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幕间

【英灵Archer，确认灵基反应消失。】
  当【555】冰冷的机械音在脑中响起时，正在交战的人影竟百年难遇露出破绽！
  “好机会！！！”不知是谁大吼一声。
  待距离拉开，压抑至极的死寂中，肢体掉落血液喷涌的声音格外醒目。
  “砰。”
  两面宿傩的胳膊被斩断，肢体掉落在地。
  胜利简直就在眼前，唾手可得！有人紧张地吞咽口水。
  然而眼前的怪物并没有任何或恼怒或气愤的表情，只是冷漠，冷漠得像刺骨深渊。
  虎杖：【她怎么死的？】
  【555：自杀，藤丸立香身死，游诗工作结束，按照合约完成工作的时刻就是她回归的时刻。】
  【555：选择和藤丸立香一起死是没想到的。】
  居然是这样……
  虎杖悠仁遗憾叹气，先前他假设的两种情况都没发生，竟是因为完全错估还存在藤丸立香自愿被杀的选项。
  好可惜，真的好可惜。
  他是真心想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可爱人偶。
  如果藤丸立香识趣点直接召唤英灵正式和游诗对立，或者跟那些人类一样愚昧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而不肯回归，之前假设的戏剧也许就能上演。
  无论是杀死对方还是放过对方杀死自己，都能看到她崩溃的表情吧？
  “无聊啊……”少年形态的怪物莫名发出感叹，随之出现的恐怖气息当即让在场全体头皮发麻！
  “领域展开！”日车宽见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他的本能直接操纵他开启领域！
  一连串血肉不断蠕动、分裂、繁殖，最终被斩断的手臂重新再生！
  而那副正常人类体型也随之消失，脸颊处有数双魔眼缓缓张开，四手两面，真正的怪物出现在面前。
  “既然人都走了，我也用一下这副稍微丑陋的姿态吧。”
  “诛伏赐死！”
  开庭！！！
  场景眨眼间转换，庄严高大双眼被线紧密缝合的审判者立于众人身前。
  “你有罪。”
  怪物的血眸转动，如盯着死物一般盯着所谓正义天平。
  “你有罪。”
  “虎杖悠仁。”
  什么——？！！！日车宽见目眦欲裂，他大脑空白，整个人像一尊蜡像，他从未觉得那个粉发身影如此陌生。
  但他满心在意的人并没有给周围一个眼神。
  虎杖：【世界，我答应你帮忙犁一遍人类。】
  【555：真的？！你愿意干活了？】
  虎杖：【当然，我一直都很好说话的。】
  【不过作为交换，你要删除我的销毁程序，永远不可启用。】
  非常简单好办的条件，好办到不可思议。
  本来世界就不能动用任何角色的销毁程序，不然这个世界的剧本如何运转下去？
  除非打算更换剧本，销毁程序才有可能动用，但这几乎不会发生。
  【555：好，我答应你。】
  只要所有角色死亡回到数据库就能重启，而它一点都不怕两面宿傩办不到。
  它也不怕两面宿傩死不了，藤丸立香创造的大好机会连它的计算都感叹两面宿傩这次必有一死！
  “哼，”怪物突然扬起笑意，他正对所有或熟悉或陌生的脸。
  没看见伏黑惠，但却和钉琦野蔷薇难以置信的神情对个正着。
  “你在啊钉琦，”怪物的语气透露出无法理解的奇异。
  钉琦野蔷薇攥紧手里的咒锤，她的面部因愤怒而扭曲，“虎杖悠仁！！！”
  按照藤丸立香的建议，她要在最佳时机给出那一锤，她要亲眼见证，这个人的死。
  ——
  “回来了……”
  床上有人茫然起身，更加茫然地看向自己心口。
  “没有伤口。”记忆里被Archer刺穿的地方光滑一片。
  女人猛然回神！她将被子一掀匆匆忙忙走到镜子前。
  是这个熟悉的脸！不是橘发，不是橙瞳！就是自己的脸！
  好像那个奇怪的经历，就是一场梦。
  ……
  真的好像一场梦。
  走在街边，无论什么都熟悉得很。
  就连在菜场里买菜，商场里讨价还价这样的事情都好熟悉……
  她回到了熟悉的日常，平凡又艰苦的日常，但这些和随时被咒灵杀死，不敢睡觉不敢和人说话相比，简直是天堂。
  “Archer。”
  唯一遗憾的，就是不知道他是谁。
  她满足而充实地像最平凡的水融入大海，那种神奇的经历，一生有一次就够了。
  【那我很抱歉打断你享受生活。】
  脑中机械声，和金手指一模一样的机械声让她僵在原地！
  “不是梦？”她颤抖着声线自语。
  【当然，就算有一部分零件被555收回，我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抓到手的货色。】
  机械声明明没有任何起伏，她却能从中感到深深恶意。
  【不管你本身叫什么名字。】
  【我都会纠缠你到死，藤丸立香。】
  ——
  “回来了？”

  世界上同一时间，游诗站在厕所镜子前。
  她看见自己仍是好久前的cos打扮，这么久不见怪想念的。
  少女两眼放光！当即摸上胸口。
  不错！这才是她熟悉的手感！虎杖悠仁的身体还是太奇怪了！
  沉浸在感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忽略路过的姑娘复杂眼神。
  “游诗，你上个厕所死里面了？！”
  门外豆腐暴怒催促，熟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两眼泪汪汪。
  “豆腐~”
  打扮成虎杖悠仁的少女冲出厕所，像个炮仗撞进美人怀中，小狗一样探来探去。
  “嘶——！”豆腐被撞得直抽凉气。
  “你发什么疯？”
  游诗抬起头可怜巴巴，“我好久好久没见你了嘛……”
  豆腐冷漠：“哦，上厕所的这几分钟吗？”
  游诗：……
  豆腐：“事先说明，我取向是不谈女生。”
  如果不是早就试探过好多次，她都不会跟游诗合住。
  可怜的姑娘直接飙泪，“你怎么这么无情啊……”
  “没办法，美人总是无情的，”豆腐摊摊手。
  天空蔚蓝，阳光正好。
  微风吹动花瓣飘落到各处，给人惬意之感。
  一切都要结束了。
  ——
  “结束了……”
  烈焰吞噬世间，黑烟遮天蔽日。
  大地上都是破碎泥砖，没有生机唯有死寂。
  【555：辛苦，两面宿傩。】
  有几乎不能被称为人形的血肉之躯立于大地。
  【555：一切结束，你可以去死了。】
  这种伤势，不可能活得下来。
  【555：作为奖励，我可以不追究你和虎杖悠仁融合逃过程序自救的行为。】
  【555：等你回到数据库，我会将你的灵魂分开，下个轮回重回正轨。】
  人形没有理会世界的声音，它极慢操纵着身躯行走在残骸中。
  【555：你都没有一丝咒力，站在原地乖乖等死不轻松吗？】
  人形停在某处，地上，一把咒锤静静躺在焦尸手边。
  它弯下腰，从那尸体身上取出一件东西。
  “想在能杀我的最佳时机用术式，聪明是聪明。”
  “但给你设计战略的人难道没说，我可以感应自己的手指在哪吗？”
  唯一的败笔，就是钉琦野蔷薇跑到眼前。
  吞下手指，咒力得到补充！
  【555】大惊失色！【等等等等等！！！】
  没有理会世界发疯，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555：你要干什么！给我乖乖去死啊！！！】
  不去死它怎么重启！
  “哈哈哈哈哈哈——！！！”这人突然狂笑，笑出眼泪。
  带着满满的嘲讽。
  “我的确答应过你杀一次人类。”
  “但我可没说过，要帮你重启啊？”
  ——
  四肢和两面被收回，虎杖悠仁重返平时的模样。
  少年舒适动动身体，走到某处倒塌建筑前。
  斩击一闪而过，巨大的砖石光滑切开，从两边滑落掉落在地，形成略显粗糙的座椅。
  虎杖悠仁也不嫌弃，他心情从未如此舒畅。
  “还没发现吗？创造我的世界可真蠢啊……”
  【555】仍沉浸在思考如何杀死两面宿傩。
  何其阴险！按照束缚它根本杀不了两面宿傩！销毁程序早就被删掉！
  那么要杀死他，只能是角色！还有哪个角色还活着？反正他以现在的伤势就算愈合，随便哪个咒术师也能打一架。
  五条悟……
  这个名字忽然浮现在计算里。
  “游诗回去了，真无聊啊，”少年突然提起并不相关的其他话题。
  “总觉得没有人在身边聒噪，怪不习惯的。”
  好极了！趁他走神的时候全力寻找五条悟！
  “所以我也送了她一些礼物。”
  【？？？】
  虎杖悠仁笑容灿烂，“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从一个地方旅游回去总要带点伴手礼。”
  他可真贴心啊。
  【什么伴手礼？】世界有种不祥的预感。
  少年惬意躺在座椅上，肌肉放松，“当然是狱门疆呀。”
  【555：！！！】
  【555：……五条悟！我的五条悟啊啊啊——】
  虎杖悠仁的神情阳光而充满活力，声音格外轻柔，“我的目的，从一开始就说过。”
  “当发现自己是被创造出来表演的玩偶时，我就在想。”
  “干脆把这个世界也拖上舞台来表演怎么样？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555】明明没有躯体，明明没有感知，它却莫名发现自己数据开始紊乱，就像人类的后背流下冷汗。
  “来选吧，世界。”
  “我的表演结束，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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