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共妻

　　山渊被拉着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扶着肚子缓缓坐下，脸色煞白，清水也顾不得方才发生的事情，赶紧给山渊倒了杯茶。

　　他担忧地看着山渊，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或者说，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

　　清水自然为自己家少爷感到伤心愤怒，可是这件事他却不知道该骂谁。

　　骂五皇女负心薄情、鲜廉寡耻？可是那是天潢贵胄，是自家少爷的妻主，他怎么搞好以下犯上？

　　骂小少爷？可是小少爷也不是故意勾搭五皇女的，是五皇女好色花心，更何况自家少爷和小少爷情谊深厚，他若是怪小少爷，少爷也不会高兴的。

　　“少爷……”自从山渊嫁人以后清水就唤他王夫了，可现在他却叫他少爷，正如他未嫁人之前。

　　“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山渊扶着额头，眉头微蹙，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没想到自己视之为亲生父亲的人竟然从没把他当做自己亲生儿子，甚至一直是……厌恶着他的。

　　好在，他的弟弟对他是真心的。

　　但正因为如此，他看到山湖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

　　就想正君说的，山湖对祁榴月并不是完全没有意思的，他自己也为这情愫感到痛苦，更何况祁榴月穷追不舍，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

　　这可怎么办呢？

　　如果他没有怀孕，如果他不是圣上下旨赐婚，他是愿意将正君的位置让出来给山湖的，他不喜欢祁榴月，对五皇女夫的位置也没兴趣。

　　可一切就是这么巧，这么阴差阳错，让他左右为难。

　　山渊叹了口气，感到深深的无力。

　　祁榴月，他看上谁不好，为什么，非得是湖儿呢？

　　山湖养好了病却不愿意往五皇女府去了，山渊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听正君说，山湖郁郁寡欢，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也坐不住了。

　　那日他们回家看望山湖，无意间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虽然清水反应的快，但是正君知道他们回来过后，还是对他们产生了怀疑，疑心他们已经听到了全部。

　　正君便干脆向山渊透露五皇女对山湖有意，山湖也并非无情，两人碍于山渊，相守不得，如今都是十分痛苦，尤其是山湖，都消瘦了不少。

　　他说他本来已经给山湖看好了人家，但是没想到山湖已经对五皇女产生了感情，他作为父亲也不忍心逼迫山湖。

　　山渊听着这话，只觉得这十几年来他从来没真正了解过正君。

　　他不由得好奇起一件事来，这个想法让他从心底都在颤栗：他的生父，是怎么死的？

　　他的亲生父亲生下了他，虽然他只是一个男孩，但是生下孩子的小侍也是会被府里精心供养的存在，怎么会在月子期间得了风寒去世？

　　当初正君在他出生后不久难产生下了湖儿，被大夫诊断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没过多久他的亲生父亲就因为风寒去了。

　　山渊的指尖狠狠掐着掌心，钻心的痛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思绪也越来越清晰。

　　他的亲生父亲是平安生下孩子的人，而生过孩子的男人再次生育的概率很大，若是他的父亲能活下来，山府很有可能会迎来一个顶门户的小姐。

　　正君已经不能再生了，他这一生都只会有湖儿这一个孩子，他会容忍别人生下女孩，继承山府的一切吗？

　　可正君是正夫啊，府里所有的子嗣都是他的孩子，就算有人生下女儿，他大可以自己抱去养着，不也很好吗？

　　山渊有些不理解了，心里也有些动摇，会不会是他想多了呢？

　　但这么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他没办法不多想。

　　正君不喜欢他的父亲，这么多年对他虽有情谊，却也一直厌恶着他、压制着他，府里多年来也再未有子嗣出生。

　　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正君是个不能容忍的主君吗？

　　山渊有了头绪，也就有了调查的方向，他如今是五皇女府的主君，虽然五皇女并不喜欢他，但就像五皇女向山湖保证过的那样，会给他正君应该有的体面和尊贵。

　　所以山渊能够拥有一些自己的人手和情报网，调查当年的事情，虽然需要费些功夫，但也不是完全查不到的。

　　送走正君后，山渊便派了人去山府请山湖过来。

　　山湖听见是哥哥想他了，很是高兴，他这些天一直想去见哥哥，可是一想到五皇女，他就不敢了。

　　他不敢面对哥哥了。

　　可是如今哥哥说想见他，肚子里的小侄女也想他了。

　　他怎么拒绝的了？

　　山湖穿了一身淡灰色长袍，头发只用一根简单的金簪束起，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配上这身打扮显得灰蒙蒙的，垂头丧气又强撑笑颜，看上去可怜极了，山渊看得很是心疼。

　　“身子怎么样了？怎么病的这么厉害？看看，都瘦脱像了，咱们湖儿是不是有心事啊？”山渊拉着山湖的手，温声问道。

　　山渊越是温柔关怀，山湖便越觉得惭愧难当，他对不起哥哥，也对不起小侄女。

　　“哥哥……”他真想让娘和爹赶紧给他找个人家嫁出去，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

　　可是他想起那晚的拥抱，想起她的脸，想起她的字字句句，这样的想法就被一次次打乱了。

　　他不想嫁给别人。

　　可他又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干脆，剃了头发做和尚去，常伴青灯古佛，这样倒是干净自在。

　　可是娘和爹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他的想法的，尤其是爹，他……他已经有些魔怔了。

　　想起爹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更不敢和哥哥对视了。

　　山渊抚摸着山湖的头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和山湖挑明这件事，兄弟同侍一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祁榴月素来肆意妄为，想来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

　　若祁榴月当真喜欢湖儿，就让她去求陛下，让湖儿和他平起平坐就是了。

　　只要他的孩子还是嫡出，只要他还是正室，他并不在乎祁榴月的心在哪里。

　　或者说，他希望祁榴月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地对待湖儿，毕竟湖儿是他最在乎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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