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的生气
谢唯之最后也没有回答徐川的问题，发了一个句号，就放下手机。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先的“向意诱捕计划”又不能用了。
所有规划好的全都推倒重来，这本不应该是一件好事。可谢唯之不仅没有觉得厌烦，反而感到愉快。他仿佛在迷雾重重中摸索，这一击心灵的叩问让一切柳暗花明。
谢唯之的心告诉他，早就该是这样的。
早就该是什么？他和向意，早就该是这样的关系？
谢唯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那个关于未来的梦，还有向意的身份，必然有古怪。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攻略下向意。
过了没多久，就到了数学竞赛的那一天。今年的比赛场地设在了a市一中，各省各市的参赛学生都来到了一中，包括来自m市的胡泽和苏晓。
胡泽在与谢唯之初次交锋时狠狠丢了面子，急于在竞赛中扳回一局。他忙于复习和幻想打脸场景，竟然没想起来被向意拉黑这件事。
向意自然很乐意见到这个情况，最好一辈子都别想起来了，比完赛早点离开吧！
这天时间还早，教室里稀稀落落坐了没几个人。
向意打着哈欠，迷迷糊糊走进教室。今早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梦里惊醒后，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于是索性早点来学校。
向意在睡眼朦胧中好像看到了谢唯之，她转动迟钝的大脑，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不是幻觉，是真的谢唯之，他正在随手翻着桌上的书。
向意走到谢唯之边上，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应该是他一直在用的竞赛辅导书。向意的瞌睡都吓跑了，她瞪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谢唯之。
谢唯之被向意的目光看得背后一凉，他慢慢地抬起头，沉默了一下，才问道：“怎么了？”谢唯之这几天也睡不着，他一直在盘算着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向意。
想好一个方案又马上否决，等再换了一个，还是觉得不满意。直到坐在教室里，他还在演算着如何和向意说话。
没想到反而是向意先走了过来。谢唯之在心底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一点点来吧，不能太冒险了。
向意犹豫地开口：“你是本人吧？你不是其他人假冒的吧？”
谢唯之听完一怔，无奈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向意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就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是的，如假包换。”
向意嘴巴张成一个圈，表示她的惊讶，嘴里惊叹道：“你怎么，在看书呀？”不是觉得考试、竞赛前看书很奇怪，而是觉得谢唯之那么勤奋很奇怪。
虽说谢唯之平时读书学习也很努力，但是考前他永远是最轻松的那一个。至少向意还没见过他哪一次考试前还在拼命翻书复习错题。
谢唯之难得哽噎了一下，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正好来得早，桌上正好放着书，也正好翻了一下，然后就被向意看到了。
但谢唯之自然不会这么回答。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向意，轻轻开口说：“你希望谁能赢？”
向意二话不说，朝谢唯之比了一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毫不犹豫地开口：“当然是你了，不过，你肯定会赢的！”
向意想的是，谢唯之是主角，主角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在书里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的小炮灰？
可是这话在谢唯之听来，就是向意完全相信自己。这一结论让谢唯之心情很愉快。他低声笑起来，愉悦地“嗯”了一声。
早自修前，谢唯之拿着几支笔就准备走出教室。向意见状，连忙叫住他，她朝着谢唯之桌上的书点点头，着急地开口：“你的书没带。”
谢唯之一笑，眼下的泪痣都跟着生动起来，他摇了摇头，自信地说道：“不需要。”
向意挠了挠头，可能是已经复习完了吧。
谢唯之一走就是一整天。快放学时，他才回来。
他面色平静淡然，步伐不急不缓，仿佛这天并不是去做竞赛试卷，而是去哪里闲逛了一圈。从容且随意，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还想放学后带向意去补习。
向意真的很佩服谢唯之。
放学后，两人照常等人少了再一前一后离开学校。
谢唯之突然停下了脚步，向意奇怪地快步上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就见到了等在校门口的胡泽。
向意转身想离开，胡泽却眼尖地一下子就发现了她，他赶紧跑过来，伸手将要拉住向意。
谢唯之一把挥开他的手，皱着眉冷漠地警告他：“别乱碰。”胡泽瞪了他一眼，想绕过他走到向意边上。谢唯之却像一堵稳固的城墙，牢牢地挡在向意面前。
胡泽左右避不开，只得扯开嗓子询问向意：“意意，你怎么把我拉黑了，再加回来吧，我们关系那么好。”
向意安心地躲在谢唯之背后，她抬起头望着眼前的男孩子蓬松的黑发和宽阔的肩膀，嘴角微微翘起，她的心里很宁静，还有隐隐浮现的安全感。
曾经她在遭受漫天的流言蜚语时，也渴望过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帮助她、支持她，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向意放松了看到胡泽后紧绷的神经，她坚决地拒绝：“不用了，我们不会再联系了。”
“为什么？”胡泽听完急了，他高高地举起手里捏着的手机，焦急地问道：“我们聊得很好不是吗？你还跟我说晚上好！”
那是因为我刚穿来，还没理清人物关系！向意在心底咆哮。向意穿来那一天晚上，胡泽发了一条微信消息，来问好。向意以为是原主认识的朋友，顺手回了一个“晚上好”。
等她想清楚对面那人究竟是谁的时候，已经撤回不了了，向意只能放弃，没想到这竟然会成为他们关系好的证据。
向意差点气笑了，她不由得拔高声音：“拜托，那只是礼貌地问好！”
“可是……”胡泽还想继续证明他们之间可靠的关系，谢唯之已经听烦了。
他上前几步，走近胡泽，眯着眼睛略微靠向他，用向意听不到的音量，在胡泽耳边扔下一句：“以后你再来找向意一次，被我知道了，有一次揍你一次，哪怕你在m市。我说到做到。”
眼底是严肃的警告和快要抑制不住的戾气，像一只坚决捍卫自己领地的猛兽，马上就要撕破平静的外表，暴露出底下的阴暗与冰凉。
胡泽感觉被什么恐怖的东西锁定了。他明白，谢唯之说的是真的。胡泽被谢唯之的气势压制，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谢唯之最后瞥了他一眼，直起身子，走到向意身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向意的肩膀，温柔地说：“我们走吧。”
走在路上，向意最终还是没忍住，她几步跑到谢唯之前面，把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边走边问：“谢唯之，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啊？”
谢唯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耸耸肩：“没说什么。可能他觉得竞赛一定输了，心虚吧。”
向意狐疑地看了谢唯之好几眼，见他实在不愿意多说，就也不再问了。总之，结果是好的。
向意转过身子看向前面，蹦蹦跳跳地跑着。解决了这件事，也相当于弥补了一部分过去的遗憾。与不堪的过去告别，才能有更好的未来。
向意偷偷拿眼神瞥一眼一直跟在不远处的谢唯之，心里仿佛酝酿了一瓶蜜，甜丝丝的。
谢谢你，谢唯之。
谢唯之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原来离开学一个多月了，李老师决定调换一次座位。第四组的谢唯之连带着前面的徐川和唐智都被换到了第一组，而原先第三组的向意换到了第四组。
这就是向意开学时的理想距离。一个多月，谁知道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和谢唯之都成了好兄弟。
向意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默默感慨着。没有注意到谢唯之在拖动桌子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于是，谢唯之脸黑了。在他把桌子拖到第一组再回过来站在向意面前时，向意还在沉思，完全没有看向谢唯之，也没有跟他讲话。
谢唯之的脸更黑了，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帮向意挪动桌子。虽然心情不愉快，手上的动作却很轻缓，怕把桌上的书碰到地上，他还拿身体挡了一下。
谢唯之一拖动桌子，向意终于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了。她想跟着一起搬，但谢唯之动作迅速又有条理，向意完全插不上手。她只好站在一边，给谢唯之加油打气。
全部放好后，向意和谢唯之道了个谢，转头就和周纭聊天去了，两个人不知说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谢唯之看到她没心没肺的样子，轻哼一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徐川看到他回来，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他靠在椅背上回头打趣道：“谢老大，意意一定很感动吧？”
谢唯之瞥了他一眼，眼神凉飕飕的。徐川连忙闭嘴，开始反思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思来想去，他也没觉得哪错了。
“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徐川轻轻嘀咕一句。被旁边的唐智听到，唐智奇怪地扫了他一眼，还以为他突然醒悟了。
由于距离隔得远，外加这周的补习已经进行过了，两人一点也没有交集，向意根本不知道谢唯之在生气。
一整天没有见向意来找自己。
谢唯之真的生气了，很难哄的那种，这可苦了坐在前面的徐川。谢老大，你身上的冷气能不能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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