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骨剑人
待莫夜朗看清后,面色虽未变,眼皮却抽动了一下,白骨化为利剑穿透了壮汉的胸膛,随着利器抽出,血花飞溅,男人发出怒吼般的惨叫,应激得本能让他一刀砍去,“叮”的一声巨响,利器丝毫没有受损。
其余四人见兄弟重伤,也壮起胆子,脸上虽然写满了害怕,但却纷纷护在了他身前,“咱们...一起上!”
四人抚着刀锋,强咽下一口唾液,站稳了脚,一同朝着那根巨型的利器砍去,而利器似乎收缩自如,寒光闪动间,它转为横向,像是长鞭,对准四人的腰间,以排山倒海之势扬鞭而去,起伏的痛叫下,四人连装着重伤弟兄被甩到事务所门外。
莫夜朗紧盯着那根利器,它似剑非剑,通体呈惨白色,分成两节,中间连接的地方倒像是人体半月板,坚硬无比,有的像是人的骨头。
莫夜朗的大脑似检索一般,想到《玄奥籍》上所记载的一种秘术——“骨剑人”。
这时,随着粗重的脚步声,一个驼背的巨型怪物走出,他的脚掌森森白骨裸露在外,背上有六根巨型长骨肆意飞舞。
当怪物仰头的瞬间,莫夜朗的手险些碰倒了台灯,“怎么是他!”
北北赤脚走到莫夜朗身边,辨认一番,瞳孔微闪着光,惊道:“这不是结社的老人?”
北北问道:“他不是被酒鬼郎中下了千日醉,怎么醒来了?那酒鬼郎中不知道有没有事。”
话音刚落,窗内飘来一阵酒香味,酒鬼郎中从后窗而入,胸口被利刃划出几道血痕,“真是大意失荆州!”
“那个老头从某种意义来说,已经不是人了,所以千日醉对他根本无效,刚刚的一切都是他装的。”酒鬼郎中气得眉毛横飞,“我那几个弟兄刚把他扛到三楼,就被他从后打晕了。”
酒鬼郎中接着说:“等我上去时,发现窗户开着,后院一片狼藉,只有风癫和阿二两个人。”
“那苏辰良呢?”北北忙问。
“哎。”酒鬼郎中叹了口气,没再多说,只安抚了句:“我已经派醒来的弟兄们去支援他了。”
北北手中的法剑已半刃出鞘,望着楼下的怪物,皱眉问道:“他的骨头是怎么回事,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
酒鬼郎中面色凝重,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觉得古怪。”
莫夜朗轻声说道:“他中了尸骨虫的咒,被人当做肉盾,练成了骨剑人。”
“骨剑人?”北北问。
莫夜朗轻点了下书页,上面记载着“茅山禁术——骨剑人,以人体为肉盾,将尸骨虫植入体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化,骨头会化为武器,刺破肌肤与皮肉生出坚韧的骨剑,练到最高境界,可从身体任意位置抽出骨剑。但,损耗极大,普通人往往承受不了尸骨虫的力量,很早便会猝死。”
北北拿起书,从上到下略扫一眼,破解之法下,只有触目惊心的四个字,“挫骨扬灰”。
莫夜朗看向北北,她微咬着唇,缓缓问:“我先制止住他,到时问问我师父,看有没有还原之法。”
这时,北北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抱着公文包的罗星焦急地对莫夜朗说:“莫总,楼下危险,你们还是先别出去了。”
莫夜朗只示意着罗星把床边的鞋子为北北拿来,罗星急着说道:“小姑奶奶,你的病还没好,怎么就光脚乱跑,仔细寒气侵身。”
北北坐在椅子上,穿好鞋子,微笑着对罗星说:“谢谢,我刚太着急了。”说罢,她便握紧法剑推门出去了。
“哎,你别哪儿危险去哪儿呀。”罗星急得火烧眉毛,想拽住她。
莫夜朗却无阻拦之意,走出屋外,站在二楼的围栏边,看着北北走下楼梯,淡定得转身回屋。
刚走下台阶的北北就迎面接来骨剑的一招,好在她侧身一避,骨剑顺着她腋下划过,没有伤到她半分。
苏辰良的白衣沾染着血迹,微喘着气站在怪物身后,对北北说:“他是冲着阿二来的。”
“我先掩护你上二楼找酒鬼郎中疗伤,这里交给我。”北北一边用长剑抵抗着骨头的攻击,一边对胸口处渗出鲜血的苏辰良说着。
一根骨剑闪电般朝北北左侧袭来,而右侧又有一根骨剑扎起一块木板砸来,左右夹击,北北目光露出锐利的光,大声念道:“万象归一,一化万象,解!”
法剑在咒令之下,挥出千百剑影,屋内华光一片,数声爆响,木板被劈成碎段,骨节断裂,白骨砸落到二楼,接连打碎走廊的花盆。
北北朝上望去时,正好看到刚从屋内走到围栏边的莫夜朗,手中好似握着一样东西。
他目光闪动,望着自己,只见他手臂抬起,掌心一松,一道蓝光坠下。
“风雷尺!”北北一惊,一喜纵身轻跃,一把接住风雷尺,余光扫到怪物面目狰狞得不断催生的断骨,新生的骨节从断裂处冒出头来。
北北口中速念:“雷来!”
蓝光一闪,天空雷声阵阵,风雷尺朝着怪物横劈而去,室外电闪雷鸣,屋内,一声杀猪般嘶吼,燃起一股焦味。
怪物后背上的六根骨头被烧得漆黑焦脆,他嘶吼时,一股黑烟从嗓子里冒出。
北北趁他体虚之时,北北轻踏木柱,双腿用力,直跃到了怪物脊背上,手中舞出剑花,斩断一圈的骨头,碎骨分节断落,钉在墙面四周。
怪物一声嘶鸣,声带快要扯破,手抓狂似的逮着背上的北北。
北北一记锁喉,牵制住他的动作,对苏辰良说:“快,上楼!还有,风颠和阿二呢?”
苏辰良摇头执意不走,“他们只受了些轻伤,还在后院。”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罐,倒出一只黑色的蛊虫,抛向怪物。
蛊虫露出獠牙,啃在了他的锁骨上,“咔嚓,咔嚓”的啃噬着怪物的骨头。
“这是蚀骨虫,专食人骨。在它眼里,这个老头就是一盘美味珍馐。”苏辰良微笑说。
北北趁着怪物分心,将长剑刺入他的脊椎中,怪物疯狂得在厅内四处狂奔,试图把她和蛊虫甩下去。
北北压低重心,弯下腰,半蹲在他的背上,双手把控着他的两根脊骨,凌冽的风鼓吹起她的耳膜,急速的风让她睁不开眼睛,皮肤也如刀割。
一把长剑从二楼飞下,直接插入怪物的后脑勺,咆哮声中他的速度缓缓变慢,北北从他背上跳下,一刀一剑插在他的身后,展露着柄把。
怪物的眼睛逐渐变成了黑色,骨头也缓缓缩回体内,跌跌跄跄走了几步,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奄奄喘息。
北北仰头望去,莫夜朗不动声色的站在二楼围栏扇着扇子看着他们。
“那把绣春刀是你抛出的?”北北问。
莫夜朗没有说话,身旁的罗星双手祷告着,许是和北北待久了,耳熟目染,念着:“谢三清老祖保佑喽,刚刚真是吓死人了,莫总的刀法啊,真是分毫不差。”
“谢谢。”北北看着莫夜朗,唇齿轻启,说道。
老人的脊背还裸露出一块骨头,在蠢蠢欲动,冒着血泡。
蚀骨虫已吃得涨饱了肚子,嗅着味,缓慢得从他的颈部绕到脊背,刚要咬下去时,被两根细指夹住,举了起来。
北北轻挠着它的小爪,说道:“现在他是人,你啃他,他会痛。”
苏辰良把竹筒递给北北,小黑虫被丢入到小孔中,北北勉强浅笑着说:“该回家了。”
望着满厅的伤亡,听着阵阵呻吟,北北的心像是悬挂着一个秤砣般沉重。
莫夜朗对罗星嘱咐道:“安排受伤的人回房休息,按照伤势情况,分出轻重缓急,依次排号,等医生上门治疗。”。
北北满目感激,看向莫夜朗。
这时,风颠一瘸一拐得从后院里走出,呲牙咧嘴得吆喝着:“哎呦,我的腿呀,真是晚节不保呐,”
苏辰良忙要去扶他,可刚一动,伤口瞬间撕裂,整个人单膝跌倒在地上,手紧紧护着胸口,血液从指缝间流出。
“苏辰良!”北北喊道,一手将他扶起,沉重的身子快压弯北北的胳膊,她仰头朝楼上的莫夜朗求助,却发现莫夜朗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莫夜朗打了一个电话,三言两语简短得说了几句,合上手机,对北北说:“医生十五分后到。”
莫夜朗说完,俯视望向了风颠,淡淡问:“阿二呢?”
风颠坐在椅子上,揉着脚踝,仰着脖子冲着居高临下的莫夜朗说:“在后院。”
莫夜朗的瞳孔微缩,回头对酒鬼郎中说:“风颠的腿似乎伤的很重,劳烦你随我一同下去帮他看看伤。”
酒鬼郎中抹了把胸口的伤痕,口中仍然愤懑不平道:“老爷们打架还跟娘们一样抓人,真是扫兴。”
见莫夜朗屹立在门前唤自己,于是洗了一把手,甩了甩水滴,爽快道:“您客气了,走吧,莫四爷。”
莫夜朗静站在酒鬼郎中身旁,看他抬起风颠的腿,扭动了几下脚踝,耳畔满是风颠宣泄的叫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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