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习武其三
我靠，玩脱了。
生命即将走到最后，张书晟平淡的迎接死亡的到来，他已经无力回天，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抵挡少年的决然一击。不同于上一次面临死亡时的痛苦挣扎，他选择淡然接受。（注①）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书晟被一声冷哼带回现实，我没死？张书晟低头看了看，除了左臂传来的剧痛，他还活的好好的。
张书文已经放下了两节木棍，黝黑的面庞有些许憨傻，仿佛刚才的暴怒和杀意和他没有一点儿关系。
是老爷子挡下了那一枪。
老爷子面色难看至极，冷声说道：“武夫习武，心气不坠，我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为什么还是记不住？”
张书晟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对不起，父亲，让您失望了。”
虽然已经穿越一个月有余，他还是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世界的一些理论，比如面对死亡。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普通人，他已经习惯了在死亡到来时平淡接受，不给他人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添麻烦。
老爷子怒火愈发旺盛，怒斥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的性命！厮杀之前我就说过，竭力出手，当生死以对，你是信不过你自己，还是，信不过我？”
张书晟抬起头与父亲对视，说道：“孩儿不敢。”
看着眼前的儿子，老爷子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独自离开。
“哥，对不起。”
少年歉意的挠了挠脑袋，刚才厮杀中，他也没有想到兄长会使出这些诡异所思的小手段，情急之中他也就现学现卖了一手。因为知道有父亲在身旁压阵，少年毫无忌讳，将这场对战当做生死之战面对。
只是大哥习武时间确实有些太短了，对父亲的强大没有足够的认知，才会畏手畏脚。张书文自幼习武，也跟随父亲见识过不少江湖名士切磋，毫不夸张的说，四品武夫中，父亲一人在前，天下四品只能望其项背。
他也曾好奇的问过父亲到底有没有跻身三品，跨入那上品武夫门槛，老爷子笑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所以他也不懂。
张书晟笑着摸了摸少年的脑袋，笑着说道：“没事儿，只不过再有下次切磋，大哥可不会再像今天一样了。”
少年点点头，然后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今天的切磋，两人一共打过两场，第一场是为了让张书晟适应武夫入品后的区别，也是为了探一探张书晟到底是武夫几品，所以两人也就没用兵器。拳脚相搏，已经站在六品门槛的少年惊诧的发现，大哥虽然刚刚入品，但是在短暂适应过后竟然只是在收力两分的自己面前稍落下风，一炷香以后两人竟是打的有来有回。
自己能够占据上风还是因为自己的体魄强于只挨过五次打的大哥，大哥在对于某些薄弱部位的细微掌握要远胜过自己。而且大哥的竭力出拳，竟然比自己的拳力高了三成有余，自己只能凭借体魄优势在和大哥的肉搏中略占上风。
简单来说，就是张书晟竭力一拳有130点伤害，打在少年身上，只能打出80点伤害。而张书文一拳只有100点伤害，打在张书晟身上却也能打出80点伤害，这便是体魄差距。
经此一战，张书文大概探出大哥应该是跨入七品之列，这让少年惊奇不已，也就更加坚定了第二场正儿八经的厮杀中不留余力的想法。
两位七品武夫各有所长，张书晟强在气机的突然爆发以及带有某些阴损意味的致命手段。张书文则是强在厮杀时心无外物和对于对手招数的学习能力，境界相差不大的生死厮杀里，往往便是奇招取胜。
这是老爷子看完两场架后得出的结论，只要这次晟儿心气不坠，那么在突破中品大关一事上，晟儿甚至有可能比书文走的更快。
回想起晟儿入品那一拳，老爷子还是惊诧不已，武夫入品第一拳，吐尽胸中不平，也有对教拳者多日折磨的怨气。而晟儿那一拳明显不止，作为直观面对的接拳之人，老爷子能最清楚的感觉到那一拳裹挟的某种意味，已经不仅仅局限于怨气，甚至还带有气、势合一的味道，那一拳就好像明明白白的在讲一个道理
我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而这些是中品三境武夫才能体悟到的东西，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一个习武一个月的入品武夫身上。
老爷子一个人笑了起来，意气风发。
张书晟回到自己院子里，让翠翠准备一桶热水，自己要沐浴净身。
他潜心感知着身体情况，有一股淡淡的暖流在周身四骸游走，如猛虎巡山，蓄势待发。
自己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幻想许久的纯粹武夫，张书晟有些笑意，一个月的打没白挨。
再一次拒绝为大少爷搓背的请求后，小丫鬟抱着干净衣裳站在围帐外边，眼里有丝丝羞恼，大少爷怎么就贼心不死呢。
桶里自己动手的张大少爷长吁短叹，老实人不成事儿啊，苦了我的小兄弟。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面对这个张大少爷时，小丫鬟已经学会了不属于下人身份的拒绝，对于这种细微的改变，某人对此不置可否。在张书晟的心里很自然而然的认为人人平等，谁都有权利对自己的不公说不。因为曾经有个姓许的老板，当着他前世的母亲和同事们的面说过一句话，他们是下人。
……
张书晟恭敬的站在老爷子身后，在成为武夫之后，他对这位老爷子的认知就不再仅仅是那个和蔼老头，还是一位可望而不可及的四品武夫。
老爷子转身看着儿子，静静说道：“你已经成功入品，但就现在来看，你已经迈入了七品行列，下品武夫最重要的就是打磨体魄。接下来的时日你就多和书文练练手，只是我不在的情况下，你们以锤炼体魄为目的就好，没必要生死相向。”
张书晟扯了扯嘴角，那天是谁逼着我和小老弟打生打死来着，只不过他没敢说，只是老老实实应承。
老爷子继续说道：“有意愿的话也可以挑一件趁手兵器，在跻身上品武夫之前，兵刃之差，效果显著。”
张书晟疑惑问道：“敢问父亲，为何只是在上品之前，所用兵器才有差距？”
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说道：“下品武夫习枪法拳法，只能得其形，在高品武夫眼里与花架子无异。中品武夫同样习之，悟其神意，势如风雷，可做到枪刃未至而伤人。”
这就是以前小说里看到的剑气纵横？张书晟有些兴奋，追问道：“上品呢？”
老爷子冷笑一声，说道：“你看看老子是几品？”
张书晟吃瘪不已，老爷子不够强啊，以后还得另请高人问问。
却不料老爷子继续说道：“成就上品武夫，手中兵刃随心而动，与四肢无异，施展剑术，可伤人于千里之外，亦可御剑飞天。”
张书晟怔怔无言，心中有热泪流淌，古龙老爷子不曾欺我！
没有理会傻笑不停的好大儿，老爷子出门去了，某人一愣，醒过神来赶紧追了上去。
来到张府后院，这里平时极少有人来往，只有身为武夫的老爷子，小老弟和老付还有其他几个管事偶尔会来此停留。不过现如今，张书晟也是有了资格，后院三间小屋，一间武库，一间堆有无数功法，最后一间里是一些装着丹药的瓶瓶罐罐和一些奇花异植。
老爷子站在一旁，任由长子在各种兵器面前挑选。
张书晟先按照自己喜好，来到一架子长剑前，拿起一柄在手里耍了两下，总觉得有些别扭就放了回去。
他有些惋惜，看来当个白衣剑仙是没指望了，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体内气机对长剑的排斥。剑仙多好哇，逼格又高，耍起来又帅，你个没眼光的，张书晟心底骂了一句。
然后是戟，叉，斧钺等各种兵器，在面对这些玩意儿时，他体内的那道气机就像前世在足浴店的张晨一样，挑肥拣瘦，不顺眼就下一批，潇洒至极。
直到最后只剩下被供起来的两柄枪支，张书晟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后者也是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么多兵器都入不了这个好大儿的眼。
他走到儿子身前，为他介绍起来：“这一支，便是为父使用多年的惊虹，是为父年少所得。”
老爷子手里那支雪白长枪，枪长九尺，重五十八斤，精钢淬银而成，枪身刻有蛟龙图案，银舌枪头，栩栩如生，老爷子略微挥舞一番，如画龙点睛，气势磅礴。
枪随人起，随着老爷子地位的水涨船高，这柄本来籍籍无名的惊虹也成了百枪之首。
至于另一柄，老爷子脸上有些复杂神色，说道：“这一柄，名为停雪，是当年死于为父之手的那名三品武夫所用。”
枪长同样九尺，枪身不知是何材质，带有黑色纹理，泛起银白光泽，枪头雪白。
张书晟恍然，自家老爷子当年以四品杀三品，两人都是用枪宗师，再加上积怨已久，避无可避，唯有死战。也是那一战，成就了老爷子的枪仙之名。
天下十人，唯有枪仙张世远，以四品之境，位居第七。
张书晟取出长枪，入手冰凉，约摸五六十斤，不同于之前体内气机的意兴萧索，这一次如物逢旧主，再无其他。
他下意识的一枪刺出，气势凛然。
“书文选了惊虹，你又选了停雪，这还真是…孽缘呐。”
老爷子有些感慨，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让张书晟多熟悉熟悉手里长枪，隔壁有枪法秘籍，自己随意挑选即可，何时迈入六品，何时就可以把枪带走，据为己有。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张书晟把自己锁在屋里，日夜研习枪谱以及熟悉长枪使用，偶尔也会喊来用枪多年的老爷子为自己解惑。然后再和小老弟打打架，练练体魄。
眨眼时间，一月已过。
这一天，老爷子又将兄弟俩喊来，中庭对立，只不过这一次，手中不再是木头长棍。
一人停雪，一人惊虹，此情此景，恰逢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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