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师
林永珺勾着嘴角,眼里满是张狂,“大皇子,就算你现在回去,也赶不及见你那三弟最后一面了,不过”
“他留下的烂摊子,你倒是来得及收拾。哈哈哈”
地牢里回荡着女人阴森的笑,令听者毛骨悚然。
三人出了地牢,烈必忽对狄伦道:“伯夷兄,你现在速速收拾,从我密道穿过大漠,可直抵祐阳山脉。”
“多谢烈兄,这次我三国可以结盟,全靠兄鼎力相助,待弟料理完国事,必当邀兄前往北凉共商大计。”
“精铁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会派遣一队人马送至北凉,快回去吧。”
狄伦匆匆拜别烈必忽和令狐予,从密道回北凉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令狐予问:“我三人来时,曾在大漠中见一地道,因当时并未摸清情况,未敢深入,请问,兄口中的密道可是此地道?”
“你们见到的那地道可是用一木板覆盖入口?”
“正是。”
“那是密道的一个分支,也是距离最短的一支。伯夷走的是最远的一支,出地道就是阳山山脚。”
“原来如此。”令狐予又把那地道口木板松动需要加固的情况同烈必忽讲了。
“那还是爱妻在时所修,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加固了”
烈必忽口中所说爱妻,是他幼时的青梅,是昆吾左贤王的嫡女,二人自幼便定下了婚约,十四岁时成婚,可惜后来难产而死,留下一个儿子,叫托托。
令狐予见自己无意中勾起了烈必忽的伤心事,赶忙转移话题;“那托托可好?”
“他呀,一点都不随我,像个娘们儿。”烈必忽哈哈大笑,“不喜欢舞枪弄棒,成天我在屋里写呀画呀的。”
“哦,我说怎么这些天一直没有见到他呢。”
“一会儿我把他叫来,见见他的狐狸叔父。”
令狐予想起自己上次来时,托托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他阿爹跟他说令狐予的名字,他只记住了中间那个字,从此便成了他口中的狐狸叔父。
两个人说着,回了正殿,此时,宫人已将刺杀现场收拾干净,恢复了往时的安宁。
“此女奸诈阴险,我等需要将她带回柔仆,当面与柔辉对质。否则,那厮定不会承认。”
“嗯,柔辉那等奸险小人,弟可要小心谨慎。你带着她,无法走密道,这一路上,要穿越沙漠、翻越雪山,一定要小心。”
“兄放心,我用钩子穿了她的琵琶骨,她便无法逃了”
另一头,萧燕扶着被刺中肩膀的元敏回了她的寝殿,唤来医女给她缝上伤口,敷了药,又服侍她喝了汤药,看着双眼放空的元敏,萧燕轻声劝慰道:“医女说这伤一周就可以痊愈,长公主不必太多担心。”
元敏侧头看了看她,道了一声谢。
“长公主且安心住下,养好身子再回西昭。昆吾国君已经派您的侍从回国报信,相信很快元昊殿下就会知晓您的处境”
“谁要他知晓,知晓又能如何?!”
“血浓于水,你们毕竟是有血缘的亲姐弟。”
“哼,他何曾将我当亲姐看待?!”
元敏想起元昊夺她兵权,被父皇封为镇国将军之事,将骨节攥的发白。
“殿下,您和元昊殿下幼时十分要好,为何今日会到此地步,终究还是人的欲望从中作祟,你二人其实都是想把西昭治理的更好,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只不过,两人各自为政,倘若你二人能坚守初心,通力合作,我相信,也不会让外人寻到空子了。”
萧燕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元敏的眼睛。
想起刚刚在殿上,她本是想救姜梓凤,想将夺下那行刺宫女手中的匕首,却被姜一把抓住挡在身前
这些年,自己对她的情意,她难道不懂吗?却为何总是装糊涂。
自己每每请她助益,夺回兵权,她却是百般敷衍。总是将话题移到西昭盛产的米粮糖油上,总是不听地索取西昭的物资
她说她爱自己,但为何在生死关头,却又要牺牲自己?
“虽之前只有幸见过殿下一次,但,殿下的英名却早已传遍邱市,我对殿下仰慕已久,那次下毒事件,殿下没有武断草草定案,而是耐心听我等分析,从善如流。”
萧燕站起身,冲着元敏郑重俯身一拜:“如此睿智之人,我萧燕能有幸再见实乃荣幸之至,若能与殿下结交,当真是三生有幸。”
元敏一怔,抬手去扶,却不小心扯动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萧燕赶紧起身,扶她倚好。
“听闻殿下喜好狩猎,不知可愿收个徒儿?”说完,冲她调皮地眨眨眼。
“萧娘子不嫌弃我这个半吊子师父就行。”
萧燕起身,倒了一杯茶,恭敬地递给她:“请师父喝茶。”
“哈哈”元敏这一笑又扯到了伤口,表情瞬间变换,逗得萧燕捂嘴咯咯笑个不停。
姜梓凤站在殿外,被侍从拦着,心中正想着计策,却听得里间传出笑声,赶忙退到廊下,不一会儿,看到萧燕从里面走出来,便上前拦住。
“你来这儿作甚?”
萧燕看清眼前人,脸上浮现出一丝鄙夷和厌恶,“怎么?你当所有人都如你一般?”
“我知你千里迢迢来此的目的,收好你的心思,赶紧离开,这里没人欢迎你。”
说完,都不用正眼瞧她,转身拂袖而去。
身后的姜梓凤被戳中了心事,脸上青红变换,又羞臊又气愤,想着自己堂堂一国女君,何时被人这般羞辱,登时就起了杀心。
她在邱市的探子早就将那次国师祈福失败的事告诉了她,上次西昭灯宴上的猫也是她带去的,本想着猫喜腥荤,大闹宴会,然后嫁祸给柔芊芊,结果被萧燕将计就计,那只猫倒成了功臣。
“好呀,既然有人想杀你,那我就要借一借他的手了”
翌日一早,姜梓凤就带人回南齐去了,临走时还给元敏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不过,被令狐予收买的侍从烧掉了。
偏殿内,托托正求他爹同意将他送到潇湘子门下拜师学艺。
“不行,这一路上地势本就凶险,他们还带着个犯人,十分危险,你不能跟着。”想到那个外表娇柔、内心很辣的林永珺,烈必忽一口回绝。
“君父,孩儿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需要人日日时时照顾的奶娃子了。路上虽然凶险,但我熟知沙漠地形,师父所在又是雪山之下,山路平坦。况且,我素来谨慎、机警,阿爹,有我跟着,不仅不会给狐狸叔父他们添麻烦,还会添助益!”
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面容清秀,身姿挺拔,虽然清癯,但却似绿竹自有一股风骨气质。说起话来逻辑清晰,像个小大人儿。
这爷俩正较着劲,狐狸叔父手拿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烈兄,我刚才都听到了,令郎说的对,让他跟着我们一起走吧。他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志向,应当支持。”
说完,将折扇递给托托,“此扇是当年潇湘子赠送家母的信物,你带着它,作为引荐之物,必会得偿所愿。”
“哎,罢了罢了,儿大不由爹,你收拾收拾,两日后随你狐狸叔父出发吧。”
小少年喜不自胜,深深冲自己父亲和令狐予鞠了一躬:“谢君父成全,谢叔父说项。”
北凉天都。
狄俊毒性发作,疯狂临幸宫中侍女,床榻上,侍女们缩成一团,身上布满青紫,抽噎不止。而寝殿外,小太监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送人。
狄倓一边命人封锁消息,一边派御医进宫诊治,他忧心忡忡地望着窗外的雪山,喃喃自语:“大哥,快些归来”
萧燕一早带着金疮药去看了元敏。
看到她伤口已经止血开始愈合,萧燕不禁奇道:“殿下果然是老天爷照拂之人,如此深的伤口,竟然只用了一晚上就止住了血,相信用不了几日就可以愈合下床走动了。”
“嘴甜的丫头。”元敏微微一笑。
萧燕告知她,两日后他们一行人就会带着林永珺回柔仆,元敏不禁有些担心:“这一路上你们要穿过大漠和雪山,还带着如此阴险之人,可千万要当心。”
“放心,国主已命人用铁钩刺穿了她的琵琶骨,拴上了铁链,路上会将她放入囚车,她跑不了。”
“你们刺穿了她琵琶骨,恐怕日后会遭来她报复。”
“她之前几次三番地陷害我们,早已结仇,这次带她回柔仆与那国君当面对质,想必也不会善了。”
“嗯,多加小心。”
“嗯,师父放心。”
两日后,令狐予、萧燕、托托还有一队押运林永珺的兵士,离开库叶城进入了茫茫大漠。
由于托托自幼熟知地形,这一路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风暴天气。
一周后,一行人抵达阳山山脚,简单做了休整,便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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