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高中生的假期总是短暂,过了年距离开学就只剩一个多星期了。
许恒和阮青正好跟着采访团队一起回兆津。
临走时,沈老爷子拍拍少年的肩膀,一双眼浑浊又清明:“老头子我快要进棺材了,以后还得靠你们。”
许恒沉默,伸手接过阮青的行李箱。
这回他们买了士安到兆津的直达火车票,不必翻来覆去地折腾。
他们所在的车厢活动空间相对来说要大一些,不至于拥挤,也比较安静。中午的时候,他跟阮青面对面坐着吃泡面,阮青身边坐着的女助理是新来的实习生,即使这时也十分忙碌,在手机上编辑大段大段的文稿。
许大少爷也不愁没事做。在阮青的提议下,他们到士安的时候顺路去许恒家拿了他的寒假作业,泡面泡开前他一直跟阮青作业双排。
阮青把数理化生作业轮着写,许恒一个大白天对着语文作业死磕。等火车到站的时候,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采访团队忙着回公司赶进度,上了公司派的车先走了。
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想吃点什么?”
“白粥。”
许恒点开外卖软件,“大晚上喝白粥,小心半夜饿醒。”
“中午的泡面不太好消化,”阮青皱眉,“你还想吃什么?”
“……我也喝白粥。”
许恒很少吃泡面,规规矩矩吃了将近半年的食堂,胃对泡面反倒有了排斥,从中午开始一直胀胀的。
晚高峰时间,路上水泄不通。许恒最终没有点外卖。
许恒报给司机的地址是他名下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他去士安前在这里住的时间最长,白天的时候请了钟点工来打扫。
阮青住次卧。等她放好行李出来,许恒已经给电饭煲插好插头开始煮白粥了。
见她出来,许恒带着她把各个房间认了一遍,给她塞了一把备用钥匙。
“我就在客厅,等下粥好了我叫你。”
被放养十几年,许大少爷还是有点基本生活技能的,煮出来的白粥好歹也是正常水平了。
两人解决完晚饭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手边放着平板。阮青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从表情来看是正事,她也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安静回房间。
大概是因为坐了一整天的火车,阮青并不认床,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生物钟的威力不容小觑。早上六点,冬日的天还不是很亮,阮青已经醒来。
许恒昨晚十二点才睡,又没有闹钟,毫无意外地在上午八点二十六分睁开双眼。此时阮青已经结束早读,正在写今天的第一张数学试卷。许恒洗漱完毕,阮青听见他的动静后打开门探出脑袋:“我买了包子在餐桌上,你自己热一下吃。”
已经十几天无缘早餐的许大少爷:“啊,好。”
阮青得到回应后重新关上门回去继续完成她的数学试卷。
十点一刻,阮青走出房门准备休息一下。沙发上的许恒看了一眼时间,问:“你有什么想吃的菜吗?我去买。”
阮青早上去买包子的时候没敢走远,怕忘了路回不来,只觉得哪哪都一样。
“我可以跟着去吗?”
两人步行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许恒半年没住这儿了,房子定期有人打扫,所以大米不至于遭殃,但别的食物基本都被清理掉了。
阮青推着购物车,许恒散步似的在货架间走着,十分钟内挑了一打鸡蛋,以及包了保鲜膜的盒装土豆和茄子各一份,又绕了一圈回来,手里拎了一箱纯牛奶。
到了生活用品区,阮青把购物车交到许恒手上。许恒手肘搭在把手上,撑着下巴看她来来回回挑牙膏肥皂洗衣粉。
他叫住她,扬扬下巴示意她看家居拖鞋的货架:“你喜欢哪个颜色?”
阮青于是拿了双白色女式拖鞋。
许恒推着购物车过去顺手拿下一双同款男式。
结完账,许恒拎着一大袋东西往回走,阮青左右看看,记下路上的标志性建筑。
马路对面一辆鲜红色跑车驶过,很快靠边停下。
驾驶位上的青年举着手机对着马路对面拍,点开群聊界面发送照片。
“这他妈是不是恒狗?”
一句话炸出一连串感叹号。手机振动停不下来。
两人回到家中,许恒开始处理食材,阮青洗米煮饭。
阮青这边弄好以后就过去把许恒削好的土豆拿去切片,找话题一般问道:“你以前在兆津都干什么呢?”
能干什么?
飙车,聚会,无所事事。
他没回答,阮青又问:“你回兆津不跟朋友见见面吗?”
那群崽子看到他可不一定高兴。但他总不能一直装死不回答。
“他们……有时候会比较过分。”喝酒,摇骰子什么的可不能让阮青知道。
“啊,”阮青正了正神色,“那还是不见面的好。”
显而易见,许大少爷的“过分”跟阮青的“过分”不在一个频道上。
阮青上了初中以后一直在食堂吃饭,帮忙切切菜还可以,炒菜技能仍未点亮。于是许恒炒菜时她就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回复室友们和家里人的信息。
谢琳:“我今天去拜年走了一天的路,步数超标了。”
刘双双:“我爸也想让我去,我现在在徐确家苟着。”
谢琳:“你们这对不用拜年的小情侣,怎么能理解大过年还要被人催着背单词的痛苦!”
梁絮:“你的步数已经连续三天突破两万了。”
刘双双:“啊这,学生的命也是命。”
谢琳:“谢邀,已网购轮椅。”
阮青想了想,发送:“青青快递员为您服务。”
谢琳:“你都失联整整一天了!”
刘双双:“拜年人哪有时间看手机。”
阮青:“我今年没去拜年。”
梁絮:“只有谢琳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刘双双:“只有谢琳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阮青:“+1”
谢琳:“?”
谢琳:“你们的心比石头还冷漠。”
阮青:“我在兆津,昨天坐了一天火车。”
谢琳:“兆津?”
刘双双:“那里有什么吸引了你?大过年的。”
刘双双:[流泪猫猫头jpg]
梁絮:“莫非是有竞赛吗?”
谢琳:“这几天连风雨无阻的小卖部都不开门,什么竞赛能这么任性?”
谢琳:“兆津的风水养人罢了。”
刘双双:“……”
刘双双:“阮青,你现在住哪?”
谢琳:“!”
谢琳:“我也想问!”
阮青:“许恒家。”
谢琳:“……”
刘双双:“……”
梁絮:“……”
阮青:“我来兆津看医生,借住他家。”
刘双双:“要不,我们给你凑个住酒店的钱吧。”
谢琳:“我的压岁钱申请出战。”
梁絮:“同意。”
阮青:“医生是他舅舅,他今天下午带我去。”
谢琳:“6”
刘双双:“这个男人无懈可击。”
梁絮:“有没有可能换个医生抢救?”
阮青:“可是他让赊账。”
刘双双:“是你之前那个病?”
谢琳:“什么?”
阮青:“是。”
刘双双:“那只能看你自己,谁也说不准能治。”
梁絮:“有医生看看也好。”
谢琳:“只有我不知道吗?”
刘双双:“我以为档案袋上那么大的字我们都看得见。”
阮青:“主要是看看有没有好转,很久没进行专业诊断了。”
从私聊回来的谢琳:“看医生归看医生,报平安不能没。”
刘双双:“定时定点。”
梁絮:“一日三餐,朝六晚十。”
阮青:“好的。”
阮青:“我去吃饭啦。”
许恒解下围裙,看她已经自觉盛饭,把洗好的筷子递给她:“吃完饭可以睡个午觉,他那边也不会提早上班。”
阮青点头。
兆津的菜跟士安的不一样,士安的菜都偏辣,兆津的菜则是偏甜,但这一桌显然放辣椒放的比较重。阮青这下知道他为什么临结账前还要折回去挑一袋子红椒青椒了。
阮青一直有午睡的习惯,昨天中午在火车上没睡着,今天这个点更困倦了。她回房间定了两点半的闹钟,脱了羽绒服外套挂在椅背上,盖上被子睡觉。
兆津的冬天跟士安不一样,有很强劲的风和厚厚的雪。
阮青从来没有在冬天来过兆津,对雪的概念还停留在许多年前那场没撑过一个白天的雪。像这样完全符合教科书的典型的冬天,对她来说还很新奇。
两人一起坐在出租车后座,阮青侧头去看车窗外倒退的街景,许恒跟她看向同一个方向,却把目光停留在车窗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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