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四章 断头砖
顾北北愣了一下,问道:“翟先生,你是说你要找的所谓镇宅之物,就是这块断头砖?”
翟兴业郑重地猛点了几下头:“顾大师,不瞒你说,我现如今手气走背字,生活上也是不太顺,你帮我找它出来,给我转转运,这一次的委托出价我可是出了三十万,你既然接了我的委托,就不能半途而废啊!”
三十万?!顾北北顿时傻了眼,她由于急匆匆地要出门工作就压根没有看委托价码,按一般这种扶乩占卜用来寻物的活计,也不过就是几万的价格,哪里用得了三十万之多?现在倒好,让翟兴业觉得自己是因为贪图这三十万才接了委托,搞得自己进退两难。
翟兴业见顾北北面露难色,很是不高兴地直起身一抬下巴等着圆凳上怪怪坐着的顾北北:“我说小丫头,你既然能为了三十万把这个委托接下来,就得给我把事情完成了!老子的钱可没那么好骗,你要是给我完成不了,呵呵,你小心我在网上怎么弄你!”
得,顾北北最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虽然她其实一点都不害怕,但是从她自己的角度去考虑,既然答应了别人就要尽全力去完成倒也没什么错。
只是这个翟兴业说话也太难听了点儿,顾北北近期本就心烦,遇上的工作还如此糟心,这会儿也有些压不住火气,说话也有些赌气:“翟兴业,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是会完成的,再者说寻物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有难度的事情,你可别血口喷人!”
翟兴业听顾北北应承下来高兴还来不及,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面孔,从许久没有开过的冰柜中拿了一瓶温乎乎的饮料递在顾北北手中道谢:“好好好,是我急躁了顾大师,你别跟我一般计较,那怎么弄,咱们是现在开始还是?”
顾北北抓着那瓶也不知道过没过期的饮料心里一阵恶心,皱着眉说:“翟先生,我今天是来跟你了解情况的,了解清楚了我才好回家做充足的准备让事情可以一次成功,你先不要这么着急。”
“诶!明白,明白的顾大师!那这样,你什么时间觉得可行了,什么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咱们那时再过去。”翟兴业十分狗腿地笑着,笑得顾北北心里一阵腻烦。
好不容易从翟兴业这个逼仄又窒息的地方走出来,顾北北把手中的饮料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箱。
她不想回事务所去面对吴根和苏辰良的冷脸,便坐车回到市里,翻出刚才从翟兴业那里要到的关于翟兴学的联系方式。
凭今天和翟兴业接触下来看,她其实并不相信翟兴业有关“弟弟翟兴学是个傻子”的说法,翟兴业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又不思进取,而且非常善妒,所以在他嘴里的翟兴学八成并不是那个样子,时间还长,顾北北决定去会一会翟兴学,看看这件事还有什么更深的背景。
电话另一旁的翟兴学突然接到顾北北的邀约显得十分意外,但很快地还是开朗地接受了下来,将具体地址告诉顾北北,恰好这个地方离顾北北非常近,于是她打算活动活动筋骨一路走过去。
翟兴学的饭馆地址并不在华城的主干道上,而是相对来说有些七拐八绕的一个小巷子里,相对于主干道上的人声鼎沸车行如流,这条小巷子中间绿树成荫人烟稀少,看起来十分惬意安适,远离喧嚣。
但走着走着,顾北北便看到自己面前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她有些纳闷这样的小巷子中居然有这么多人,便上前去找了排在队尾的小姑娘问道:“美女你好呀,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
小姑娘回过头像看怪物似的看顾北北说:“你不知道吗,这是华城市的网红店了,他家开了大概有个4、5年,做的地方菜简直一绝!每天都有很多人排队的。”
顾北北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喔这样啊,谢谢你小姑娘,这家叫什么名字呀?”既然说了是网红店很好吃,那她就有了想要好好试一试的心思,但是一个人来总觉得少点儿什么,于是她准备今天先忍忍,先问清楚店名,等回去之后拉大叔一起来。
“名字很普通,叫兴学炒菜,但是那菜的味道真的绝了!以后可以来尝尝!”
兴学炒菜?顾北北拿出手机看着刚才记下的地址,这不是巧了吗?
顾北北走进去的时候,被人满为患的小店吓了一跳,翟兴学的饭馆就只比苍蝇馆子大不了许多,但生意却异常火爆,她定睛看看,饭馆的菜品不多,但价位都十分合理并且分量很足,而且这样多的人被一个年轻的姑娘整理得极为有条理,哪个桌子该翻台,哪个客人点的什么菜,一丝不乱。
更加难得的是,不大的店里,哪怕顾客众多却十分干净整洁,包括后厨的地面案台上也没有什么脏污,这让顾北北极为敬佩。
正在那里挥汗如雨地炒着菜的,就是翟兴学。
等待翟兴学将手里的菜炒完递给二厨,就与顾北北来到饭馆的后院中坐下,那位在前厅忙得一丝不乱的年轻姑娘端了茶水过来之后冲顾北北明朗一笑便又出去干活了,顾北北望向翟兴学,后者憨厚地露齿一笑,说道:“呵呵,我老婆,刚结婚。”
看着翟兴学脸上隐约的红晕,顾北北更加难以相信翟兴业的说法了,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向翟兴学说明了来意,果不其然,翟兴学的脸色逐渐暗淡下来。
“姑娘,爷爷吩咐过让我看护好老宅,我是绝对不会让别人在它上面动土的。”翟兴学脸色虽然不好,但还是向顾北北解释道,“我爷爷当年身体不好,有一次摔了一跤之后就再没起来,我在爷爷那住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断头砖,我哥大概是被人给骗了。”
翟兴学并不是一个特别健谈的人,他看起来忠厚老实,人确实有些憨但并不是翟兴业口中的“傻子”,反倒显得十分善良,他以一种平缓而包含感情的语气向顾北北讲述了他的故事。
在翟兴业和翟兴学二人之间,爷爷确实更喜欢翟兴学,虽然他是父亲离婚后另娶的女人之子。与翟兴业跟着母亲从小长大不同,翟兴学则是从甫一出生开始就住在爷爷的老宅中长大的。
翟兴学出生前的事情都是爷爷偶尔讲述给他的,原本翟家虽然算不上大门大户,但也都算是国企大厂的厂矿职工,比一般的个体户要稳定而且收入高得多,翟兴业的母亲同父亲相识之后,不过一年就结了婚,婚后也被爷爷调动进了这个国企大厂,夫妻二人是双职工,这样的配置在那时可谓人人称羨了。
但好景不长,翟兴业的母亲结交了一些村头巷尾的闲人朋友,她们教会了翟兴业的母亲赌博,渐渐地,赌额从小到大,母亲越发地补不上这个窟窿,借了一堆又一堆的外债,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父亲说破嘴皮子也劝不住赌红了眼的母亲,在替她还掉最后一笔钱后,选择了离婚。
那个时候,父亲身无分文,而翟兴业由于不到两岁,必须直接跟着母亲生活。
小小年纪的翟兴业天生聪明伶俐,但自从跟了好赌成性的母亲之后,说是由母亲照看着长大,其实更像是在牌场子长大,没学会认字先学会摸牌,极度缺乏管教,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而父亲则在过了一年的冬天,娶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再一年之后,生了翟兴学。
翟兴学像生母,长相平凡普通,天生老实,脑筋也不聪明,按他自己的话就是,现如今饭馆的帐都是妻子在算,自己则是掰着指头也算不清的。
但相比翟兴业来说,留在爷爷身边长大的翟兴学显然受到了爷爷潜移默化的影响,被教育得很好,虽然文化水平不高,甚至天生就没有别人反应那么快,可翟兴学的善良和朴实还是打动了周围很多人。
爷爷去世之后,翟兴学本来是根据兄友弟恭的传统,将老宅子交给各个翟兴学来看护的,但翟兴学和他的生母一样好赌又怕麻烦,翟兴学十分担心老宅子在他手中会不会被直接卖掉,于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让出去,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兄弟阋墙,翟兴业与翟兴学反目成仇,再不来往。
顾北北听到这里,便大概知道了翟兴业究竟是什么用意。
本来在没有“断头砖”这个东西的时候,翟兴业嫉妒的点在于“爷爷偏心”上,他认为是由于爷爷的偏爱给翟兴学开了这么一家饭馆所以才导致一个“傻子”都比他有钱的现象。
而在得知“断头砖”之后,他的思维便开始了变化。
在古代行刑的时候,侩子手会在犯人脖子下面垫一块砖,等到砍完了头,这块砖就变成了“断头砖”,据说把这块砖埋进家中,可以保佑添丁进口,财源广进。所以每次侩子手离开,百姓们都会拥挤着冲上法场,去抢夺那块血淋淋的“断头砖”。
他认为弟弟翟兴学现在之所以凭一个小饭馆就可以风生水起,完全都是由于有断头砖坐镇的缘故,如果这块断头砖是他的,那么他也就会如翟兴学一样,添丁进口,财源广进。
这就是为什么他这样爱财如命的人,竟然能够拿出三十万来委托顾北北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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