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监控
听到小刘的称呼，杨糯跟沈浔淮意识到这通电话或许跟郑芯的案件有关，目光同时投向小刘，神色紧张。
小刘原本下意识想避一避两人再去谈话，但突然想起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于是停住了欲转身的冲动，给了他们俩一个安定的眼神。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赶回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较小，他们听不到负责办案的老刑警说了什么，等到小刘挂了电话后沈浔淮才出声。
“是有什么新进展了吗？”
小刘点点头，面色有些严肃：“老师说其他同事找到了新的线索。”
几人对视一眼，立马起身前往警局。
此时已然过了下班时间，局里没什么人，办公室里的顶灯只留了几盏，白炽灯管发出惨烈的白光，让办公室成了这栋楼为数不多的光点。
负责案件的老刑警坐在办公室内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转头向门口一看：“小刘，怎么把他俩也带来了？”
老刑警语气平平，并未对小刘带两人前来的举动有太大的不满。
“老师今天不是正好我休班吗。”小刘无辜地解释，“刚刚在跟他们一起吃饭就被您一个电话叫回来了。”
老刑警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之间来回打量，有些狐疑：“你们怎么还一起吃起饭来了？”
“偶遇。”杨糯向他走去，“说说吧，案件有什么进展？”
见杨糯闭口不谈的态度老刑警识趣的没再继续往下问，顺着杨糯给的台阶转回头：“是这样，从案发现场的痕迹来看，犯罪嫌疑人应当是从客厅的窗户进行逃跑，其他人也在窗外的空调外机以及旁边的水管上发现了逃跑痕迹。”
“于是我让其他人查了一下后面情况，那边有一个已经废弃不用的工厂，平常只有一个看门大爷。”
小刘发问：“他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吗？”
老刑警一顿：“那倒也没有，他睡得沉，废厂大门平常也是紧锁，不过我们发现在门口有一个监控。”
“监控？”
老刑警一点头：“监控拿回来后查看，还真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我看看。”小刘上前，凑近屏幕，杨糯跟沈浔淮也一并凑近。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被截下来的录像视频，摄像头装在大门的右上角，镜头能拍到大门跟一半的街道。
霜降那天晚上天很黑，没有月亮，只有不算亮的路灯还在尽职尽责的散发微光，不过好在这个监控像素不错，因此拍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墙边落下，那人穿得严实，带了个鸭舌帽，左顾右盼后飞快朝着视频的左边奔去。
监控到此结束，总共也就十五秒的时间。
老刑警端起茶杯吹走上面飘着的一片茶叶，问向小刘：“从这个视频你能分析出什么？”
小刘又将视频进度条拖到开头，重新看了一边说：“这个嫌疑人不太高，穿着严实还带着鸭舌帽，落地后还谨慎地查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异常，并且在向左跑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看样子应该是对这附近比较熟悉，要么就是提前做好了踩点。”
老刑警喝了口茶，点点头：“还有呢？”
小刘又重看了一边监控视频，在黑影落地的瞬间按下暂停键：“凶手应该是个短发，身高在一米六五到一米七左右，可以看出它的是有预谋的犯案，但男女尚且不能确定。”
“为什么？”杨糯单手撑在办公桌上侧着身子看监控录像，听到小刘的话将视线移到他身上，“这骨架以及她的鞋来看，是男的几率很小。”
“话是这么说也没错啦，不过也不能排除有男人天生骨架小。”
老刑警忽然发话：“凶手有很强的警惕性，在他逃跑的这个路口处也有个监控，那个监控是用来监管交通的，不过其他同事对着那一卷带子看了大半天，愣是连对方一个影子都没发现。”
“不过他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老刑警将椅子微微侧转，“按照你们的说辞跟被害者的人际关系来看，她平日性情温和善解人意，也不常与人有什么矛盾。”
沈浔淮点了点头：“最近几年是这样。”
老刑警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那也就是说，她之前不这样是吗？”
沈浔淮这次没点头，只是低沉的嗯了一声，鼻梁上的镜片映出电脑屏幕里监控画面，那双深邃又暗淡的眼眸藏匿在镜片之后，阴戾也一同沉浸眼底。
杨糯罕见的没再继续出声怼沈浔淮，反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后来又立刻意识到这里是老刑警的办公室，又将烟塞回口袋。
老刑警注意到她的举动，并未多言，沉默之际听到对方缓缓道：“芯芯郑芯早些年性格乖张，虽然好胜有些不爱服从管教，但她是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类型。”
“所以在我的印象里，即便她跟其他人有过矛盾但都不算太大，似乎并没有遇到过对她有苦大仇深的人。”
杨糯说完，伸进口袋里的手摸到装有香烟的纸盒，她看向监控画面里的那一小团黑影，心里陡然升起烦躁之意。
“我出去抽根烟。”
老刑警一点头：“请便。”
案件进展到此陷入僵局，郑芯住的小区太过老旧，公寓层数不高，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而上，门口的监控坏了几个月都没人来修，唯一有点用处的也只有他们无意间发现的废厂监控。
郑芯凑到显示屏前，看着小刘再次播放监控录像，她尝试从中回忆起当时的场面，但想破脑袋也怎么都想不起来。
那天是谁来找她？为什么找她？为什么要跟她起争执最后杀了她？
郑芯盯着那人思绪放空，余光瞥见沈浔淮孤寂而冷清的身影，思绪不知怎么的又回到了他们上高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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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郑芯也算得上是十二中的风云人物之一，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特能打架，有关她高一入学就以一打三的传说至今流传校内。
沈浔淮作为刚入学的新生自然不知郑芯的英勇往事，给了郑芯两百作为保护费后，那节语文课沈浔淮就有些后悔了。
自己也不知是早晨没睡醒，还是真的被对方那满满不屑的一拳给打傻，他居然相信自己的同桌，一个看起来乖张但柔弱少女能保护他。
就在他思考自己是不是被诈骗的时候，一件事让他彻底对他的新同桌改观。
午休的时候沈浔淮还在写课上没写完的习题，而郑芯一反常态没等杨糯一起去吃饭，反而一手勾上张百百的脖子，半抱半搭的带着她一齐出了教室。
沈浔淮做完练习还在思考要怎么从郑芯手里要回他的两百，就见前面的杨糯也做完了数学题，收起书本拉开凳子就往教室外走。
跟着杨糯她肯定能照到郑芯，沈浔淮当时是这么想的，等照到郑芯再看看怎么说服她退钱吧。
于是沈浔淮跟在杨糯身后，随着她来到教室后面一处偏远的小地方，后面是学校的高耸树立的围墙。
沈浔淮一拐外就看到张百百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而郑芯站在三个少年面前，那三个人比郑芯高了半个头，此时却像见了鹰的小鸡似的，一个个都低着脑袋缩着肩膀听郑芯讲话。
张百百听到杨糯走过来的声音小小的松了口气，求助似的对杨糯强颜欢笑：“杨糯你来啦。”
杨糯看着眼前的场景上前拍了拍张百百的肩膀：“你先走吧，没你什么事儿了。”
张百百得令后头也不回立马开溜。
“你们几个再在学校搞事看我——”正在训话的郑芯听到张百百的发言，面带笑容转头：“你来啦”
这一转头，自然也就看到了一路尾随杨糯跟来的沈浔淮。
郑芯跟他对上眼，单挑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沈浔淮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站着的三个少年，那三人听到动静也抬头来看向他，为首的小伙儿脸颊微红，唇角破了点皮，头发乱糟糟，跟早上气宇轩昂教训他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
于是沈浔淮本来打好让她退钱的腹稿怎么也说不出口。
毕竟郑芯是真的有在履行做他保护伞的义务。
郑芯见他面带惊讶，有些呆愣在原地却没说话，也没耐心等他回复，招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边。
“正好，你来一下。”
郑芯这个举动像是在招狗，但沈浔淮还是听话的上前，接着就被郑芯一把揽住了脖子。
郑芯比他矮半个头，因此他需要微微弯下腰才能让郑芯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们几个听好了啊，今天早上的事情我就算你们不知则无罪。”郑芯便说边用手指点了点沈浔淮的肩膀。
她此时展现出与往常不相同的气质来，扎着高马尾配上十二中的校服，乖张与清纯齐平，飒气与美丽并存，别有一番风情。
“他是新来的转校生，我的新同桌，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你们自己注意点别搞他知道不？”
那三个少年怯怯地抬眼看向她，齐声道：“知道了芯姐。”
为首的那个少年多嘴了一句：“芯姐，那他加我女朋友的事情”
他的言外之意极度明确，就是想在这件事上讨个说法，企图给自己的举动找个合理的理由，让对面理亏。
哪曾想郑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郑芯冷笑一声：“什么他加你女朋友，明明就是你女朋友加的他！昨天那么多女的围着他要微信他都给了，怎么就你事多啊。”
“我——”
“你什么你，再说了，你女朋友加他不就代表你对她没有吸引力了吗？”郑芯放开揽着沈浔淮的手臂，上前用食指点了点少年的额头，“你还不反省一下是不是你有哪里不好，光顾着钻牛角尖找别人麻烦，怎么不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那少年被郑芯说得一愣一愣，只会说哦。
沈浔淮看着郑芯的后背，恍然发觉自己的同桌还真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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