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醉酒掉马
听商影修邀请他留宿，哲彦登时满脸通红。
“我家有三间客房。”商影修主动说，“你先将就睡一晚，明天我再帮你找人开锁，好吗？”
“我……”哲彦不知该如何答复。
就目前来看，这无疑是最佳解决方案，何况图图还困在二楼，但想到他们才认识不久，自己就住对方家里，哲彦便觉得难为情。
“如果你实在想回去……”商影修观察哲彦的表情，又为难地说：“那只能破锁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工具，大晚上的砸门，搞不好再把警察招来。”
“不……不用麻烦了！”哲彦回过神来，忙道：“今晚我就住这里好了。”
商影修嘴角一勾，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掏出钥匙开门，幻影嗖一下冲了过来。
“呜……”幻影在两人中间蹭来蹭去，耳朵扁扁地趴在脑袋上，看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哲彦蹲下来，揉揉它的大脑袋，安抚道：“幻影乖，今天吓到你了是不是？”
幻影白天替主人背锅，本来就心情郁闷，听到这话更委屈了，把头搭在哲彦肩上，呜咽着撒娇磨蹭，商影修黑着脸咳嗽一声，幻影打个突，识相地跑了。
“二楼太乱了。”商影修把钥匙随手扔在柜子上，说：“你住一楼客房吧，我去给你换套新床品。”
哲彦坐在沙发上等着，商影修拿来床品和睡衣，将睡衣递给他，自己则带幻影进房间收拾，趁着这个工夫，哲彦起身，蹑手蹑脚爬上二楼，打开客房的门。
“图图？图图？”哲彦压低声音唤道。
小矾根没有回应，哲彦把灯打开，走到床旁，躬身朝下面看，就见小矾根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哲彦笑了起来，伸手捅捅它，小声说：“图图，图图。”
小矾根两片叶子动了动，继而翻个身，根须软软地散开，突然一个激灵跳起来，唧的一声，扑到哲彦手上。
“呜啊——！”小矾根哀嚎道，“哲彦你回来了，图图以为你不要我了。”
“图图不哭。”哲彦心疼地抱起它，哄道：“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图图想回家……”小矾根哼哼唧唧道。
“我没带钥匙。”哲彦抱歉地说，“今晚咱们先住这里，明天再回去，好不好？”
“好。”小矾根乖乖点头，“只要跟哲彦在一起，图图住哪都行。”
哲彦亲了下它，小矾根钻进裤子口袋，哲彦关好门，刚准备下楼，商影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在干嘛？”
哲彦心里一抽，马上转身，发现商影修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了，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幻影则站在商影修旁边。
“汪！”幻影朝哲彦叫了声，视线紧盯着他裤兜不放。
“我……”哲彦支支吾吾道，“我想帮你简单收拾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是叫你去洗澡吗？”商影修哭笑不得，“这都几点了，赶紧洗完休息，明天我会叫阿姨来搞卫生，不用你。”
“知道了。”哲彦心虚地说。
“洗漱用品我都放好了。”站在卫生间门口，商影修交代：“牙刷和毛巾也是新的，淋浴朝左拧是热水，小心别烫到。”
哲彦嗯嗯点头，待商影修离开，立即反锁上门，长长吁了口气。
小矾根从口袋里钻出来，跳到盥洗池上，说：“吓死图图了。”
“我也被吓死了。”哲彦心有余悸道。
餐厅里。
商影修坐在吧台旁，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出神地望着卫生间的门，听里面传来的流水声。
哲彦洗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穿着商影修的睡衣，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白皙的锁骨。
商影修喉结一滚，哑声道：“头发都是水。”
哲彦用毛巾胡乱擦了擦，试探着说：“那我去睡了？”
“去吧。”商影修道，“晚安。”
看来商影修并不想继续隔离室的话题……哲彦心想这样最好了，自己还没想到合理解释呢，至于对方因为害怕而破坏现场，他更不想就此展开讨论，毕竟是件不光彩的事。
于是哲彦也说了句晚安，回房，接着是啪嗒一声门锁响，商影修无奈笑笑，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去三楼洗澡，继而回卧室休息。
凌晨两点。
哲彦睡着睡着，觉得口干舌燥，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打算出去找水喝。
商影修的家很大，他一时找不到灯开关，只得借着月光摸索到餐厅，看到吧台上放个杯子，里面貌似有水，想也不想就拿起来，猛喝一口。
“噗！”哲彦险些喷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精灵是高贵优雅的物种，怎么能做出随地乱吐东西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哲彦皱着眉，勉强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饮料……又酸又辣，哲彦正在纳闷，忽觉头一阵阵眩晕，当即整个人都不好了。
三楼卧室。
商影修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突然耳朵动了动，翻个身，在黑暗中侧耳倾听。
“开门……去餐厅……”商影修嘀咕道，“想要做什么？”
他正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楼下蓦然传来砰的一声，商影修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匆忙穿上睡衣，冲到一楼，就见哲彦躺在吧台旁。
商影修心里一惊，几步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喊道：“哲彦？哲彦？”
哲彦无意识哼了声，嘴里满是酒气，反手搂住商影修的腰，脸还在他衣服上蹭了蹭。
商影修鼻子嗅了嗅，再瞥一眼吧台的空酒杯，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只觉既好气又好笑。
“原来你酒量这么差。”他刮了下哲彦的脸蛋，把人打横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回卧室的床上，再盖好被子，怔怔看了会。
哲彦呼吸平稳，脸上因为醉酒而染上一层粉，柔软的唇微微张开，唇色红润诱人，仿佛在邀请某个人来品尝。
商影修只觉浑身燥热，小腹涌起一股热流，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控制住原始的欲望，大拇指覆上哲彦的唇，轻轻摩挲，内心踌躇不定。
哲彦似乎被摸得不舒服，舔了下唇，湿润的舌尖触碰到他指腹，商影修呼吸一窒，心里最后那道防线哗啦啦——彻底崩塌了。
他眼神暗了下来，头缓慢俯下，想要吻哲彦的唇，然而下一刻，哲彦身上猝然亮起绿色的光芒！
商影修马上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此时哲彦仍昏睡不醒，但外貌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棕黑色的头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金色长发，犹如瀑布般披散在枕头上，耳朵不知何时变成尖尖的模样，周身散发出淡绿色柔光，就像传说中的精灵。
商影修：“！！！”
商影修傻眼了，全然搞不清状况，这时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旋即看向一旁，那声音顷刻消失了。
“出来！”商影修低声喝道，“否则就对你不客气了！”
片刻后，两片紫色的叶子从枕头旁冒出来。
商影修：“…………”
小矾根战战兢兢爬到枕头上，叶子抖啊抖，根须哆嗦着缩成一团，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商影修不可思议地看着它，再看一眼哲彦，脑子里飞速运转：精灵、会动的植物、奇怪的救命声……他把先前种种信息联系到一起，心念一动，再一次看向小矾根。
一人一草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
“你会说话，对吗？”商影修问道。
小矾根迟疑地点点头。
看来自己判断得没错，商影修想了想，又问：“他是你的主人吗？”
小矾根摇摇头，胆怯地说：“是爸爸。”
听到这话，商影修犹遭五雷轰顶，呼吸霎时急促起来。
小矾根觉察到一股杀气，慌忙改口：“我我我……我不是他生的，哲彦不让我管他叫爸爸。”
商影修缓过一口气来，追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清楚！”
小矾根打个寒颤，开始老实交代，说得断断续续，所幸整件事并不复杂，商影修勉强听懂了。
“哲彦说他的故乡叫阿卡巴。”小矾根道，“跟这里不是同一个时空。”
“他不是蓝星人？”商影修讶异道。
小矾根嗯嗯点头，补充道：“他还说会带上我一起回去。”
商影修刹那就静了，好一会才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
“要等他的法力完全恢复。”小矾根认真地说，“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商影修没有再说话，神情黯然地看向哲彦。
就在这时，哲彦睫毛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睁开眼，目光迷离地注视商影修。
“你醒了。”商影修摸摸他额头。
“seadetu……”哲彦抬手覆上商影修的脸，喃喃道：“dedue？”
(精灵语翻译：斯俄得图，是你？)
商影修：“？？？”
“你说什么？”商影修稍略躬身，茫然问道。
“seadetu……”哲彦紧紧搂住商影修，眷恋地说：“lamuwadue。”
(精灵语翻译：斯俄得图，我爱你。)
哲彦声音里充满浓情蜜意，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商影修直觉他在喊某个人的名字，心底骤然窜起一股无名火，脸色也随之阴郁下来。
他把哲彦推开，哲彦没得抱了，不满地挥舞胳臂，嚷嚷道：“seadetu！nedaahrm！”
(精灵语翻译：斯俄得图，不要离开。)
哲彦反复叫着“seadetu”，又把左手的戒指退下来，塞给商影修。
商影修接过来查看，发现戒圈内刻有两个字母，一个是“z”，另一个则是“s”，这下坐实了自己的猜测，顿时更气了。
“看清楚我是谁。”他粗鲁地捏住哲彦下巴，冷声道：“我不是斯俄得图！”
哲彦眯起眼看半天，醉醺醺地说：“唔……商、商影修……”
商影修强压住怒火，举起手中戒指，问：“这是斯俄得图送你的吗？”
“嗯……”哲彦点点头，随即摇摇头，答道：“我不记得。”
“那斯俄得图是谁？”商影修又问。
“是……是……”哲彦脑子里一片混沌，回忆很久，说：“我也不记得了。”
商影修气得简直快要疯掉了，笃定哲彦是在刻意隐瞒，莫名有种被老婆戴绿帽子的愤怒，转而又觉得自己一直被哲彦当替身。
哲彦还一无所知，傻乎乎跟他抢戒指，嘴里不住念叨：“戒指……很重要的……还给我……”
终于商影修控制不住体内的那股力量，漆黑的瞳仁倏然扩大，眼白转瞬变得猩红。
他突然起身离开，走到吧台，抓起红酒瓶，咚咚喝了几口，原地静了数秒后，再灌一口酒，快步回到房间。
此刻商影修早已被妒火冲昏了头，整个人压在哲彦身上，用力扣住他两个手腕，狠狠吻上他的唇，并把红酒渡了过去。
“呜呜呜……”哲彦被吻得呜呜叫，无力挣扎起来。
商影修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辗转品尝猎物的味道，哲彦慢慢软了下来，不时发出呻|吟声，商影修便松开他的手腕。
哲彦下意识攀上商影修的脖颈，两人唇舌纠缠在一起，彼此呼吸急促，旖旎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小矾根看得是目瞪口呆。
不片刻，酒精发挥作用，哲彦没了动静。
商影修也很快清醒过来，从哲彦身上离开，重重呼出口气，知道再继续下去肯定会出事，虽然他已是欲|火焚身，但他实在不想趁人之危，以这种卑劣的方式占有哲彦。
“对不起……”商影修为他擦去唇边的痕迹，低声说：“我保证今后不会再这样对你。”
哲彦醉得不省人事，毫无反应。
商影修看向一旁的小矾根，小矾根的叶片腾一下竖成两根天线。
“你会保守秘密吧？”商影修冷漠地说。
小矾根忙不迭点头。
商影修深深看它一眼，而后帮哲彦把戒指戴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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