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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一样的苏沫


“啊……无碍……二哥莫急,是我刚刚走神了。”苏沫抱歉的朝苏泽笑笑,喝了口茶,稳住心神才又道,“二哥放心,家里一切都好,父亲母亲和姨娘们都好。只是如今河水决堤,道路尽毁,二哥若是无事便多在我这儿待上几日可好?说起来,我们兄妹也许久未见了。”

        苏泽听说家中无事,才重新坐定。苏沫留他?他看着苏沫那双真挚的眼睛似乎并不作伪。这真是太有意思了,苏沫竟是真心在留他,为什么?

        “妹妹说的是,我正难为情呢,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让妹妹许我在这儿多叨扰几日,还是妹妹善解人意。只是不知妹夫那边……是否会介意?”

        苏沫见他这样说,便知他心中所想。苏泽可以说是整个苏家最似她父亲苏建木的人,聪明睿智,却懂得收敛锋芒。若是出生在正房,想必早就成为她父亲的得力助手,她父亲的仕途也会比现在走的更顺利些。只可惜,即便他再出众,也不过是在李氏的掌控下伏低做小的庶子,只有这样委曲求全,才能让蒋姨娘的更好些。苏沫暗叹口气,算起来她娘应该是对苏泽伤害最大的人了,而现在能帮她一起渡过难关的人却也只有他,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重新扬起笑脸,“二哥不必担忧,茂行每日都无空陪我,你能多留几日陪我作作伴,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青竹端着托盘缓缓走进来,将还冒着凉气的白色琉璃碗放到苏泽面前,福了福身子,“二爷请。”

        苏沫见她只端了一碗,便知她是不准备给她喝了。无奈的朝青竹撇撇嘴,当着苏泽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正襟危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却不由自主随着那白色的琉璃碗移动,见那晶莹的红色液体缓缓流进苏泽口中,苏沫下意识的跟着吞了吞口水。

        “噗嗤……”

        苏沫瞪了眼一旁偷笑的青竹,又看了看正在专心致志喝汤的苏泽,她烦躁扇了扇手中的团扇,等到苏泽终于放下手中的碗,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用团扇轻轻敲敲头,一脸懊悔,“瞧我,光顾着高兴了。二哥为我长途奔波,昨夜又歇在简陋的驿站里,定没休息好。二哥,不如我派人送你到客房休整一下,左右茂行傍晚才能回来,你还可以补个觉,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妹妹了。”苏泽从善如流。

        “二哥说的哪里话,太客气了。”苏沫笑着摆摆手,侧过头对宋妈妈说道,“妈妈替我送二哥过去吧,顺便看看还缺些什么。”

        宋妈妈笑着应着,“是。二爷这边请……奶奶听说您要来,可盼了许久……”

        见两人越走越远,直至出了院门,苏沫才收回目光。用手点了点青竹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坏丫头,竟然戏弄我!”

        “去取我放在厨房的那碗没有冰过的。”青竹轻轻拍了拍青菊的肩膀。

        见青菊乖巧的走开,才一脸讨好的说道,“奴婢这还不是为您好。眼瞅着小日子又要来,现在不注意些,到时候您又要遭罪了。”

        苏沫自然知道青竹是为了自己好,也不再刁难,转而说道,“跟下人们都交代好,二哥在的这些日子要好好招待,不得无礼。”

        “是。”青竹想了想又问道,“奶奶留住二爷,莫非是想让二爷留下?”

        苏沫摇摇头,“一转眼,我们已经出来半年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和娘分开这么久。你可想你爹娘?”

        苏沫站了起来,闲步走在青石子路上。夏天的空气似乎是一张密密的网,裹得人透不过来气。苏沫试图扇了扇手中的团扇,却发现扬起来的都是热风,只得无奈合上。她走到老桃树的树荫下,扬起好看的香颈,透过繁密的枝叶去仰望太阳。

        “你说这树可也会嫌热?”苏沫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

        “奶奶您又在说笑了。哪有树会嫌晒得,就算真的嫌热,也没办法啊。小树就是要多晒太阳才能长得高,长得壮哩。”青竹顺着苏沫的目光看去,却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她连忙踮起脚,将手遮在苏沫的额前。

        “你说得对,不能因为嫌热,就放弃。”苏沫上挑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所以,我不是想让他留下,我想让他带我走!”

        “什么?”

        “奶奶怎么跑到这儿来,叫奴婢好找。”青菊手提食盒,擦擦额头的汗,喘了口粗气,跌跌撞撞跑来。

        苏沫狡黠的朝青竹一笑,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嘘。”

        看着满脸大汗的青菊,苏沫抽出手帕,轻轻擦拭她额头的汗珠,“傻丫头,这么热的天你跑什么,当心中暑,快把食盒给了你青竹姐姐。”

        青菊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沾了沾,仰着纯真的笑脸,“不用,奴婢没事。倒是您这么热的天站在这儿做什么,万一伤风就不好了。我们回去吧,好不好?”

        “好,听你的……”苏沫宠溺的捏了捏青菊的小脸。

        “妈妈看起来气色比以前好很多,看来沫沫对你们十分照顾。”苏泽语气温和,嘴角总是噙着笑。

        苏沫对苏泽突然亲热是每个人都没想到的,而这种亲热又被苏沫做的十分刻意,到底用意何为?就是宋妈妈这种老滑头也看不透。不管她是对苏泽有事相求,还是对迟墨无声示威,有一点是可以明确地,苏沫要对苏泽示好,要家里的每个人对苏泽示好。

        “可不是,奶奶为人善良,对我们下人都很好。”宋妈妈选择了最保险的答法,既顺了苏沫的意,也不显得太刻意。

        苏泽点点头,又道,“沫沫长大了。我去江州之前她还是个娇憨的小姑娘呢,一转眼,已经长成可以执掌门户的女主人了。时间可过得真快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我听说她之前大病了一场,可好利索了?太太派我送来许多滋补的药材,你们可做汤时放些,药膳才是最补的。对了……我那还有个小箱子,是你娘家人托我带来的,你不忙了就过来取。”

        “哎呦……这……真是给二爷添麻烦了!”宋妈妈一脸歉意,连连道谢,又投桃报李,隐晦的道,“二爷与奶奶真是兄妹情深呦,都是菩萨一样善良的呦!奶奶也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娘家亲人了,自从接到太太的信,就开始盼着了,总是问二爷什么时候到。”叹了口气,继续道,“说起来,奶奶也是个孝顺的可怜人啊,年纪轻轻的就独自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连个能说话的知心人都没有。前些日子,听说江南发洪,急的好几天都没睡好,哭的不成人样。”

        说话间,两人已经站在客房门口了。

        宋妈妈见苏泽欲开口,连忙抢先道,“哎呦……您瞧我,又多嘴了。二爷您快进去休息吧,缺什么就派人告我就是。”

        苏泽笑道点头,不再多问,“劳烦妈妈了,妈妈快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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