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她抬头看，是许念笙，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他一一和那些人握手，“刘总，王总，合作愉快。”
待那些人离开后，他再次看向她，说:“要走吗，我们一起？”
柳然撑起醉倒的付瑶确实十分吃力，点了点头。
许念笙在另一侧扶住付瑶，她瞬间轻松了不少。把付瑶塞进车里，柳然把她带回了自己家，扶上楼。
给许念笙倒杯水，让他在沙发上坐着休息。
把付瑶的鞋子和外套脱了，柳然给她擦了擦脸和手，喂了杯蜂蜜水后关上了门让她睡觉。
时间不早了，柳然十分不好意思又双叒叕地麻烦了他，执意要送他去楼下。
夜里冷风吹起，单元门前的灯不太亮，只能隐隐看清对方的脸。
“这次多亏有你帮忙，不然我还真回不了家。”柳然看他清冷的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深邃无比。
许念笙抿起的唇松开:“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一个人去了，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酒吧这么乱，一个人很危险，如果这次不是碰巧让他遇见，这么深的夜，两个柔弱的女生，实在让人担心。
清冷的眼神此刻露出了她看不太懂的神色，柳然听了他的话，感觉心头微微发痒，错开和他的视线。
她听见自己闷闷的声音:“嗯。”
许念笙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脸，和她重申:“有事一定要联系我。”
她记得第一次冲动地和他打电话时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离得很近，气息交缠间，他能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暖香，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明澈的眼眸，许念笙的眼神愈发深邃。
柳然不得不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暗含的深意似乎要把她吸进去，下巴痒痒的，还微微发热，她脑子发昏，乖乖地答应。
她感觉再看下去自己就快不能呼吸。
得到保证后，许念笙松开手，解开车锁，说:“快上去吧，你的朋友还在上面。”
“那你开车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发消息。”柳然走到他的车前，轻声说道。
许念笙上车后打开车窗，她朝他挥了挥手:“再见。”
他颔首:“再见。”
车子尾灯消失在拐角，目送他离开后，柳然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付瑶被这么一折腾酒醒了一些，一杯蜂蜜水下肚，眼神恢复些许清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柳然进来后她才坐起身，脸依旧是红扑扑的。
看到她醒了，柳然绷起小脸，忍不住指责道:“下次不能再一个人去酒吧喝酒了，太危险了!”
付瑶眨眨眼，慢吞吞地为自己辩解:“我才不是一个人去酒吧喝酒。”
“我被人骗了。”
她打了酒嗝，眼睛迷蒙地看着柳然，伸出指头在空中挥着，说:“今天下午我那个女上司说有个项目要带着我们两个新人去学习学习，一开始还聊的好好的，到一半的时候，你也知道这种场合怎么说也要喝酒，我喝了两杯酒后，结果女上司和那新人背着我跑了。”
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继续说:“我才知道这次他们就是来整我的，那老色鬼摸我腿，我给了他一脚，躲到洗手间不敢出去，我谁都不敢相信了，只好给你打电话。”
付瑶小声嘀咕:“我就知道是嫉妒我，长得好看也有罪吗，你说。”在空中的手终于停止挥舞，软软地搭在腿上。
柳然搂着她，说:“辞职吧，以你的能力可以选择更好的公司。”
付瑶半天才哼了一声，是啊，女上司有靠山，她玩不过人家，她不敢拿自己去赌，只能忍气吞声，除了这个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明天就去辞职，我跟你一起，”柳然拍了拍她，“早点睡觉吧，你太累了。”
付瑶蹭着柳然的肩膀，眼睛半眯着，紧紧搂着她的胳膊:“柳然姐，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
她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继父，没人再对她这么好，每次都义无反顾地救她。
淡淡的酒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柳然微皱着眉头。听她这么说浑身起鸡皮疙瘩，女生撒起娇来好可怕，受不了的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说:“你要是赶紧睡觉你就是最好的人。”
付瑶嘿嘿一笑，从床上爬起来，朝卫生间走去:“我还没洗漱呢。”
柳然站在门口，看她晃悠的走着，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你的脑子比身体清醒的更快。”
找出一次性牙刷塞到她手里，柳然又从鞋柜里翻出一双拖鞋给她。去客厅倒了杯水拿到卧室，放在了靠近付瑶的床头。
付瑶洗完漱软绵绵地走到窗前，眯着眼把被子掀开钻了进去，跟她道了声晚安，下一秒，头一歪，睡着了。
柳然看她的一系列动作，默默无语，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秒睡的人，今天可算长见识了。
小小的鼾声响起，她眼珠一转，露出一抹窃笑，拿出手机偷偷录下付瑶的鼾声。熄灭灯，轻步走出房间，悄悄关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她换上睡衣，洗完漱后，听到放在客厅的手机发来的消息。
「我到家了。」
「晚安。」
柳然擦干手，回复他:「晚安。」
——
立春后，天气渐渐回暖，万物复苏，一切都充满着活力与生机。临时接到领导通知，她现在需要去公司一趟，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温暖而柔和，柳然脱去了羽绒服，换上了黑色大衣。
最近公司接下了一个学校演出服的小任务，她和几位同事在负责。
叫她过去应该是和这个有关，她抵达公司后，敲了敲领导的门。
“请进。”
“您找我？”
看来人是她，领导招了招手让她过去，柳然走近:“是演出服的稿子有什么问题吗？”
领导拿出一沓纸，递给她，说道:“演出服决定用你的设计，我叫你来呢是让你去学校和他们负责人对接，他们有些细节需要改动。。”
柳然接过稿纸，翻着看了看，是自己的画稿。“什么时候去？”
“今天下午，你先准备准备，”领导又从桌上拿起合同，“趁着把着合同带上，内容我们都商量好了，你只负责完成签字就行。”
柳然拿好，回到工位上开始做准备工作，对方没有太过分的要求，只是一些细节和服装颜色上的小问题。
中午下班时，她没有急着去吃饭，把手上最后一点工作忙完，她正要起身打算去卫生间，就听见外面传来徐晴的声音:“也不知道用了些什么手段，能把你的设计顶下去。也没见得多出彩，偏偏领导就喜欢。”
另一个女声传来:“她的设计确实挺好的，比较新颖，更适合年轻人，选她也无可厚非。”
意识到她们口中讨论的人是自己，柳然的动作停顿下来，背靠着电脑，双手撑扶桌面。
“你被人抢了风头还替她说话，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徐晴冲她翻了个白眼。
“才来没多久领导就对她这么上心，长的一脸狐媚，手段也厉害呢。”
俩人走进办公室时才发现柳然还在里面。另一位女同事和她打了招呼回到了座位上，徐晴神情不自然地看着柳然，随后无视她般地朝卫生间走去。
柳然挑起笑，也去了洗手间，她在镜子前仔细地补着妆，徐晴出来时，见她在洗手间化妆，嗤笑道:“化这么浓的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去工作呢。”
柳然收起口红，理了理头发，看着镜子中精致的脸，又瞥了眼徐晴:“徐小姐管的事情不少。”
由于身高优势，她的眼神似是睥睨，轻启红唇:“与其眼红别人的能力，不如从自己身上下功夫，毕竟作品才是硬道理，这么浅显的道理，徐小姐比我更清楚吧。”
徐晴气极，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再好的能力也比不过好看的脸，谁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柳然不恼不火，唇角勾起笑，凑在她耳边说:“话可不能乱说，被有心人听到了，可是要负责任的哦。”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进来，柳然直起身子，洗了洗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下午两点，准时到达嘉杭大学门口，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她。
来到办公室，柳然和负责人聊了些服装上的要求。
学校要参加一场重大的演出，对于服装方面十分重视，连细节都抠的十分细致。
充分了解之后，柳然根据要求对设计图做了些调整，最终定下成稿。
签好合同她不着急回去，从办公室出来后，沿着学校的小路慢慢走着。
嘉杭大学是知名高校，占地面积很大，也许大学里都有一片小湖，湖边的长椅上和石头上零落地坐着几对情侣，紧密拥抱，窃窃私语。
现在正直春天，湖边的柳树抽出嫩芽，在湖边连成一片，远远看去，树上像是蒙上了一层绿色的薄薄烟雾。
可能是上课时间，学校里的行人很少，偶尔能遇见一两个行色匆匆的学生，稚嫩的脸上是青春特有的样子。
身后一对情侣牵着手从她身旁经过，女生嘴里撒娇喊冷，男生捧起她的手，哈了几口气，把女生的手塞到了衣服口袋，甜蜜的羡煞旁人。
微风吹乱了柳然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视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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