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果然,万津绍将消息告诉宋煜的时候,宋煜听了立刻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好啊,看来我们的相国大人是越来越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
万津绍立刻跪伏在地,“王上恕罪,这些也不过是两个毛贼信口胡说罢了,林相也是被他们蒙骗了啊!”
“哼,他会被人蒙骗?”宋煜忿然作色,“我看他就是想要挑战寡人的底线!真是一分好脸色也不能给他,寡人倒要亲自去问问他,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说罢,宋煜换了一身便装,带着万津绍赶往相府。
林子濯仅仅来了两日,就解决了刑部困扰了一个月的难题,撬开了两个守口如瓶的人犯的嘴,还用的是如此血腥残暴的法子,饶是那些见惯了酷刑的狱卒也忍不住遍体生寒。
此事立刻传得沸沸扬扬,只说这位相国大人,性情残暴,是万万惹不得的。
林子濯办完了事情,仔细收好了两个人犯的供状,便回到了府中。
点着蜡烛,林子濯坐在书桌前查看着文书,这两日为了这两个探子的事情他耽误了太多事情了,今晚只能连夜赶一赶,争取能把这堆攒了两日的文书看完。
蜡烛的灯光昏暗,偶尔有一小股微风吹来,火苗劈里啪啦地响着,影影绰绰的,文书上的字都有些看不真切了。
林子濯捏了捏眉心,想要缓解一下疼得快要裂开的头痛。
突然,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一阵凉风从衣领处灌进了他的衣服里,让他冷得瑟缩了一下。
他一抬头,就看到房门被人怒气冲冲地踹开,宋煜站在门口,一脸阴沉,怒气浮现于眼底,一步步朝着林子濯走过来。
“王上?您怎么……”林子濯话未说完,呼吸猛地顿住,面色涨红。
宋煜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颈,眼底一片阴鸷,下颌的轮廓都透露着冷漠,他的喉咙滚动,嗓音压在林子濯耳边。
“林子濯,你果然是不长记性,胆子越来越大了。”
宋煜说着,扼着他的脖颈把他摔倒在地,连同桌上的朱砂和文书也都轰然倒地,鲜红的朱砂洒在他白色的锦袍上,显得极为可怖。
“咳咳,王上……”林子濯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宋煜冰冷的声音打断。
“林相啊林相,你可真是好手段啊!看来是寡人最近太纵容你了,导致你现在如此不知尊卑上下!”
“王上,”林子濯终于从地上挣扎起来,艰难地扶着桌子,他被摔得眼冒金星,只能看到眼前一个模糊的人影,“不知王上雷霆之怒从何而来?”
“不知道?”宋煜见他居然还在装傻,顿时更加愤怒了,手指骨节紧紧地绷紧,黑眸眯起,“寡人问你,牢里关着的那两个探子是你审的?”
“是微臣奉命审理的。”林子濯点头道。
“好,那么他们攀咬子都的审问结果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了?”
“这些都是那两个犯人自己招认的,微臣只是如实禀报罢了。”
“相国大人还真是嘴硬啊,”宋煜怒极反笑,“既然相国大人是秉公办理的,那么寡人倒是要亲眼看看,相国大人究竟是如何审理此案的。”
说完,宋煜叫来了同行的万津绍,“来,你来给寡人演示一下,相国大人是怎么审案的。”
“这个……”万津绍的冷汗都要下来了,“臣听狱卒说,第一日,林大人搬了一张铁床和一桶开水,将犯人脱光放在铁床上,然后再浇上开水,如此几遍后,再用铁梳……”
“寡人是说……”宋煜神色阴鸷,薄唇紧抿,“演示给寡人看,你听不懂吗?”
“什、什么?”
“铁床和开水是吧,”宋煜懒洋洋地坐下,随意四下看了看,“寡人看着林相房里这张床就不错,将就一下吧,万津绍,你去给寡人烧一桶热水来,相信林相不会介意亲自示范给寡人看看吧。”
宋煜的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然后就如愿看到了林子濯那一向云淡风轻的脸上出现了惊惧的神色。
“王上,这恐怕不妥吧!”万津绍赶忙跪下大喊。
宋煜死死看着林子濯,“林相觉得呢?”
“臣……”林子濯单薄的身体颤抖着,一时之间竟吓得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宋煜会如此暴怒,原来,宋子都在他心中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要的多。
不等林子濯说话,宋煜就自顾自地道:“看来林相是默认了,那便由林相委屈一下吧。”
说完,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万津绍厉声道:“还不快去准备热水!”
万津绍立刻连忙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不多时便着人抬了满满两大桶热水进来,不过他也没敢真的抬烧开了的滚水来,而是烧到微微有点烫手的程度就赶紧停了下来。
宋煜挥了挥手,示意来人把热水泼到林子濯身上。
“哗——”
微烫的热水,冒着滚滚的热气扑面而来,林子濯只觉得自己仿佛处在冰火两重天之中,水灌进了他的鼻子里,呛得他鼻腔发酸,喘不过气,肺管子也像是被火烧一般疼痛难耐。
“咳咳咳……”林子濯滚在地上咳得死去活来的。
宋煜就在一旁冷眼看着他挣扎,心中涌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生理性的泪水从林子濯的眼角沁出,混合着从头发上滴下的热水,似乎还带着灼烧的温度,从他的脸上滑落。
林子濯眼前越来越黑,咳嗽的时候喉咙痒得要命,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心脏抽疼,有些喘息不上来。
突然,他喉间一甜,一口血就这样喷了出来,人也瞬间晕了过去。
一旁的宋煜见此情形,手不受控制地颤了颤,握紧又松开,他的胸腔里闷得厉害,有些呼吸不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林相!”万津绍吓坏了,惊呼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爬过去查看林子濯的情况。
宋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突然乱了,他缓缓闭上眼睛,声音沙哑地道:“他……怎么样了?”
万津绍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探林子濯的鼻息,因为紧张,手止不住地哆嗦着,半天也对不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稳住心神。可是,当他屏气凝神地探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似乎已经没气了。
“王、王上,林相好像、好像没气了……”万津绍颤抖着声音道。
宋煜漆黑的瞳仁骤然一缩,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僵硬地走上前,一手揪起林子濯的衣领,用力摇晃了两下,咬牙道:“林子濯,你在耍什么把戏?给寡人醒过来!”
……没有回应。
“你听不懂寡人的话吗?睁开眼睛,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回答他的,仍然是长久的静默。
一旁的万津绍被吓得脸上血色尽失,看着一向残暴冷酷的王上,如今却近乎半跪在地上,抱着林相国,表情和状态看上去都极其不正常。
他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赶紧上前把宋煜拉开,“王上,还是先宣御医吧。”
“宣!宣御医!”宋煜扯着嗓子大喊,然后把林子濯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像是对待一件无价的珍宝一般。
万津绍在一旁看着宋煜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劝慰道:“王上……节哀啊,相国大人这也算是、是因公殉职……”
“殉个屁!”宋煜一把推开他,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林子濯的手,厉声喝道:“他还没死呢!他若死了,你也别想活!”
万津绍欲哭无泪,明明是王上自己怒气冲冲地跑来折腾人家,现如今折腾出事情来了,怎么倒霉的却是自己呢?
宋煜轻抚着林子濯冰凉的脸,声音深情而温柔,“你别忘了,你们林家三十多口人还在寡人的天牢里关着呢,你要敢死,寡人就把他们全都杀了!”
御医匆匆地赶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宋煜揪着领子拎到了林子濯床前,“赶紧把他给我治好,治不好你们就全部都去给他陪葬!”
御医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上,手忙脚乱地赶紧上前探了探林子濯的鼻息。
还好,还好!还有一点微弱的气息,估计是刚才万大人过于紧张,一时没有探出来。
宋煜听到消息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一个溺水的人从水里挣扎着又爬出来了一样。
只是,看着林子濯昏迷中苍白的脸色,宋煜心里还是烦躁的厉害。
林子濯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一个冰冷阴暗的地方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醒来的时候,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了,他的肺部依旧在暗暗发痛,喉咙里面的疼痛如火一般灼烧着,满口都是血腥味。
他此次病得极重,本就孱弱的身体经那么一折腾,更是衰败不堪,在生死边缘挣扎了数日,喝了无数的汤药补品,这才稍见了些起色。
宋煜把他接到宫里,让御医日日给他问诊,林一也进了宫,天天守着他,盯着他喝药,林子濯无奈只能忍着嘴里的苦涩把药都悉数喝了下去。
虽然进了宫,可是宋煜很少来看他,似乎总是在忙碌着,所幸他也不是个好动的人,这样成日窝在屋里虽然有些闷,但是拣几本书随意看看也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宋煜不来也好,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对方,他这次算是把人得罪狠了,对方来了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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