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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 雪景伤情


转眼,叶无双便在北国安定的生活了一个月。

        虽然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不过正元皇后却待她非常不错。在这一个月的时间相处,叶无双大概也了解了正元皇后的性子。

        她除了对慑惊天的爱意有些偏激以外,其它,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她的性子率真,从不过份计较,待身边的宫人,倒也平和大方。

        她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一生,她注定无法随心所欲,在此终老,倒也罢了。

        “无双,皇上已派人过来通报,说是下了早朝,就要陪我一起去梅园赏雪,你快来给本宫挽髻,恐怕时辰快来不及了。”

        正元皇后才刚刚睡醒,听得这个消息之后,可谓喜不自胜。拉扯着身边所有宫人,就要为她梳妆打扮。

        “娘娘,以前挽髻的活,都是奴婢帮你的呢。你不是曾夸奴婢的手巧,挽的髻最合你心意吗?”

        已经被冷落许久的娥儿,再也忍不住的走上前来。以前,她可是娘娘最喜欢的宫女,无论是发饰还是胭脂,曾都是自己亲手为娘娘挑选。可自打叶无双出现以后,她就一点一点的占据了娘娘的心,毫不留情的抢走了属于她的恩泽。

        谁知正元皇后只是瞥了娥儿一眼,语气威而不怒道:“娥儿,本宫知道你的一片好心。可是,无双与皇上曾是旧识,更在皇上身边待过些时日。她比你,更了解圣心,所以,让她替本宫挽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娘娘……”

        “好了,你去准备些点心吧,一会在梅园的时候,皇上要用。”

        “是!”

        娥儿听后,不甘的退了下去。不知何时,她竟从娘娘的贴身宫女,变成了端茶送水的打杂丫头了。如今,还落得让整个“膳司斋”的姐妹和太监们耻笑,这口气,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啊。

        看着娥儿落寞的离开,叶无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香炉。她并不是傻瓜,这些日子里,她能瞧出娥儿对她表露出的敌意。的确,论手艺,论心思,她是比不过常年在宫侍候的娥儿,可是,皇后却一个劲的认为,叶无双所做的一切,更为符合皇上的心意。为了皇上高兴,眼下心灵手巧的娥儿,却只能成为摆设了。#@$&

        “娘娘,无双对挽髻不太精通,倒不如娥儿妹妹。我看……”

        “无双,瞧你的话,本宫既然让你来,那就是信任你。娥儿那丫头虽然手巧,总归来说却是心高气傲。而你,为人谦和,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独倒的一面。你与本宫相处时日虽不久,但本宫却越发喜欢你了。也怪不得,当年的敏儿,会那样念着你。”

        听罢这话,叶无双略显心愧道:“那好吧,娘娘既然相信无双,无双就尽力而为。”

        “嗯!”

        半个时辰过去……%&(&

        看着镜中那简单而大气的“惊鸿髻”,正元皇后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咦,这个发髻倒挽得新鲜好看啊。”

        “娘娘,这是惊鸿髻,在祁国的皇宫甚是流行。”

        “哎呀,还真是好看,比起娥儿挽的牡丹头和朝凰髻要出色太多了。”

        “娘娘,这种发髻会衬得脸小,更为清瘦动人。但若出席一些场合,还是显得过于寒酸,不如娥儿的挽的牡丹头和朝凰髻大气。”

        正元皇后听罢,在铜镜里细细打量,果然发现自己的脸瘦小且妩媚了许多。当下喜不自胜的站起身道:“无双,你真厉害,你说皇上要见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喜欢啊?”

        “娘娘天姿国色,美丽动人,皇上岂能不喜欢?”

        “无双,还是你厉害,本宫没看错人啊。若不是身份有别,本宫真想唤你一声好姐姐。”

        叶无双一听,忙俯身行礼道:“娘娘可使不得,这会折煞无双的。”

        “好啦,无双,本宫是逗你开心的。算算时辰,皇上就快来了,你再给本宫梳妆梳妆,本宫可不能让皇上失望。”

        “是的娘娘,你先坐下,无双觉得娘娘的眉有些粗了,再帮你描细一点,这样人才显得更灵气动人。”

        “皇上驾到……”

        正元帝来的时候,皇后和叶无双已经在凰阁翘首以盼了。

        听到太监的声音响起,正元皇后更是迫不及待的迎了出门。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无需多礼,快快起身。”

        正元帝难得见到皇后如此多礼,上前挽扶的时候,黑瞳不由一愕,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瞬间绽颜一笑道:“皇后今日的装扮,倒是别致,让朕,可谓是眼前一亮啊。”

        正元皇后听罢,羞涩一笑,眉眼难掩欢喜:“皇上,可喜欢?”

        正元帝没有搭话,却是微微点了点头。眼中的欣赏之色,溢形于表。

        “皇上,这可都是无双的功劳,是她帮我挽的髻,也是她,让我打扮成这样的。想不到,还真合了你的心意。”正元皇后柔声说着,满脸的喜色,让殿外的寒冷,也不由消融了几分。

        正元帝却是一怔,许久才将目光幽幽瞥来,看到那抹素色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殿阁一角,清瘦安静的样子,不由让他有些心疼。她这样的讨好正元皇后,是为了让她在宫中的日子好过些,还是,想让他心中添堵?

        “皇上……”

        “嗯?”

        “你说无双这么讨巧,臣妾该赏她什么好呢?一般的金银珠宝,她肯定是看不上。”

        慑惊天脸色一沉,语气淡了几分:“皇后不妨问亲自问她。”不错,他也想知道,如今的她,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甚好。”

        皇后说完这句,蓦地转身,朝叶无双唤道:“无双,你过来。”

        叶无双静静的从一侧走来,那荣辱不惊的模样,就如一株淡雅清莲。即使没有动人的美貌,就凭那分气韵,就凭她的淡泊,便可超越许多女子。

        “无双见过皇上,见过娘娘……”

        “无双,没有外人在,不必如此多礼。”正元皇上上前,友好的握住她的手,那副欢喜的表情,还真把叶无双当成姐姐一般。

        不过叶无双却显得不适应,将手挣脱,有些慌张道:“娘娘让无双过来,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本宫就是跟皇上商量了一番,觉得你在宫中的表现尤为出众,所以问你,想要些什么赏赐。”

        “无双谢过皇上和娘娘的厚恩,但不需要什么赏赐。一来无双什么也不缺,二来,做这一切,都是无双份内的事情。所以,还望皇上和娘娘,不必如此。”

        “什么都不要?”

        正元皇后一惊,随即,为难的看着慑惊天道:“皇上,你看无双,倒是个淡泊名利的人儿。”

        “淡泊名利?”他冷冷一哼,想到她在祁国当昭仪时的风光,不由讽刺一笑道:“狮子在没有捕捉到自己想要的猎物时,自然是不会轻易张开嘴巴。”

        “皇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漠然回应,却朝叶无双一瞥,但见她依旧如初,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他相信,她是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至于,她为何还能如此淡然处之,他就不得其果了。

        “皇上,你看我们去赏雪吧……”

        正元皇后打趣的说着,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能感觉到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好。

        “好。”

        慑惊天不在多说什么,任由皇后挽着便朝殿阁外踏去。

        此时他心中泛滥出的负面情绪,只有他自己明白。每每想到,她曾是祁帝之妃,想到她已被别的男人占有,他的内心,就像有一条毒蛇在啃噬。他尽量压制自己不去多想,可是只要看到她的出现,他的身子,就如被撕裂了一般的难受。明明可以避开不见,可真正不见之后,他又是如此思念。

        正值寒冬腊月,外面大雪纷飞,北国整个皇宫就如银装素裹了一般。

        那片片雪花,以各种妩媚的姿态飞降而下,犹如柳絮,棉花,更如鹅毛。飘飘洒洒的,迷了众人的眼,乱了众人的心。

        叶无双深切的望着四周的落雪,心中蓦地升起千丝万缕的情绪,那情绪,就如海水一般汹涌,仿佛能在刹那淹没一切。

        下雪了,过些日子便是立春,时间过得真快,在不知不觉中她又老了一岁。算算日子,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快八年了吧,这八年她经历了太多东西。这些东西,终是什么也没给她留下。如今,她倒也是看淡了,曾经追求的执著,不过是繁华一梦,那些转眼即逝的东西,倒不如眼前的雪花来得实在。至少将它们捧在手心,是凉的,是冷的……可看在眼里,却又是美丽而温暖的。

        以前东西,她自以为是美好而温暖的,可在触碰时,那股寒意与苦涩,也只有她自己才会明白。

        远处,说好陪正元皇后看雪,可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的朝这边望来。

        望着那娇瘦的身影,站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完全不顾及身子的承受能力,竟捧接着雪花自娱自乐,那嘴角绽放的笑容,仿佛还如孩子般的天真纯净。慑惊天的眉宇间,不由染上一抹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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