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事实证明，要在英灵手下拖延时间简直就像做梦！
天上地下、六面八方，令人绝望的武器储量就在眼前……
藤丸立香："全投影连续层写……"
她能听见自己牙齿上下打架的声音。
可见Archer完全没有留手，他真的要杀死她！
武器，什么时候会落下，从哪边先进攻，没有头绪，根本没有头绪！
第一次面对这等可怖的场景，藤丸立香连呼吸都要忘记，只记得在本能里刻下对生的渴望。
于是就在某一节点。
"钉琦！！！"
在她的尖叫里百种武器瞬发！眼睛完全捕捉不到的发射速度，等回过神时早已一片狼藉尘埃四起！
"比起担心别人，还是在意一下自己比较好。"
Archer平淡到陌生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当即唤起藤丸立香的意识。
"欧西里斯之尘！"几乎和武器捅穿身体的同时，礼装发动成功！
欧西里斯之尘：赋予己方一回合无敌状态！
"呼呼……"她看着自己的身躯，颤抖着手抚摸刚刚被武器接触的皮肤。
差点，就差一点自己真的被打成筛子。
"Archer你！"
将对面少女愤怒失望甚至近乎带着些许恨意的目光收入眼中，游诗垂了垂眼皮。
"和认识的英灵死斗，你应该已经习惯了才对，迦勒底的master。"
要么亲手杀死无数认识的英灵，证明其所坚持的人理为正义；要么被曾作为同伴的英灵杀死，这种事情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不知为何，藤丸立香听出Archer所言之意，她像个僵硬的石像立在原地。
与此同时，钉琦野蔷薇所在地尘烟散去，数百只武器交叉牢牢嵌入土地，将她整个人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我不杀她，只是她太麻烦了。"
总是靠自己不想杀她用身体挡在藤丸立香跟前。
Archer语气冷淡，抬起手，魔力在魔术回路里疯狂流动，武器再次投影在空中。
这次刀尖统一牢牢对准藤丸立香！
密密麻麻，让人绝望的数量，而且并不是普通的刀剑，每一把都是宝具。
即使是因为投影等级下降的宝具，那也是宝具！
普通英灵最多拥有一两件的宝具，在这里根本数不清！
藤丸立香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有天能经历到这种招待，此刻若换做任何人都会和她一样大脑空白，能做到的只有站在原地。
但她不能站在原地啊！
怒火从心中涌起！无法解释的怒火从心中涌起！Archer要杀她！但她此刻却无法做到对Archer起任何杀心。
她觉得愤怒！她看到Archer那张脸就觉得愤怒！
什么也不肯说，什么也不肯解释，就突然要杀自己……
藤丸立香从未觉得自己如此陌生，强势勇敢到陌生。
"你为什么不开宝具呢Archer？"
风起，带动少女热烈的橘发。
游诗的动作在少女自信的笑意中僵住。
"……对付你，不用开宝具。"
"你在节省魔力。"
藤丸立香笃定，她终于做到抛开恐惧，如真正的迦勒底御主，真正的战士站在英灵面前，即使她如此弱小。
有两面宿傩当御主，怎么可能需要节省魔力？虽然也有可能是两面宿傩在和鹿紫云一对战的因素在。
但从Archer的反应来看，这已经是他的习惯。
来赌一把吧！
藤丸立香的手背，三道猩红令咒里魔力涌动，连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上扬起带着疯狂的笑意。
"你从来没从两面宿傩那取过魔力呢Archer。"
"也就是说，他只是你需要存在于世界的工具，你们，根本不是真正的主从！"
"轰——！！！"远处，天空里狂暴如末日的惊雷响彻云霄！
这种狂暴的雷电，将整个世间都笼罩在轰鸣中，鹿紫云一和两面宿傩的决斗进行到白热化。
天色阴沉，狂风里夹杂着雨点拍打在脸颊，游诗愣在藤丸立香自信坚定、意气风发的笑意里。
就这么犹豫一秒。
"总则追加——！！！"小金虫扯着尖锐沙哑的嗓子打破可怕的寂静。
"追加规则：泳者可以自由出入结界——！！！"
干的漂亮乙骨忧太！
藤丸立香眼前一亮，她和被锁在剑堆里钉琦野蔷薇对视。
"OverChange！"
和礼装发动同时出现的，是瞬间来到游诗面前的刀光！
"铿锵——！"刀剑与刀剑间剧烈摩擦，迸发出火花！
游诗眨眼间和来者交战数回合，刀光剑影间，双方都暗自对对方实力有所预估。
"初次见面前辈，"那人带着笑意，刀尖泛着寒光对准游诗。
"我叫乙骨忧太，术式是‘模仿’，已经期待和你交战很久了。"
游诗皱眉神色自若，她手中干将莫邪，在刚刚被乙骨忧太浓厚堪称恐怖的咒力暴力输出后，停止交手的这一刻猛然破碎！
她瞥了一眼，名剑再次完整出现在手中。
乙骨忧太见状笑意更深，"在知道前辈的时候，我就很想知道。"
"投影和模仿，到底哪一个更强？"
游诗听罢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此时此刻，她的表情和虎杖悠仁有十成十相似度。
"仿品和仿品哪个更强？”
“这个问题还是问真品去吧。"
不再节省魔力，英灵浑身爆发出和乙骨忧太不相上下的能量强度！
乙骨忧太当即咒力输出加强！
"宝具——"
"领域展开——"
藤丸立香疯狂给自己加buff生怕被攻击波及。
"Unlimited Blade Works！"/"真赝相爱！"
——
天空中电闪雷鸣的末日之景印入每个人眼中。
结界外有行人试图阻挡突起狂风，但无济于事。
里梅站在经典和风建筑木制屋顶，白发在风中狂舞，在他的视线内，羂索和九十九由基展开殊死对决。
可惜了九十九由基……
里梅将手拢入衣袖，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因为天元错估羂索领域性质，因为过于信任天元的战略，在自身不展开领域情况下直面羂索的领域展开。
这次里梅也是靠九十九由基才见识到羂索的其他术式。
[重力]，除了[咒灵操术]居然还有重力这项咒术。
“你就是太信任天元，”羂索居高临下俯视地上已然被腰斩成两段的特级。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展开领域，就不会像这样无聊的结局吧？”
“对吗天元？”
恍惚间，天元本人居然亲自出现在羂索的身后，“不，”拥有不死术式的咒术师双手环胸。
“转移你的注意力已经够了。”
回答羂索的，是被以为死去的特级咒术师猛然抓住脚腕！
女人口中吐血，眼神却带着蔑视，“我的星之怒，是操纵质量。”
不好！！！羂索大惊失色，原本狭长的细眼都被睁大！
如果质量的叠加是无限制的话。
那就是黑洞。
“你明明有着[重力]，却把什么都想得很简单啊！”从手掌和脚腕的连接处，空间都随之扭曲！
九十九由基要和羂索同归于尽！
连光也无法逃脱，黑暗强劲蔓延，在此方土地内，诞生出连星球都会为之颤抖的自爆。
死定了。
羂索绝对死定了，凡是知道这场战斗的人都这么认为。
时间因为黑洞都无法界定，但随着黑暗褪去，光影回归，原本应该无一人的空地上，有人光裸着上半身毫发无损。
男人笑道：“吓了我一跳。”
“还好还有虎杖香织的[反重力机构]”
在羂索和天元谈天之际，里梅在暗处无语凝噎。
里梅：……不愧是宿傩大人的母亲。
随着天元的肉身逐渐分解消散，羂索难得神情略带怀念。
“永别了天元。”
一切都要结束了。
“噗嗤——！”
？？？
胸膛被利器贯穿，羂索喷出一口鲜血！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利刃从自己胸口穿出。
“永别了羂索。”身后有熟悉的人声传入耳边。
里梅，是里梅。
羂索突然狂笑，“有没有搞错里梅，你应该捅我的大脑！”
它当场准备抛弃这具身躯！
然而身后，妖精般美丽的白发少年冷若冰霜。
“放弃挣扎吧羂索，不然我为什么能穿透你的[重力]？”
羂索笑容僵在脸上，它意识到自己无法和以前一样进行脱离。
这才注意到，穿透身体的利刃带着奇怪的咒力。
“此为‘万符必应破戒’（Rule breaker）”
能破解任何魔术，将由魔力创造的生命回归初始的对魔力宝具。
换而言之，即为对咒灵宝具。
“为什么？”羂索轻声询问道。
杀死他无论对里梅还是对宿傩都没有益处。
白发少年沉默将利刃捅进更深处。
在意识消散前，羂索听见里梅清冷的回答。
“正如你之前杀死九十九由基时说的一样。”
当被问到为什么不惜谋划千年也要将全人类和天元同化，到达彼岸的时候，他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有趣。
“因为宿傩大人觉得有趣……”
将自己改造成咒灵的羂索，回归初始！
……
伴随咒灵的死亡，夏油杰的身躯，刺入的利刃瞬间碎裂。
由Archer投影出的“Rule breaker”只能使用一次。
寒冰顺着里梅的手渐渐蔓延，覆盖上夏油杰的四肢、躯干、头脑，最终将他整个人裹入层层寒冰。
这具死后仍违背原主意愿行动数年的身体，终于在此刻得到宁静。
——
“里梅，你不是要去那个缝合线脑袋那边吗？”
记忆里，少年扭扭捏捏问道。
“是的少，Archer。”里梅吞下嘴里的称呼，之前两面宿傩曾因为这个称呼揍过他。
“那这个你拿去吧。”
一柄奇怪的利刃放入手中，里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是？”
Archer苦恼皱眉，犹豫半天，“悠仁之前说过那个人阴险得很，有很多奇怪的手段，这是能破解所有咒术的宝具。”
“你……”Archer说完长叹，又开始犹豫。
里梅当即问道：“您想说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少年抓抓脑袋，“这个宝具只能用一次，如果里梅遇见危险的话可以用。”
里梅点头，“感激不尽。”
但显然这不是真正的目的。
“如果你没有生命危险的话，能不能找机会……杀掉羂索呢？”
……
……
“以上就是全部交谈内容，宿傩大人。”
黑暗中，里梅恭敬跪在地上，那把宝具闪着寒光放在虎杖悠仁面前。
“少，Archer他的要求是否需要遵从？”
虎杖悠仁摆摆手，他正满脸不耐烦阅读手里的新型菜谱，这本菜谱有毒程度颇为可怕：
辣条加皮蛋下饺子配旺仔牛奶。
虎杖：这要是做出来喂给游诗会被暴打的吧？
“无妨，反正迟早也要杀他。”
回过神，将注意力放在里梅身上，虎杖悠仁若无其事将菜谱往身后一丢。
Archer越过他去命令（划去）请求里梅，这种逾矩非但没有让他恼怒，脸上反而流露几分欣慰。
里梅暗中目瞪口呆。
虎杖：不容易啊，养这么久终于会主动为这个家分忧了……
这种欣慰和慈祥，和第一次看到小孩会自己穿衣服的父母一模一样，里梅有点恶寒。
摇摇头，忠诚的下属再次低下头。
“宿傩大人，属下认为这把宝具还是您用更为合适……”
能破解一切咒术的宝具，只能用一次也是逆天的炸弹。
“让你收你就收着，”语气越发不耐烦，“拿去把羂索捅成筛子才有意思。”
而且他早就有礼物了，谁稀罕拿她送给下属的玩意？
里梅走后，隐约听见宿傩大人撕书的声音。
……
“撕拉——！”邪门菜谱被撕得粉碎，虎杖悠仁满脸阴沉。
太垃圾，这些食材不仅全是垃圾食物，还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毫无挑战性。
世界：【不是你真的不在意现状，只钻研炒菜吗？！我马上就要死了啊！】
虎杖悠仁充耳不闻，他严肃沉思，“不能找这种菜谱，得搞点有挑战性的……”
边沉思边走进厨房，一尘不染的厨房里，大量精致的厨具闪闪发光。
世界因这些厨具陷入可疑的沉默，【……】
【这些，都是游诗给你投影的吧？对吧？一定是吧？】
“怎么可能？”虎杖悠仁不爽，皱着眉否认。
世界刚悄悄松口气，就听这人满脸自豪。
“这可是她自己亲手用材料一点一点捏出来的正品c级宝具，不是那种用一次就没的仿造品。”
设计是他亲自设计，连性能都是和自己完美契合，简称人厨具合一，属于烹饪爱好者的玛莎拉蒂！
【！！！】
虎杖悠仁听见世界吸氧的声音。
【啊啊啊啊——！！！】又见它一阵尖叫。
真聒噪。
【你干了什么！！！你居然骗她把卫宫系英灵一年才能送一次都礼物送了！！！】
虎杖悠仁：？？？那又怎样？？？
世界简直要疯了：【这可是情人节才能送的礼物啊！！！】
虎杖悠仁：……
“这可就麻烦了啊……”咒灵盯着厨具神情更加严肃。
他居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世界欣慰点头。
“那第一锅岂不是要做巧克力而且全部归她？”
虎杖悠仁义愤填膺，“我就说让她做个厨具怎么那么好说话！”
世界：【……】
它真的服了。
世界恶狠狠说道：【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
当夏油杰的身躯被寒冰逐渐掩盖之时。
“咳咳！”
鲜血被人猛烈咳出，咒灵的巨爪穿透肉体的声音格外醒目。
“太过分了，居然还有咒灵。”
Archer无奈微笑，手中刀剑随着投影结束化为灵子消散。
“我说你啊，又模仿术式又咒力无限，还有个特级实力的咒灵。”
“可怕可怕……”开挂人太可怕。
乙骨忧太喘着气收回领域，“都被里香捅穿还这么能说话吗？”
几乎将他领域里所有术式都扛了遍，这个用宝具的英灵在咒力有限的情况，居然能和自己复制的术式打得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用上两面宿傩的术式[捌]出其不意斩断了腿，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手臂也被他咬了一口后硬生生拧断，咒灵，英灵的体质真惊人。
“回来吧里香。”
咒灵消失，Archer跌落在地。
“轰——！”天空又是一道惊雷，乙骨忧太抬头看向结界。
他将随身的小刀递给藤丸立香，“我去宿傩那边，你要小心英灵。”
藤丸立香沉默接过小刀，摇摇头，“不用担心，英灵不会反转术式。”
乙骨点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藤丸立香走到游诗身边蹲下。
她们互相对视，片刻藤丸立香眼睛渐渐湿润。
“多痛啊……”
“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宿傩阵营，要杀我呢？”
游诗歪歪头，“我不在任何阵营。”
她反问藤丸立香，“立香就这么渴望活下去吗？”
当然，她死了一切都没有了！
藤丸立香闭了闭眼，她将手里的刀抵在英灵的灵核。
“我知道，只要灵核不碎，英灵就不会死。”
少女低沉着嗓音紧贴游诗耳朵，“跟我签订契约Archer，我会治疗你。”
“我想要活下去，帮我Archer！”
“然后呢？”游诗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少女，“活下去，然后呢？”
“然后我们一起回去！”藤丸立香流着泪大声乞求着。
“我一分、一毫一秒也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
“我不要战斗，不要咒灵！不要流血！不想被两面宿傩随便杀掉，也不想见到这些咒术师！”
游诗在少女的怒吼里渐渐睁大双眼。
藤丸立香：“我不管！我就是雏鸟效应！你是第一个什么也不问就包容我的人！”
“你明明，跟我一样厌恶这个世界啊！”
她们是一样的。
“我要带你离开宿傩，带你回去，带你到没有流血没有咒灵的地方去！”
在橘发少女的泪水中，游诗猛然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藤丸立香愣在这过于灿烂的笑容里。
浅金色的瞳孔宛若琉璃，她一把抓住藤丸立香握刀的手腕往自己心口送！
“噗嗤！”
两道刀剑捅进肉体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些话，怎么不早点说呢？”
在英灵柔和的嗓音里，少女双目无神倒在英灵怀中，插在藤丸立香心口的刀剑瞬间消散。
与此同时，灵核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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