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救援行动
武德学宫门口。
荀向和杨太如两人面红耳赤，双方不欢而散，正准备登上马车离开。
两队人马并排而站，占了大半个路面的宽度，最前面是两辆双辕马车。
苏慕阳站在门口，看着两位鸿儒骂骂咧咧，唾沫横飞，不知道该劝谁好，劝谁都会被认为是在拉偏架。他看了眼旁刘剑云，同样是眉头紧皱。
“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还说一起去吃个饭！”刘剑云看了看站在左手边的吴妙才“嗯，怎么回事？”
场面有些尴尬，吴妙才摸了摸额头，怯生生地说道：“其实都怪我！”
“怪你？”苏慕阳和刘剑云齐刷刷地看向吴妙才。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两家搞了个擂台赛，以一个字眼为题，双方分别即兴做诗一首，然后评比谁做的好。”
“哦，原来是这样，肯定一方输了不服气吧，才又吵起来的？”刘剑云说道。
“不是，是因为一首诗，都怪我，那首诗是我表哥给我的，不是我写的，我说了实话，都怪我，不会说话才引起纷争。”
“你，表哥？”
吴妙才点点头：“我表哥不是书院的人，是习武之人，老师和杨师伯都想收他为徒，所以……唉，都怪我，怪我不会说话。”
吴妙才脸上露出痛苦后悔的表情，开始低头默默自省，嘴里默默念叨圣人教训。
“圣人云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弟子未尊教诲，罪过罪过。”
刘剑云看着吴妙才虔诚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吴妙才从腰带上取下老师赠送给他的玉佩，不断的反省：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才引起纷争，我还算君子么？
吴妙才望了望天空，看着远方林立的楼阁重檐屋顶，再到近处的街景，临近中午饭点空旷的大街上只有几个人，一片安宁唯有树上的知了发出令人厌烦蝉鸣声。
地平线出现一匹风驰电掣马的的身影，吴妙才看过去，见一个美少女从地平线上慢慢升起，婀娜身影映在路面，随着马儿一同朝学宫而来。
“妙寒！你怎么来了？”少女熟练地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冲到吴妙才跟前。
“哥，大事不好了，大哥他，有难？”
“李俊，他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嘛。”吴妙才看着妹妹，吴家行伍出身，妙寒很小就被阿爷抱着骑马，稍大经常骑着小红到处溜，骑艺精湛。
“一言难尽，我去当铺当东西，老板见财起意，大哥他为了救我把老板打伤了，被带到县衙。我走的时候，大哥又被通判府带走了，那个老板是国舅的兄弟，一心想置大哥于死地。”
“啊？这，这该如何是好？”吴妙才一听轰得头有些大，不知道该怎么办。
吴妙寒上前几步，凑到妙才耳边低吟几句，吴妙才点点头对妙寒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吴妙才走下台阶，走到老师的马车前恭恭敬敬鞠上一躬道：“夫子留步，学生有一事相求。”
马车里传来荀向厚重的声音：“何事啊，文佑。”
“家兄李俊有难，还望夫子出手相救，学生感激不尽。”
“李俊！”车帘掀开，荀向看着跪在地上的吴妙才。
“快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表兄到底怎么了？”
吴妙才站起身，面露悲戚之色把妙寒说的话说给了荀向。荀向听完，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如此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还有王法么？”荀向猛地一拍窗棱：“文佑，你表哥的事老夫管定了，老夫这就去通判府要人。”
说完荀向一挥手道：“告诉车队，去通判府！”
“南坡书院的学子听好了，去通判府。”
杨太如坐在自己的车里，先是听到拳头声，接着又听到荀向去通判府，心里纳闷，掀开车帘：“我说老贼啊，大中午的去通判府干嘛？”
“这事跟你无关，徒儿有难，为师当去相救。”荀向说道。
“徒儿？你哪个徒儿？”杨太如随口问道。
“杨师伯，是我表哥，李俊。”吴妙才插嘴道，话刚说完他就有些后悔。
“多嘴！”荀向说道。
吴妙才低下脑袋，又开始自我反省：“我的嘴咋这么贱呢，是我话多还是我不会说话？”
“李俊？就是那个写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的那个李俊。”
这次吴妙才不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光生，我们也去通判府！”杨太如拿烟斗敲了敲马车。
“我说老匹夫，我去救我的徒儿，干你什么事儿？”
杨太如看着荀向，笑道：“我说老贼，人家拜过你了么，不要脸，我去救我的未来的门生，劝你不要插手，莫管闲事！”
“什么，老匹夫你欺人太甚。文佑，你说你家兄是不是我的门生。”
吴妙才看了看两个面红耳赤的泰斗，很是为难。刘萍常说吴妙才什么都好，就是情商不够高，不会说话。每当刘萍这么说，心高气傲的吴妙才总是一脸的不服气。
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告诉老师，我妈说的我不太会说话，别问我。
吴妙寒见哥哥左右为难，凑上去：“时间紧迫，表哥危在旦夕，要是去晚了，命就没了。”
杨太如立刻催马前行：“老贼，我先走一步，去救我的门生，告辞。”
“哼，老匹夫，想走，没那么容易”，荀向也催马向前：“给我跟上，跟紧别丢！”
两辆精致的马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地狂奔，后面还跟着一群学生。
杨太如见荀向的马车越来越近，把手臂偷偷伸出窗外，口中念念有词，只听一声大道无形，一股白色烟幕从袖子里喷出，一瞬间后面荀向的车便被白色烟雾笼罩，看不清方向，马车瞬间失速。
“好你个老匹夫，竟然玩阴的。”荀向站起身，伸直手臂，张开五指，手掌一旋，白色烟雾尽收入袖中。
荀向放下手臂，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声：“游目骋怀”。拉车的马儿变得亢奋，四蹄刨地，胸部的肌肉凸出，红亮的光影沿着肌肉的轮廓游走，壮得如同公牛一样。吸入的白气从袖子里喷射出来，马车缓缓上升，飞了起来。
后面的学子们，看的目瞪口呆。
荀向的马车越飞越高，避开坊墙的遮挡，鸟瞰全城。
荀向看着地上杨太如的马车，时不时朝着他的马车射出光团，光之所照，白茫茫一片不辨东西。
杨太如见荀向飞在自己头上，心中恼怒。
“能飞有什么了不起”，杨太如双手食指并在胸前，念叨大隐于市，只见马车变得透明，一下遁入地中，没了踪影。
荀向在空中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半点踪迹，“可恶，跟丢了！”
地面上的人们看着两位当代大儒斗法，甚为稀奇。
“娘亲，天上飞得是什么呀？”拿着纸风车的小女孩指着天上问道
“像是马。”
“不对，马没有那么健壮？我看是牛。”小女孩反驳道。
年轻的母亲轻轻用手刮了下小女孩的鼻子：“傻孩子，牛怎么能上天呢？除非纸做的，才能吹上天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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