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吃醋

“唔，”燕昭离语气淡淡，竟然没有白子璇预料中借题发挥的刁难，他仔细看白子璇两眼，称赞道：“这身衣裳不错，很适合你。”

        白子璇没做声。出于礼貌，她应当对燕昭离的夸赞回以谢意。但瞧着燕昭离身上同样一团火似的锦袍华服，白子璇心里有股莫名的不自在。

        她侧头看着一旁跳跃的烛火，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殿下怎么没同西凉三公主在一起？听闻西凉三公主殿下貌美如花，有沉鱼落雁之姿，不知殿下可中意？”话出口，白子璇却不曾察觉其中的酸意。

        燕昭离眉眼间弥漫上笑意，他哼道：“什么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分明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望着白子璇在烛火映照下渐渐变得红彤彤的脸颊，燕昭离故意靠近过来，紧紧盯住白子璇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她道：“白子璇，那什么三公主对本宫示好，你是不是吃醋了？”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毫无心理准备的白子璇感到一丝慌张。她六神无主地往后退去，想要逃开燕昭离的盯视，却忘了后面就是桌子，她已是退无可退。

        柔软腰肢磕在桌沿，阵阵疼痛袭来，让白子璇一时重心不稳，险些仰跌过去。还好燕昭离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细腰，才让她免遭此劫。

        除开马车上那回，这是在白子璇神思清明的情况下，他二人头一次离得如此之近。乌黑发髻上钗环叮当，一下下仿佛轻轻响在燕昭离心上。日思夜想的容颜近在咫尺，丝丝缕缕的女儿馨香不由分说钻进鼻子，让燕昭离心痒难耐。

        肤若凝脂，杏眼琼鼻，樱桃小口上仿佛抹了一层淡淡的蜜水，散发着诱人的香甜，险些叫燕昭离把持不住，忍不住就要一亲芳泽。

        看着燕昭离渐渐放大的脸，白子璇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龙舟赛时船头的鼓手敲击出来的鼓点。眼看着那张薄唇就要贴上来，白子璇如梦初醒，猛然偏过头，抬手遮住侧脸，阻止了燕昭离的继续靠近。“殿下，我自己可以站稳了，还请殿下放手。”

        心上人近在咫尺，看得着却吃不着，只能干瞪眼。按耐着心底的骚动，燕昭离缓缓抽身，恋恋不舍地放开缠在白子璇腰间的手。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暧昧胶着，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说不清是过了片刻还是过了许久，白子璇绕开燕昭离，匆匆往外走，“我还要去觐见皇后娘娘，殿下请自便。”

        燕昭离似乎有些惊讶，他一把拉住白子璇的衣袖，在白子璇飞眼瞪过来时，又悄悄放开手，“母后怎么突然要见你？”

        白子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燕昭离稍作思忖，不由分说道：“本宫和你一起去。”白子璇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走在去皇后寝宫坤和宫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话，倒是碰见好几拨宫女太监，凡见到燕昭离的，无一不恭敬行礼。看见与燕昭离并肩而行的白子璇，这些宫女太监似乎颇为惊讶，但宫里的规矩，让他们不敢多瞧。

        到了坤和宫，燕昭离和白子璇才发现，原来长公主也在，且正与李皇后、冯氏相谈甚欢，大殿内充满了三个女人的欢声笑语。见到燕昭离和白子璇同时进来，三人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宫要见的是白家丫头，你这臭小子跟来凑什么热闹？”李皇后人到中年，却因保养得宜，看起来仍旧如同双十年华的少女一般，眉目璀璨，怪不得能生出燕昭离这般俊美的儿子。

        燕昭离眉头微皱。这是他自记事以来，第一次听到李皇后嫌弃他。与他相比，白子璇倒更像是李皇后的孩子——从白子璇走进坤和宫到现在，李皇后对她的称赞就没断过，看着白子璇的时候，眼睛里更像是盛着星星一般。这不仅让白子璇感到一丝诡异，也令燕昭离十分摸不着头脑。

        李皇后拉着白子璇说了半天话，从头到尾却也没说什么正事儿。到最后，赏赐了一串琉璃项链给白子璇，便打发白子璇离开了，弄得白子璇不明所以。

        白子璇几人离开后，李皇后看着龙章凤姿的儿子，轻笑一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地说道：“你打小就豪横，不论宫里宫外，就没有不怕你的，就连你父皇都惯着你。难得看到你也有今日。”满意地喝口茶水，李皇后笑眯眯地打量着燕昭离，“不如你求求母后，说不定哄得我心情好了，两道懿旨下去，推了白家丫头与小晋王的婚约，将她指给你做正妃，如何？”

        燕昭离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李皇后早就看穿他的心思。李皇后提出的条件实在诱人，燕昭离不禁有些蠢蠢欲动。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多谢母后为儿臣考虑。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儿臣愿意等。”

        李皇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不是本宫说你，你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儿女双全。你倒好，一点也不着急。本宫且问你，若是那白家丫头一直没有改变对你的心意呢？”

        不愧是做娘的，李皇后三两句话便戳到燕昭离痛处。只见燕昭离悄悄攥紧拳头，下定决心般说道：“再等一年。如果一年后，她还没有改变主意，儿臣便向母亲求一道懿旨。”

        李皇后轻哼一声，“你动作可快点，本宫还等着抱皇孙呢。”

        与白子璇和冯氏回席上不久，帝后便携手同至。文武百官及各家女眷跪地拜伏，山呼万岁，气势惊人。燕昭离作为帝后所出唯一嫡皇子，跟在帝后身后一道入席，尽显超然地位，令其余几位皇子眼红不已。

        帝后入席后，便按照流程召见西凉使团。以大王子李晟为首，使团带着从遥远的西凉一路护送呈给燕国皇帝的礼物，入殿觐见。勇武非凡的李晟、俊美邪魅的李茂，还有娇美可人的李琼，引得来前来赴宴的燕国青年男女暗暗发出阵阵赞叹。

        大殿内点着数座烛山，亮如白昼，白子璇也终于得以看清李琼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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