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目前的局面，海拉不仅感到很不安，也很自责。
当时，要是自己不那么急着找歌德，而是能耐心地和清理场跑出来的机器人好好聊一聊，劝劝他们，说不定事情也能稍微缓和一点。
就在海拉正为眼前的状况深感不安的时候，她的腕带微微震动了两下。
抬腕一看，是时尘的来电。
海拉将腕带取下来，轻轻一甩，将其变成护目镜后戴上。
“海拉，情况很糟糕啊，现在不仅是市区的机器人暴动了，整个三十二区也已经乱套了，一些流民中的帮派正伺机而动，一路□□，正在往市区集结呢。我看你现在就在市区，一定要小心那些疯子。”
时尘一边说，一边给海拉看他所在位置的情况。
画面里，不时有人急匆匆地从尘和小八的身边跑过，还有几个小混混在马路中间烧临街的店铺招牌，还有的趁机围追堵截回家路上的年轻女孩，吓得女孩边哭边求饶。
小八看不过眼，上去就给小混混一顿胖揍。
“再敢欺负女孩子，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们永远趴在这条路上，永世不得翻身？”
小八说话间，还一只脚踩着一个小混混的后背，一只手扭着一个小混混的头转着圈圈。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马上回家，马上回家！求大姐放过我们吧。”
两混混一边痛苦地呻|吟，一边不住地向小八求饶。
“我没事，放心。我正想问你们……”
海拉正想问他们婴儿案调查进展，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道黑影一闪，随之一声巨响。
原来是一辆气轨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马路中间。
幸亏天荷反应快，一脚刹车将车停住。
也好在气轨在降落前打开了紧急气囊，才避免了与地面的更大撞击和人员的伤亡。
在一阵惊恐尖叫之后，很快就有乘客率先冷静下来，相互搀扶着从气轨厢里爬了出来。
有的抱着胳膊，有的瘸着腿，有的皮青脸肿，看得出来，多多少少少都受了一些伤。
“海拉，刚才怎么了，你没事吧？”
刚才的急刹车，致使信号中断了一下，重新连接上后，时尘忙问道。
“我没事。有人受了重伤，我本来想把他送去市急救中心，现在路被堵了，去不了。”
海拉一边回答时尘的问话，一边盯着车前的动静。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我和小八已经走访了一些流民，了解了一些灵婴会的情况，也抓到了一个婴儿贩子，从他那里打听到了一些婴儿黑市的情况。总之，事情恐怕没有我们之前想得那么简单。”
时尘知道海拉一定着急婴儿案的调查进展，便说了个大概，好让她放心。
“时尘，你说的那些帮派的人好像已经到了市区这边了。关于婴儿案的情况，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咱们在侦探所碰面后再细说吧。”
海拉此时倒好像不着急问婴儿案的情况了。
说完，她便退出了和时尘的连线。
因为，她看见马路边上突然出现了一些额头上刷着红色涂料的人，他们手拿斧子，铁锤，沿街挨家挨户的敲门。如果有人开门的，就让他们主动把贵重物品交出来；如果没人开门的，就砸门进去直接抢劫。
他们每得手一家，就高声欢呼。如果遇到反抗的，当场就会受到棍棒暴击，直到对方求饶为止。
“糟糕！是福山会的人。”
天荷眉头紧蹙，好似自言自语道。
海拉正想问天荷福山会是什么人，却听车身框框几声响。
从后视镜一看，原来是正在马路沿街扫荡的几个人围了过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先是从前车窗看看了车里的两人，然后转过身，便用铁棍敲了几下天荷一侧的车窗，示意她开门。
天荷只瞟了那人一眼，便懒洋洋地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抱起手臂，闭上了眼睛。任窗外的家伙怎么敲，她眼皮动都不动一下。
这难道是要闭目养神了？
海拉看一眼天荷，又看一眼窗外张牙舞爪的家伙，不觉扑哧笑出了声。
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女孩是个奇葩没错了！
“笑什么？反正现在前进不了，我开车也开累了，不如趁机休息一会儿。”
天荷睁眼，侧过脸对着笑看着她的海拉懒懒地说道。
大概是被车里这两个女人的漠视给激怒了，窗外的家伙招呼同伙过来，让他们狠命地砸起了两侧的窗玻璃，他自己则爬到前车盖上，脱了衣服，一边砸着前车窗，一边奸笑着做起了猥琐下流的动作。
只是，任他们怎么砸，前车窗和两侧的玻璃还是完好无损。
“防弹的，放心吧。”
天荷看海拉不解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便又闭上了眼睛。
猥琐的家伙暴跳如雷，他跳下车，招呼另外几人抬起路边的路灯杆，就要往车身上撞。
海拉忍无可忍，立刻解开安全带，正想下去教训教训这些疯子，却被天荷一把拉住了。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串电流声，抬着路灯杆的几人就像撞上了弹力球一样，生生被弹了出去，路灯杆应声落地，砸在几人身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吱哇乱叫。
天荷则放下车窗，对窗外的猥琐男们喊了一句：“怎么样？好玩不？爽不爽？要不要再来一次？”
“小婊|子，有种你下来，看我干不死你！”
刚才那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抱着麻木的胳膊强撑着坐起身，哆哆嗦嗦地嘴硬地说道。
天荷冷哼一声，突然方向盘一个左转，轻点了一下油门，卡车的前轮胎就朝着那根路灯杆而去。
眼看着重型卡车的巨大轮胎迎面压来，路灯杆下还没缓过神来的几人顿时惊恐失色，想爬起来，腿却已经被压在路灯杆下动弹不得。
看着几人痛苦狰狞的表情，天荷似乎并不满意，又来回快速在路灯杆上碾压了几次，最后才停下车，将海拉那一侧的车窗玻璃放了下来。
“几位哥哥，我的车技还行吧？刚才刺不刺激，爽不爽？要是觉得不过瘾呢，我可以为你们再来一次的。”
天荷将左胳膊肘放在方向盘上，用手掌托着下巴，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继续高声喊道：“千万不要客气哦！”
“对，千万不要跟这位小姐姐客气！”
海拉也连连点头，一脸真诚地提醒着路灯杆下的几人，同时，还微笑着给他们指了指天荷，好像是说你们听这位小姐姐的肯定没错。
路灯杆下的几人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脾气，嘴里一边哎呀着一边试图把自己已经废了的腿或者胳膊给抽出来。
“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再不走，又得被疯子缠上了！”
海拉指指前窗玻璃，让天荷看。
天荷扭头一看，只见车头前方不到十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经涌过来一群手拿器械，额头上刷着红色颜料的人。
他们就像已经饿了十天半个月的人，看见食物就两眼放光，而海拉和天荷此时就是他们眼中的美味佳肴。
天荷关上窗玻璃，调整好坐姿，轻吐一口气，道：“坐好了！”
话音刚落，天荷已经打好方向盘，轻点了一下油门，轰轰两声之后，突然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看见突然启动，直冲自己而来的重型卡车，一些反应机敏狂的立刻扑到马路中间，算是躲过了一劫；躲闪不及的，则被撞了个七零八落。
看着后视镜里还有蜂拥追来的狂徒，一边挥舞着器械，一边叫嚣着，天荷突然一个猛地急刹车，嘴里嘟哝一句：“我真的不喜欢粘人精！”
只听接连嘭嘭几声之后，车后的叫嚣声没有了。
从后视镜里看得很清楚，追来的狂徒们像突然被撞翻的四脚动物，四仰八叉地躺在马路中间，不时抽搐一两下。
“哇哦，这下我们麻烦可大了！”
海拉看着后视镜，调侃道。
“你要是怕了，可以先下车。或者你说个地方，我送你回去。”
“如果你方便，可以送我去三十二区西边的山海侦探所。”
海拉知道天荷显然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她也觉得没必要解释太多。市急救中心无疑是去不了，现在只能先返回三十二区再说。
“好，先送你回去。”
天荷轻踩油门，朝原路往回走。
“你……是侦探？”
天荷似乎琢磨良久，才想起问海拉的职业。
“对。如果你有业务可以帮我介绍一下。”
海拉点点头。
“收费贵吗？”
天荷倒是直接就问重点。
“这个嘛……主要看人。如果合眼缘呢，我可以一分钱不收的。如果不合眼缘呢，给多少钱，我也不会接的。”
海拉若无其事地回道。
“这些福山会的都是些什么人？”
看天荷半天没再继续问侦探所的事，海拉便转了个话题。
“什么人都有，刑满释放的重刑犯，宗教极端分子，总之，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暴徒。”
天荷脱口而出。
“看起来，你对他们很了解啊？”
海拉试探着问道。
“因为，福山会就是我爸创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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