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中火门
经历了两次手术失败后,我的人生守则就变成了“得过且过,苟且偷生。”
“我命由我不由天,勇敢地与病魔抗争”?去他的吧,我认输了,让命运扼住我的喉咙吧。
我从未拥有坚韧的性子,医疗事故、反复高烧、没完没了地吃药、蹲在医院走廊吊水的凌晨四点、无法行动连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的日日夜夜,我再也不要经历了。我不想做一具没有自由只有痛苦的□□,如果老天爷想要我的命,那就请他痛痛快快地拿去吧。
但在那之前,我想要自由地、任性地、或者不负责任地活着。
我认为、我也本应该就这样一直过着挥霍无度、为所欲为、将自己的人生与未来置之度外的麻木日子,直到我死去的那天。
在过去的一年里徐弋都是这么想的,自他出院以后他的病再没复发过,偶尔头疼脑热吃点药也就过去了,但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能看到手术台上明晃晃的灯,重锤敲击一般的疼痛好像还在他的颅内回荡。
没人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如此消沉,过去那个喜欢运动、活跃开朗的小伙子,突然整日闭门不出没日没夜地打游戏,可他又不是得了那种看不到活头的重病。
自然也没人明白,他对疼痛的恐惧已经远远超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徐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把脑子里那些杂乱的回忆清空,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游戏上。
这是一款背景设定在未来世界的开放式角色扮演游戏,游戏主线剧情做的不是很完善,但好在自由度很高。徐弋在做任务的路上突然听到一段吉他声,不同于平时路边粗制滥造的乞丐小调,这曲子的旋律精妙复杂,拿来当游戏的主题曲都不为过。
他循着声音找到了源头,是一个戴着牛仔帽穿着花衬衫的大胖子斜靠在广场的长椅上弹吉他。他稍微有点纳闷,这游戏里面弹琴的人不多,顶多就是一些流浪者偶尔在街头卖艺,弹的曲子也敷衍得好像在说“听个响得了”。但看这胖子的身材肤色和穿着打扮,还有脖子上那两条大粗金项链,怎么看都不是需要卖艺的人啊。
难道他是游戏里设定的背景音乐npc?
徐弋想着反正是npc,干脆直接蹲在胖子旁边听,这首曲子从一开始平静悠扬的小调逐渐节奏加快,变得激烈、愤怒,徐弋甚至在里面听出了一丝苦闷,像是一个无处宣泄情绪的人只能把不安如数倾泻到这把琴上。徐弋格外喜欢这首曲子,他顺手打开了录屏,想着以后要听的时候总不能还跑来胖子旁边蹲着吧。
也不知道他在旁边痴痴地听了多久,胖子的琴声突然停了,徐弋抬头看着胖子,惊奇地发现胖子也在看着自己。
陌生人私聊消息界面突然弹出:“看你妈呢?”
x(徐弋):“”
x(徐弋):“我还以为你是npc呢”
徐弋尴尬得头皮发麻,干脆直接退出了游戏。
他看向角落早就落灰的那把吉他,心和手指都痒痒的,当初他为了耍帅报了个吉他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学了些皮毛,没过多久就懒得再去了,大概还剩了几百块的学费没用完?
可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搞不好那家琴行已经关门了吧。徐弋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拨出了一个号码。
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啥事?”
徐弋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表达:“呃老维,问你个事你现在忙吗?”
张嘉维那边有点嘈杂,隐约传来碰杯的声音:“不忙,有屁快放。”
“呃你记不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儿,那时候你在九中门口那个琴行打工。”
“记得啊,怎么了?”
“那个琴行最近还营业吗?”
“开得好好的呢,干嘛突然说这个?”
徐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是我这还有点学费没用完”
“哦,”张嘉维这会儿嘴里又好像在嚼什么东西:“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
徐弋挠了挠后脑勺:“五年?六年?唉呀不行就算了,你和那家店老板还有联系吗?”
“你还真问着了,”张嘉维笑了两声:“出来聊,撸点串。”
徐弋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三十分,刚好肚子有点饿了:“定位发我。”
收到老维发来的定位,徐弋随便抓了件外套就出门了。
张嘉维刚结束和其他人的局,又陪着徐弋换了一桌,俩人几杯啤酒和十几个串下肚之后才想起来正事。
张嘉维擦了擦嘴:“我和那琴行老板很熟就是,你这实在是隔了太多年,他们可能已经没有你的学费记录了不是,怎么着又想起弹吉他了?”
“也没什么,听到一首歌脑子一热,哦对了,”徐弋翻出手机里那段胖子弹琴的录屏递给老维:“还有件事,你会扒谱吗?我想学这首。”
张嘉维把手机听筒举到耳朵跟前,然而只能听到旁边几个醉汉的吆喝声。
他摇摇头:“拉倒吧,就我这水平。”随即站起身来向徐弋示意:“走,跟我去找个人,正好也好久没见他了。”
徐弋一头雾水地跟着他,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大半夜还要去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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