温声道。
是熟悉的声音。
舒芷音瞬间安心了，可嘴上还是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刚刚吓到我了。”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句话委屈中带着撒娇意味。
“抱歉，是我的错。”谢霁川拥住她，嗓音低沉，“还有哪里不适吗？”
“没有了。”少女在他怀里轻轻摇头，步摇随之晃动，却没有离开怀抱的迹象。
舒芷音方才起身的动作太快，脑袋有点晕，除此之外倒没有旁的症状。
不过她此刻不想那么快离开他的怀抱。
“王爷之前做什么去了？”舒芷音在男人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贴着他的耳朵道，“阿音以为王爷一直在我身后的。”
耳边酥痒，宛如羽毛轻刮，一下又一下，若不是碍于怀里的少女，谢霁川简直都想抓挠了，到底还是忍住了，嘴里飘出一句话来，“与太子说了会话，增进叔侄情谊。”
“噗嗤。”
这句话从谢霁川嘴里说出来，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又好笑的？
若是喝水的时候听到这话，舒芷音指定要喷出水来。
她可不信，这二人能和谐相处。
见少女绽放出笑颜，谢霁川也感到轻快许多。
这比今晚教育太子更要令他心情愉悦。
舒芷音离开男人的怀抱，眼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王爷，我们去看烟火吧，蝉衣他们早就过去了。”
谢霁川：“余姑娘也约了人吧。”
舒芷音讶然：“是呀，王爷怎么知道的？”
“早就看出来了。”
七夕烟火在喧闹中如约而至，簇簇烟火迫不及待升空，而后在空中炸裂开来，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短暂璀璨过后，再掉落人间，点点星火变成了有情人眼里脉脉含情的光芒。
人群中一对璧人格外般配，男子小心拥着女子，生怕旁人挤到她，而女子也指着绚丽的烟火说着什么，笑容甜美，感染着周围一众人等。两人时不时对视一眼，眼神粘连，好不默契。
“王爷，烟火真美呀！”舒芷音感叹着，“谢谢你带我出来看烟火。”
谢霁川：“喜欢的话，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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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余蝉衣也和容逊看了相同的烟火。
两人坐在草地上，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容逊趁着杠看完烟火气氛尚好，靠近余蝉衣那侧的手默默伸了过去。
余蝉衣想到什么，扭头道：“容逊，你还没说，今日有什么大事需要我见证呢？”
快触到她衣裳的手借着黑暗迅速缩了回去。
容逊在心里默默唾弃自己。
真没胆。
“那个，”容逊挠挠头，反问了回去，“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余蝉衣摇头：“我不懂。”
莫名其妙，她忽然有点不了解自己这个青梅竹马了。
“咱俩相识这么多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容逊索性破罐子破摔，这话说出去后心里好受多了。
他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余蝉衣警觉起来，一下子惊得浑身发热，“容逊，我拿你当朋友，信任你才出来见你的，你说这话至我于何种境地？”
“你知道，我有未婚夫的。”
“就那个不成器的家伙么？”容逊觉得好笑，“你宁愿守着他也不看我一眼，我比他差哪了？”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余蝉衣不擅长口舌之争，当即起身，“我要回家了，你以后别再说这种奇怪的话了。”
说完，慌忙小步快走，她需要回家冷静冷静。
容逊后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赶忙追了上去：“蝉衣等等，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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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出去玩都不带我呀？人家等了你好久。”
今日七夕，得皇后姨母指点，许如霜开开心心进宫希望能和太子培养感情，最好两人一起过七夕。
可没想到，她来得不巧，太子刚出宫了。
终于盼得太子回来，她赶忙迎了上去，也没有注意太子脸色。
谢景烨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冷漠道：“你来干嘛？孤出宫是有要事在身。”
“太子哥哥忘啦，今日是七夕呀，姨母让我来陪太子一起过。”
谢景烨非常烦躁，遇到皇叔已经够烦的了，更别说他还从皇叔那里得知了另一件事。
即使许如霜是内定的太子妃，他也不想接近她，每次在母后面前都是做做样子。现下两人独处，他可不想给她面子。
许如霜却不了解他的想法，再次缠了上来，还贴心地端来备好的绿豆汤，“太子哥哥喝点吧，可解暑了。”
“滚！”谢景烨扬手打翻绿豆汤，泼了许如霜一身。
许如霜怔愣不已，眼里闪着泪花：“太子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谢景烨看向别处，“别以为在母后面前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可以蒙混过关。”
“舒芷音不是你能惹的。”
听了这话，许如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红着眼睛道，“她让你颜面尽失，你竟然还这般维护她？”
她走近谢景烨，笑得妖娆：“她现在可是你皇婶，太子殿下要枉顾伦常吗？”
啪——
谢景烨被这话激怒，扇了她一巴掌，“你好自为之。”
而后嫌弃地瞧了眼发红的掌心，离开了。
许如霜摸了摸肿胀的脸颊，杵在原地，诡笑几声，抹了抹两颊的泪。
“好你个舒芷音，欠我的我会加倍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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