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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灯光五颜六色的闪烁,在烘托气氛,包间内各式的酒味,烟味一起冲进鼻腔,徐稚微微蹙眉头。

        她随便坐了个角落,环视了一圈,没有一个是善男信女。

        男男女女相拥搂抱,脸上洋溢着得意和谄媚的笑意。

        徐稚坐在角落看着女人的刻意迎合,男人的逢场作戏,她在心底嗤笑,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倒是第一次见。

        这场聚会的主人公,在许久后才终于再次推门而入。

        井珊拉着范白松坐在徐稚身旁。

        “阿稚给我点空。”

        徐稚旁边空并不大,井珊非拉着范白松来坐,为了给范白松留空,徐稚只好往边稍稍。

        两人刚坐下了,距离范白松不远的男人,细着嗓子,“范总怎么想着回槐城过生儿了?”

        男人怀里依偎着大胸细腰,脸稍微有些充气的美女,他的手肆无忌惮的搭在女人的胸前。

        范白松的头歪在井珊的肩膀上,眼神中似有若无的迷离,“回来看看秦少您呐。”

        秦弥睿笑的整个人埋在身旁大胸女郎的胸口,场面一度糜烂。

        徐稚没眼看,头一偏看去旁边的屏幕。

        屏幕正放着eason的《于心有愧》,画面刚好唱到:

        于心有愧原来随便错手

        可毁了人一世

        这么奢靡的场景中出现了首悲情的歌曲,就像鹤群里踩着高跷的鸡一样,不伦不类。

        秦弥睿还沉浸在范白松无聊的笑话中,笑声几乎越过歌声。

        门没有防备的被推开,徐稚朝门看去,进来的男人手里拿着两瓶酒,灯光为了烘托氛围,她只看到瓶肚大大的,酒水在瓶肚里是黑色的。牌子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男人的发型是寸头,五官硬朗,但是让人感觉不到正气,更多的是邪气。

        男人在屋内环顾了一眼,嘴里说着漂亮话:“刚刚听说有人看见范总,我还以为是谁诓我玩儿呢,没想到居然真是范总本人。”话落把手里的两瓶酒放到桌子上。

        范白松人没动,神情倦怠的同男人打着来回,“真是有劳邓总放心上了。”

        邓总明显的受用,笑的开怀,“还是范总的到来让小店蓬荜生辉呢。”

        听到这地儿是这位叫邓总的,徐稚看着他的眼神忽闪忽闪的,心里唏嘘:难怪人长的邪气。

        一旁的秦弥睿忽然插话,“邓南遮,平时怎么不见你给我送酒?”

        邓南遮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秦少走的时候来找我,酒管够,行不行?”

        “有邓总这句话,谁听谁开心。”秦弥睿搂着女郎的手松了松。

        “说的可不是嘛。谁听谁开心。”范白松的头依然歪在井珊的肩头,整个人无比放松。

        房间里的其他人又和邓南遮说了几句,他便以还有事没忙完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提醒,“大家玩的开心。”

        门打开,外面的通亮和屋内五色昏暗的灯光泾渭分明。

        徐稚隐约看到了酒架边的那位女郎。

        她呆的实在无聊,不是井珊说过今天是范白松过生日,她还以为是那位秦少的生日呢。

        他和周围的男男女女快乐大声,吵的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井珊一直和范白松打打闹闹,徐稚自己孤独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快乐。

        徐稚的手机已经快没有电了,她在这浑浊的环境里坐的十分反胃,她抬手闻闻自己的衣服,一股烟酒味道,她拍拍井珊的肩头。

        井珊向她凑近,“怎么了?”

        徐稚嘴巴贴到她耳边,嗓子都被烟熏哑了,“我去趟厕所。”

        “需要我陪你嘛?”

        徐稚摇摇头。

        “那你快点回来。”

        徐稚点点头。

        徐稚站起身朝门走去,她本就是不知名小人物,没有人把她放进心里,也没有去注意她。

        门刚打开,徐稚看到来人,脚底踩电般打着激灵,她霎时的头脑空白,她回头向井珊望去,希望抓住一根稻草。

        虞孟文看到她也一愣,很快恢复正常,脸上慢慢出现笑意,语气满满的不正经,“来迎接我?”

        徐稚厕所也不上了,“蹬蹬蹬”跑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所有人的视线被徐稚仿佛狗追的动静看向门口。

        范白松看到后,面上率先露出笑容。

        屋里坐着的许多人显然是没想到虞孟文居然会来。

        范白松坐直身子,朝他望过去,“来了。”

        虞孟文以两人才能注意到的速度扫了一眼徐稚,点点头。

        “虞哥你怎么来了?”秦弥睿松开一直搂着的大胸女郎。

        虞孟文眼皮懒的掀一下,坐在了徐稚的旁边,听不清情绪的答话,“我不能来?”

        徐稚身旁本来就没有什么位置了,他坐下来后两人的身体紧紧挨着,乍一看就像徐稚坐在他怀里。

        秦弥睿知道虞孟文一直不待见他,可他偏偏不服气,非要在虞孟文跟前显摆自己,次次贴冷板凳,还是次次贴。

        秦弥睿看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狠,灯光完美的隐藏他的视线。他语气讨好,“怎么会呢。”

        虞孟文压根没有听到他后来说的话,因为他感觉到徐稚站起身就要朝门外走去。

        他一刻都没有犹豫的拉住徐稚的手。

        徐稚被一阵冰凉的触感定住脚步,她没敢回头,却用力的想抽出自己的手。

        虞孟文握住她的手力并没有多大,可随着她用力的抽走,他的手劲在不停的增大。

        自从他进来后,便成了全场的目光焦点,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两人的身上。

        徐稚虽然被这些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也不想顺了他的意,死活都要挣开他的手。

        虞孟文的手一用力,徐稚的身子坐回原处,雪松味和柑橘味一时融到一起,片刻的抵消了空气里刺鼻的烟酒味。

        这一偶像剧动作真是惊掉了大家的下巴。

        徐稚脸上的温度是“唰”的一下升上来的,她现在臊的没脸见人。她现在半个身子几乎坐在虞孟文的大腿上,腿部坚实而有力。

        徐稚眼睛瞄了周围的情况,大家一副吃瓜看戏的态度,她感觉自己像一位游街示众后就要问斩的死囚犯。

        能改变这一情况的只有虞孟文,她几乎是在乞求,“我们能不能出去。”

        虞孟文握着她的手,清楚的感受到她瞬间冒出来的汗水,也清晰的看的到她因为羞赧而熟透的脸颊,像秋天熟透了的石榴。

        忽然心里刮来一阵奇怪的风,吹的他心冰冰凉凉,心脏像缺了一口。

        他的脸色变得沉重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没有思考,他直接把手放在她的腋下,像掐孩子一样掐着她身体让她随着自己的站起同时也站好,拉住她的手向外走去。

        这一刻虞孟文只想带她逃离现场。

        -

        秦弥睿沉浸在刚刚的小剧场里久久没有反应过来,回味着痴痴的问,“虞哥的新欢?”

        范白松也在思索,徐稚并不是虞孟文能看上的类型,漂亮说不上,顶多小家碧玉,只是看他刚刚的表现,让人很难琢磨他怎么想的。

        他耸耸肩告诉秦弥睿自己也不清楚。

        小小插曲,场面很快又活跃了起来。

        只是每个人的心中和真实的面容是不同的。

        坐在一旁的井珊愁云满面,心底暗暗思量,她见范白松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大呼不好,虞孟文不会真看上徐稚了吧!虞孟文这个人她多多少少接触过,不好定性,是人都有毛病,只是他的毛病是徐稚不能接受的。

        “虞孟文在追徐稚?”她带着不悦质问的语气压低声音问范白松。

        “我不清楚。”回答的十分不关我的事。

        井珊多少有些生气,语速因为焦躁变的急且快,“范白松!”

        范白松就好像没听见她的愤怒,依然悠闲惬意,笑容就像刻在他的脸上一样,“我听着呢。”

        “你当初明明不是这样给我说的!”

        范白松也很无奈,“他当初也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井珊质疑的看着他,似要把他看穿,可惜他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细节可以追寻。

        她泄气的叹了口气。

        范白松笑嘻嘻的搂着她的肩膀,愉快的说:“各人有各人福。”

        井珊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嘀咕:“话虽是这么说的……”

        范白松截断她的话,“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因为你不了解她”井珊面色沉重。

        “我了解你就够了。”

        井珊剜她一眼,羞赧的笑笑,“油嘴滑舌。”

        井珊蓦然“噗呲”笑出声来。

        “嗯?”

        离开范白松的肩头,她说笑道:“如果你刚刚那句话说的是我,我肯定会回你: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范白松的手扶着她的后脖颈,来回摩挲,突然掰过她的头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

        井珊嫌弃式的擦擦脸,继续甜蜜的依偎在他怀里。

        _

        虞孟文带徐稚来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两人四目相对。

        两人并排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前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灯光照的亮堂,是光明里的荒凉感。

        “你是不是知道我也在?”徐稚目光空洞的看着走廊,在这空荡荡的走廊里她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的。

        虞孟文喉结滚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徐稚在心里数完了这一条走廊里有多少灭火器,见虞孟文没有说话,她忽然把目光投向他,语气犀利起来,“或者我应该问你是不是把我的朋友买通了?”

        虞孟文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没有取烟,只是让烟盒在手里打转,他微微苦笑,徐稚说的不算错,但他买通的是范白松。

        “算是。”他严谨的回答。

        徐稚心中堵塞的快喘不出来气了,她的好朋友都在帮着外人来骗自己,她忽然觉得自己像茫茫大海中一帆孤舟,井珊的欺骗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浪。

        她平静的说:“如果我知道你会来,我绝不会来。”

        最可怕的不是撕心裂肺的辱骂,而是心平气和的叙说。

        虞孟文停下转烟盒的动作,把它重新装进口袋里,他的笑容如此的山遥水远,他的声音仿佛也在为徐稚感到悲伤,“我知道。”

        徐稚不想在坚持了,也不想挣扎了,可又不想失去自己的底线,沉默了良久她突然扳过虞孟文的肩头,让自己和他四目相对。

        虞孟文的眸子像宇宙,过于吸人魂魄。

        徐稚低下头又抬起来,一字一顿道:“虞孟文,我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找上我。”她停顿片刻,“综合考虑,你人长的好,符合我的审美,嗯…甚至超出我的审美,而且我也受不了每天战战兢兢的,既然逃不掉,我就去面对,所以,总而言之,我说这么多也就是告诉你,我们试试。”

        徐稚现在是因为刚才的刺激而头脑发热,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脑子还在不在。

        虞孟文听完她着一串话微微一愣,很快爽口答应,“行。”

        徐稚松开他,走到尽头的窗口,外面已经大雪纷飞。

        被灯光照成橘黄色的夜空,飘落无数的白,冬风肃杀,楼下排的整整齐齐的四方轿车,车顶上已经积雪了。

        徐稚回头看到虞孟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身边,半带微笑,又看向窗外的雪,“今年的初雪。”

        “是,下雪了。”

        “初雪有个说法你知道吗?”她的目光依旧紧盯窗外,带着天真的语气。

        “什么说法?”

        “一起看初雪的人是可以白头到老的。”

        许久没有回应,徐稚本就不打算他有回应。

        又过了许久,虞孟文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

        徐稚诧异的回头,很快收回目光自嘲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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