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这边五条悟带着殷染移到了一家甜品店。他直接拉着殷染的手走进店里坐下。
“小染染要吃些什么吗？现在已经中午了，这家店的蛋糕都不错哦，强烈推荐。”五条悟撑着下巴看着殷染。
殷染默默拿起菜单看了一下：“那要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热水就行。”
“提拉米苏？”五条悟歪头：“那种蛋糕不好吃啦，蛋糕当然是甜的好吃吧。”
“我不太爱吃甜食。”
“好吧。”五条悟扭头叫来服务员：“请给我上两份提拉米苏、三个草莓味喜久福、八个蛋挞、两份芒果千层、两份巧克力蛋糕、一杯蓝莓圣代超大杯和一杯热水。”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显然不止一次见过五条悟，因此面对这种大场面只是微微一笑，淡定地去下单。
殷染抬头看了看五条悟：“你也要吃提拉米苏？”
五条悟坚定点头：“小染染点了，我也要点！”
想了想提拉米苏略苦的口感，殷染还是劝了劝：“如果不喜欢不用勉强。”
“小染染喜欢的东西老师怎么可能不喜欢！”
我好想没说过自己喜欢提拉米苏吧……殷染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假夏油的坐标目前基本稳定在了离高专大约50km的一处森林中，应当将那里选择成了他的藏身地。目前周围并没有其他特级咒灵存在。”
“唔，这样啊。”五条悟用手指点了点下巴：“被抓住的那个诅咒师说除了有那个假扮杰的家伙外，还有一个白头发妹妹头的女生，小染染有印象吗？”
白头发妹妹头的女生？殷染摇了摇头。那个女生会是假夏油选择藏在那个森林里的原因吗？他们也是合作关系？还是说羁绊更深一点？
这时候，两人点的甜品送了上来。殷染看着满桌子的甜品陷入了沉默。
五条悟把一份提拉米苏推到殷染跟前：“嘛，不着急啦，先吃蛋糕吧。”
殷染看着推到眼前的提拉米苏，拿起勺子挖了一口放入嘴中。提拉米苏略苦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来，蛋糕口感细腻，甜度适中，确实是一家很好吃的店。
“很好吃。”殷染点了点头。
“是吧是吧，很好吃对吧。”五条悟露出了愉悦地笑容：“这是以前我和杰、硝子他们经常来的店铺哦~现在除了我们三个只有小染染知道~”
“……这样吗。”殷染顿了一下，看着对面大快朵颐的五条悟继续吃着提拉米苏。
殷染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开心是当然的，与高专其他学生相比，自己在五条悟这里终于有了不同于他们的地方。但同时又有一些失落，和嘴里的提拉米苏一样微甜的口感中掺杂着若有若无的苦涩。
因为她和五条悟对彼此的之前都没有参与过。她的失落和不安来自于她不曾接触过的五条悟和自己早已习惯的失去。对于她来说，不能完全攥在手掌心的东西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爆炸，消失在她的世界中。
“唔——”
殷染的思绪被五条悟的闷哼声打断。
“好苦啊，这个提拉米苏。”五条悟捂着嘴看着殷染：“小染染，这么苦的东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啊？”
苦……吗？“提拉米苏……不是就是这个味道吗？”殷染迟疑着问道。
“老师有没有吃过，怎么可能会知道嘛~”
殷染见五条悟实在艰难，还是开口：“要不五条老师还是别吃了吧？”
“不行，这么大一块，老师才吃了一小口。就这样也太浪费了。”
“那怎么办？要不……”我帮你吃掉？
话还没说完五条悟就看了看殷染的提拉米苏开口：“小染染的提拉米苏已经吃了一大半了。不然咱两交换一下吧？”
“啊？”殷染愣了愣：“还是算了吧。你不是……”
“小染染嫌弃老师我吗？”五条悟委屈巴巴。
“不是……”你不是不喜欢苦的吗？干嘛还要吃？直接给她不就行了？
殷染看着可怜兮兮的五条悟，动了动嘴角，还是把自己的和五条悟的交换了一下。
五条悟开心地接过殷染的盘子，然后就开始挖一小口提拉米苏再挖一大口其他蛋糕混着吃。
殷染见状算是明白了这人和自己换的原因：照这种吃法，估计其他蛋糕都吃完了，五条悟原来的提拉米苏还能剩下大半。
“吃完饭就去吗？”殷染边吃边问。
“唔，都可以。明天休息一天，趁着这个机会都解决了吧。”五条悟鼓着腮帮子说道。
“五条老师，关于我之前说的那个事……”
“啊，是【魂】的副作用吗？”
“对。”
“没关系啦，不就是会建立因果吗？小染染应该不排斥和我建立因果吧？”
“排斥倒是不排斥，只是觉得五条老师比较讨厌这种一定程度上类似束缚的东西？”殷染歪头看着五条悟，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
但五条悟看见了，他勾了勾嘴角：“这种事情当然是因人而异啦。和小染染有了因果这种事情，怎么看都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啊~”
“……！”殷染双眼微微瞪大，由衷的喜悦从心底泛上来，在脸颊上印上了一层浅浅的粉。
“是吗？”殷染微微垂下头，握着杯子的右手紧了紧：“只要五条老师不嫌麻烦就行了。”
“怎么会呢~”五条悟的心情更加好了。
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希望过一会儿会更加开心吧。
吃完蛋糕后，五条悟靠在椅背上：“那个家伙还没有移动吗？”
“没有。”殷染双手握着手里的杯子，感受着热水传来的温度：“身边也是没有其他咒灵，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的感知被屏蔽了。那个假夏油拥有某种可以掩盖咒力痕迹和气息的方法。”
“嗯？”五条悟挑眉：“掩盖？”
“与其说掩盖不如说被什么东西抹掉或吞掉了，因为还是能感知到一些微小的痕迹。”
殷染见五条悟若有所思，便问道：“五条老师想到什么了吗？”
“啊，确实有一点猜测。”五条悟戳了戳自己的眼罩：“这件事情结束后，小染染和老师一起去一趟迹部家吧。”
迹部？殷染惊了一下：“好。”
刘知、咒灵姜莹、迹部家、咒术界、再加上假夏油……这几件事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唔~”五条悟伸了伸懒腰：“好啦，我们走吧，小染染。那个东西估计也等候多时了吧。”
“嗯。”
假夏油坐在一间废弃木屋的地板上，手里拿着表看着时间。
什么时候会找到这里来呢？根据高专里的人说，五条悟和殷染离开已经快要一小时了。按照这两人的能力，什么时候能找到他呢？
半天？四小时？或者是两小时？或者……！
假夏油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瞪大眼睛，嘴角却勾起笑容：“这可真是太让人惊讶了不是吗？”那个叫殷染的女孩，究竟有什么能力？如果……如果我能得到她的身体！
“确实啊。”五条悟已经掀开了眼罩，看着自己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挚友：“因为私心没有破坏杰的身体反而给一些恶心的东西留下机会强占了他的的身体，杰那家伙要是知道了的话估计会打死我吧。”
“那可真可惜，他没有知道的机会了。”假夏油满脸恶意，却依旧笑着看着两人。
“这种表情真是让人恶心到想要杀了你啊！”五条悟一瞬间杀意涌动，直接展开了领域将两人包裹在内。
殷染看着空中的领域，眉头紧皱：不对劲！那个假夏油明知他们会来，为何只身一人不做任何准备？而且刚才看手表的状态明显是在等他们过来。为什么？难不成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使用狱门疆吗？不可能！不对劲，哪里不对……
对了，那个白头发妹妹头的女人！她去了哪里？
突然，寒意冲着殷染呼啸而来。殷染转身跳到空中躲过袭来的大片冰柱，看向来人，果然是那个白头发妹妹头的女人。她手里居然还拿着咒胎九相图！
高专那些守卫是摆设吗？上次都被偷走了六根手指，这回居然还能让咒胎九相图被偷？
她的目的是什么？殷染蓄势待发，凝出空间刃向她劈去。空间刃被躲开将地面劈出深深的裂痕。
“你很厉害。宿傩大人会很喜欢你。”女人淡淡地说。
两面宿傩？殷染一边思考一边攻击，这女人实力虽然很强，但和她相比还是有些差距。所以她为何现身？这点疑惑让殷染没有下死手。因此那女人只是身上不断增添伤痕，却不致命。
羂索怎么回事？再不好她就撑不住了！里梅狼狈地躲避着攻击，这女人为何会凭空出现在五条悟身边？要不是这女人插手，计划本该顺利进行才对！
这时，五条悟的领域终于被破开，假夏油从空中坠落，他撑着一口气移到了里梅身边。
里梅在那一瞬间将全身积攒的咒力全部释放，在五条悟和殷染的攻击被无数层冰墙阻挡的一秒钟直接带着羂索逃走。
眼见假夏油再次从眼前逃走，两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
殷染咬唇，没想到那个女人一直积攒咒力的原因并不是想要破掉五条悟的领域，而是等这一刻带着假夏油逃走。因为一直注意着领域的方向反而没有发现她蓄力逃走的意图。好在……
殷染低头看向夏油杰的身体，头骨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身体算是回来了。而且没有了那个腐朽的气息。想来那个假夏油的本体应当是大脑，察觉到自己可能追踪到夏油杰身上，便金蝉脱壳。他能侵占夏油杰的身体，应当也能侵占其他人的身体。
五条悟也看着这个场景，沉默良久，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拿出手机拍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杰醒过来一定要让他看看自己什么都没有的脑子！哈哈哈哈哈哈！”
殷染满头黑线，突然就不嫉妒夏油杰了，反而有点可怜这人：现在的五条悟尚且这么难搞，以前只会更加难搞。能和那时候的五条悟成为挚友，夏油杰也是个人才。
“五条老师，那我就开始了。”殷染说完，向前一步跪在夏油杰身旁，左手按住夏油杰的心脏，发动【魂】。
真是令人惊讶，巧合到让殷染有点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有什么东西在促成。
这么多世界里她的【魂】的完整技能都无法发动，一是因为因果原因，但究其根本是殷染根本遇不到身体还在灵魂也没有消亡的人。
人的灵魂是非常脆弱的东西。伤心、愧疚、憎恶、开心、爱意……这些活动只要存在就会不断消耗灵魂而表现出来。而一个人灵魂上的衰弱会表现在身体上，因此暮年之人的灵魂本就已经所剩无几。而在一个人遇到致命伤时的灵魂受到的伤害更是严重，甚至可能瞬间使得灵魂死亡。
然而，夏油杰竟然在心脏处还保留了一丝灵魂。但一丝就够了，只要有灵魂的存在，她就能让人死而复生！
一瞬间，夏油杰心脏处禁锢着灵魂的屏障破裂，那一丝灵魂顺着殷染【魂】的牵引向全身流动、成长。无数无形中的力量开始涌入夏油杰的身体，修复着他的灵魂。
最开始，是夏油杰的身体的心脏开始跳动，然后是脉搏，接着是体温回升，最后……呼吸也渐渐正常。渐渐地，夏油杰皮肤上的刀口开始恢复原状，大脑重新生长出来。殷染见状将被假夏油打开的头颅默默盖了回去。
说实话，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有点渗人。
五条悟开着六眼，清清楚楚地感受着挚友再次复活的过程，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的激动、喜悦有多么沸腾。而且他还能够感受到一层无形的束缚，把他和殷染紧紧连在一起！
这就是，小染染所说的因果吗？果然，连天都认为我们合该永远在一起，绝对不分开。
五条悟看着恢复生机的夏油杰和手放在夏油杰心脏处的殷染，默默走过去蹲在殷染身后，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下巴搭在殷染的右肩上，头靠向殷染：“小染染，杰他……真的活过来了，对吗？我不是在做梦，对吗？”
五条悟的声音在颤抖。即使殷染不去看他，她也能知道现在五条悟那双如海般的苍蓝色的眼瞳必定泛着水光。
真是的，哭什么啊，夏油杰不是都活过来了吗？泪水流下，从五条悟的下巴上滴在殷染的肩窝。殷染的右手向上伸去，放在五条悟垂下头发的头顶上，轻柔地抚摸着。
“对，你不是做梦，他活过来了。而且……”殷染轻笑：“马上就要醒了。你确定要让他看到你现在这样吗？”
五条悟还没来得及沉浸在小染染笑起来好漂亮好温柔的思绪里就被殷染一句话激得瞬间看向夏油杰，见那人果然睫毛颤抖，一副快要醒过来的样子，果断低头把眼泪全部蹭到殷染的衣服上。
“！”殷染不敢置信地朝右看去：“五条悟——！！！”
嘶，完了，都破音了，怎么办？五条悟完全是下意识找个地方蹭掉泪水，然后就直接低头，完全忘记了他还抱着小染染。
正当五条悟僵持着身子不敢动弹时，夏油杰醒了。
夏油杰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自己好友将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拢在自己怀里的场景：“……”
妈的，怎么死后五条悟还是阴魂不散不肯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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