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李泱
那官兵一听榴月是季家大小姐,面上本来就带了几分笑,他们这周边的谁不给季家几分面子?
更没想到的是这季家大小姐不仅不嚣张跋扈,还如此体谅他们这些人。
“季小姐太客气了,惩凶除恶本就是我们该做的!”
“是啊,季小姐,这起子贼人杀人越货何其歹毒,让你受惊了。”
官兵将贼人押走后,榴月才对众人说道:“上路吧。”
李泱的目光从刚才榴月与官兵交涉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她,榴月一转头便正好对上了。
“怎么了,李泱?”榴月笑着问道。
“榴月小姐,多谢。”此番有榴月出面,官府定会百倍认真以待,他这回可真是体验了一回“狐假虎威”了。
“李镖头这话好没道理,谢我作甚,怎么,只许你做好事,我便不行?”榴月故意为难道。
“当然不是,我、我只是……”李泱急切地想要解释,只是他嘴笨,怎么也说不明白。
直到看见榴月揶揄的目光,李泱才反应过来,无奈地唤道:“榴月……”
榴月见好就收,也不逮着人逗了,以免把人逼急了。
季府。
“月儿来信了?”季夫人听见消息就从外面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的笑在触及季老爷严肃的表情时僵住了。
“老爷,这是怎么了?月儿……”她心里一颤,不敢去想那个可能。
季老爷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吓到妻子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月儿很顺利,只是……你自己看看吧。”
季夫人松了口气,忐忑不安地接过信纸,看了一会儿后面上浮现惊讶的神色,嘴角也渐渐扬起。
“这、这可是真的?哎呀,真是……”
“真是太好了!”
“什么?”季老爷“蹭”地站了起来:“好在哪里?”他的宝贝女儿又要被外头的坏小子勾跑了!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季夫人被季老爷吓了一跳,抚着胸口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是好事?难道你真想月儿孤零零一个人一辈子?”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月儿才离开几天,那镖头就能引起她的注意,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季老爷恨恨说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月儿不是说了让我们打听打听人家,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想到哪里去了?”季夫人不赞同地说道。
从女儿的信里看,她不过是对那镖头有些好感罢了。
“而且若是那李泱真如月儿说的这般人品相貌皆上等,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季夫人说道。
“夫人,那李泱今年都二十五了,却没有娶妻,说不准就有什么隐疾呢,月儿被迷住了,你也糊涂了不成?”
季老爷见自家夫人这样就被笼络了过去,不由得气闷。
“你说谁糊涂呢?”季夫人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月儿不是来信叫我们查了吗?你既然没有查明白就不要妄下定论,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
“赶紧派人去查查清楚,要是坏了月儿的好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你……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又在嘀嘀咕咕什么呢?”季夫人狐疑地看着季老爷,本能地觉得他没说好话。
“没什么,为夫这就去查,夫人息怒,息怒。”季老爷赔笑道。
李泱没有背景,季家人脉又广,不过半天时间李泱的所有信息就被呈了上来。
“二十五岁,是隔壁县牛头村人士……”季家夫妇逐字逐句看着,生怕错漏任何信息。
“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个弃婴,养父养母接连去世后就没人管他了,再加上家境贫寒,也难怪这么大年纪都还没有娶妻。”
季夫人很是唏嘘,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怜惜。
李泱的养父养母家境贫寒、没什么大本事,但他自己却是个有主见的,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见其心性坚韧。
李泱虽然没有家财,但他自身很是优秀,多年来为他说媒的人也不少,只是他父母接连去世,他守了几年孝,又打心里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这才单了下来。
“老爷,我觉得李泱这孩子不错,要是能见见人就好了。”
季夫人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越看越觉得满意。
“对了,你不是去过镖局,你觉得李泱那孩子怎么样?”季夫人问道。
季老爷心里郁闷,但又找不出李泱的问题。
唯一值得说道的就是这个李泱太穷了,只是他们家是最不缺钱的,如今月儿想要招赘,那么家世好的反而不行。
这样看来,这个李泱还真的挺合适的。
“确实是一表人才,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凶悍。”实在不像个好人啊夫人!
“凶点才好,这样才能保护月儿!”季夫人拍了拍手:“把这些书件精简了给月儿送过去吧,她不是急着要吗?”
“月儿什么时候……”
“哎呀你是不是傻啊,月儿若不是急着要,会在这个时候传信回来?”男人总是不懂女人的心。
“对了,蔺家那边怎么样了?他们还不同意签和离书?”季夫人想到那对糟心的母子,方才还雀跃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放心吧,他们坚持不了几天的,垂死挣扎罢了。”
季老爷捋了捋胡须,眼里满是寒意。
蔺府。
“方儿,你怎么了?”蔺母看着被下人用抬进来的儿子,惨声尖叫。
“方儿,方儿!你们都是死人啊,愣着干什么?去叫大夫啊!”蔺母又急又气,推搡着一边的下人道。
“老夫人,银子……”
蔺老爷这三天两头生病的,大夫来一次就赊一次账,人家次次倒贴,久而久之就不愿意来了。
如今他们不拿银子根本请不来大夫,老夫人只知道张嘴命令他们去请大夫,他们不过是做工的下人,难道还要倒贴钱给主子看病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蔺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显然她也知道没有银子是请不来大夫了,但是儿子现在情况紧急,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不能再拖了。
“等着!”蔺母赶紧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她这几年也是存了些私房的,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舍得拿出来用的。
“快去请大夫!”蔺母把银子给了下人,又扑到蔺信方面前呼唤他的名字。
蔺信方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她心疼得不得了。
季家简直欺人太甚,这是想逼死他们母子吗?蔺母心里燃烧着怒火,可是下一秒就被一阵冷意熄灭了。
就算她知道是季家故意为难又怎么样?她没有证据,就像之前的那几次一样,方儿根本不知道是谁套麻袋打了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证据又怎么样?他们两家如今还是姻亲,季家人咬死了是给女儿出气,难道县太爷还会为他们孤儿寡母得罪季家吗?
蔺母想着想着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全错了,全错了呀!
是她错了,他们都错了!
不对,都是莲儿那个贱人害的!
若不是那个贱人勾引她的方儿,又怀上了孽种,他们怎么会跟季家闹翻?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如今府上入不敷出,那个贱人却舒舒服服地什么也不用干,简直是岂有此理!
大夫来的很快,他检查了一下蔺信方的伤势,叹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差点伤到了骨头,我开几副药喝了就没事了。”
“大夫,方儿怎么还不醒?”蔺母稍微放下了心,只是蔺信方毫无知觉的样子让她心里打鼓。
“可能是受到了大惊吓所致。”大夫说道。
“老夫人,你听我一句劝,蔺举人这三天两头的遭难,时间长了身体肯定受不住,你们还是早做打算吧。”
季蔺两家的事闹的人尽皆知,虽然没人有证据能证明蔺信方是被季家派人打了,但是谁也不是傻子。
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但是夫妻两个既然已经活不下去了,早早散了也是好事,不耽误各自嫁娶嘛,何必这样苦苦巴着不放,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蔺母苦涩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多谢。”
“那你们顺便把之前的诊费和药钱一起结了吧。”大夫顺势说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好歹还和季家做了几年亲家呢,如今也还有这么些下人伺候着,怎么还拖欠他的钱呢?他可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啊!
蔺母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依依不舍地从衣袖里拿出了银子递给大夫。
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带了笑,写下药方又嘱咐了几句后才离开。
“老夫人……”一旁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什么事?”蔺母刚出了血,心情正烦躁。
“您看什么时候给我们发月钱?这都好几个月没发工钱了,这家里头都没米下锅了呀!”
不患寡患不均,蔺母若是一直守着钱财不出,他们还不太敢开口,但是大夫的医药费都给了,他们的银钱也该结了吧。
他们不说功劳,苦劳总有吧,总不能厚此薄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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