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走在路上抱着一堆东西往回赶的与谢野在路上走着，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她旁边停下，与谢野正疑惑着，茶色的车窗摇下，露出布琳甜美的笑容。
“哎呀，这不是布琳店长吗？”与谢野打着招呼。
布琳笑吟吟地打着招呼，“能邀请与谢野小姐吃一顿下午茶吗？其实有一个病人需要与谢野小姐帮忙看看呢。”
“病人？可是dragon的话应该不缺医生吧？”
布琳双手合十，做出虔诚祈祷地样子，一脸的为难，“是个很特别的病人，拜托了！”
与谢野虽然心中存惑，但也觉得无妨，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
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乱步猛然一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平时眯着的吊梢眼睁的老大，他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动作，原本不算吵闹的办公室因为乱步突如其来的动静都卡壳了。
大家都静默地看着乱步，被他的一顿操作搞蒙了。
乱步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忽然开口：“敦，现在几点了？”
原本正因为太宰治又把多余工作推给他而脸皱成一个包子的敦有些茫然，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了哦。”
“已经过去4个小时了。”乱步怔怔地看着窗外。
“什么？”敦还是一脸的迷茫。
太宰治有些后知后觉地抠了抠脸侧，“说起来，小琉璃去的这趟还真是久呢。”
“是因为人多吗？听说那家店超级受欢迎的诶！”直美倒是挺兴奋的，形状漂亮的眼睛里恍若大翼蝴蝶飞过。
乱步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掌用力地拍在了桌上，发出了响亮的“啪”的一声，他低着头，有些不自觉的吸着气，“不可能！我可以是特地挑了上班的时间让她去的！”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普通人上班的时间啊…”谷崎有些无语，摊了摊手叹了口气。
但乱步却没有像往日里一样摆出名侦探乱步大人的神气来，他吞了一口口水，抬起头来，素日里神清气朗稚嫩的小脸，尽管他努力冷静，但仍然浮现出一种焦灼感。
“她在哪？喂你们谁联系一下她，快！”
国木田已经迅速拿出手机开始拨号，乱步一屁股坐下，双手撑着头，尽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希望我的感觉错了。”
但是电话并没有接通。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
……
……
“乱步先生…”敦忽然觉得一阵心慌。
“没关系”，太宰治按住了敦的肩膀，语气依然平静。
太宰治伸手要了国木田的手机，开始按起另一个陌生的号码。
“太宰先生这是？”
太宰似笑非笑，微仰着头看着敦，声音如浸满蜜的糖，“中也的哦，用我的手机不方便嘛～”
一旁的国木田一拳径直打在太宰治毛茸茸的发顶，太宰吃痛闷哼一声，湿润了眼角，可怜兮兮地看着青筋暴起的国木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下一秒电话就接通了，他马上换了一副神情，嗓音清越，“哟中也是我啊！”
而那头的声音却是浓浓的不悦，“哈，真是稀奇，不怕我把你手机里的玩意全部黑掉吗？还是说特地来找骂的？”
国木田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三度。
中岛敦在一旁看着两人却听着另外两人的对话冷汗直流。
太宰轻轻地笑了一声，平日里琢磨不透的鸢色眼里充满了笑意，“诶？真是遗憾，这是国木田的手机呢。”
在对面再次发作之前太宰治又变了脸，变的深沉而严肃，声音也冷了许多，“我有事情问你中也。”
“太宰先生会变脸诶！”谷崎不合时宜地偷偷吐槽。
对面显然也被太宰治的突如其来的转变弄的莫名其妙只呆呆说了一声“啊？”。
“你能联系得到小琉璃么？她已经离开很久了，这很不自然。你有派人保护她的吧？那些人呢？”
“哈啊，你们在搞什么啊？等等我问问。”
那边传来了另一个手机拨打号码的声音，紧接着是熟悉的“嘟嘟嘟”的声音，中原中也不耐烦的啧了好几声，然后又传来众人熟悉的“您好…”。
一片死寂。
“这下子糟糕了啊…”太宰治看向了窗外，午后，正是阳光普照大地，一日中最惹人舒适的时候。
“喂喂，什么意思？”中原中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
“我是说，她可能出事了。”
现在是下午两点。
乱步看着巷口翻滚在地的包装盒沉默着，旁边是凌乱错杂的脚印，鞋码和足底花纹各不相同，但其中有几处较小的鞋印显然是女生的。
他蹲下，捡起躺在尘埃里的盒子，手有些抖。
“前面的胡同里有两个被抹了脖子的黑手党。”太宰走来，拍了拍手，瞥了一眼乱步面前的景象，“中也已经知会了港口黑手党，那边的监察网也会开始搜索。走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先一步找到。”
乱步不语，只是沉默着拿起兜里的平面眼镜戴上，素日里常眯起的眼睛睁开了，露出两抹翠色，“名侦探会找到她的。”
擂钵街。
“真是个不详的地方啊。”与记忆里无二的破败景象，太宰治的神情却变得越来越冷淡。
乱步看着手机上国木田发来的消息，脚步顿了一下，“找到了。”
“哦？在哪？该是英雄救美的时刻了，可惜这个机会是不能给小矮子了。”太宰的神色有了些许松动，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乱步把手机塞到了太宰治地手里，示意他快点跟着这个坐标带路，太宰看着眼前如猫一样掺着别扭的乱步，认命地领起了路。
“不过还真是大胆，这种行为无异于对着小矮子的鼻头挥拳，在地下的世界可是流传着小琉璃身后站着的三座大山。”
“地下世界？”
“啊啊，是我干的啦～不过估计也不敢怎么样，同时惹恼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这种事情，就算是亡命之徒…”
太宰治的声音在一个拐弯后戛然而止，他突然的停下脚步，乱步一个没刹住，差一点鼻子撞向他的后背。
莫名其妙的乱步不满地挥着拳头象征性地捶了捶太宰的背，“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乱步先生”，他的语气像在极地深层千年不化的寒冰，“恐怕我们要做好准备了。”
乱步心里一惊，推开太宰治向前看去，一个矮矮的仅由单纯灰白水泥筑成的平房，有些腐烂的木板门半开着，空气里隐隐有些铁锈的味道，半阖的门下有几抹干涸的暗红。
浓烈的血腥味，太宰治几乎快忘了上一次闻到这样让人直犯作呕的腥臭味是什么时候了。洗白后他已经与这样的味道几乎断绝关系了。
“乱步先生。”太宰治伸手拽住想让强冲进去的乱步，乱步回头，脸上是少见的惊恐，太宰摇了摇头，“别忘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他们再度望向这个房间，这是地狱，简直就是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舔食过留下的残痕败迹。
血染的地板，横七竖八倒着的男人，被染成血色的木架，上面挂着一段发锈的铁链残体，木架下有一段歪歪扭扭看不出形状的血迹拖过的痕迹，周围还有一些参差的印子，像什么东西爬行或是扭动的痕迹。
太宰治半蹲下，看着一个金发男子的尸体，有些冷了，男子连眼睛都没闭上，大睁着浑浊的双眼，颈部两侧的大血管连同气管一齐被切开，伤口极细却极深，很是利落。
“一刀致命，是个老手。”太宰治放下一人，看向身旁的另一个，同样的手法。
乱步起了身，“这几人死于同一人，而且此人速度极快，这种情况看来，几乎是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完成的么。”
他注意到了另一侧角落里摄像机的残骸，他举起来捣鼓了两下，取出一张卡，“看来这里面可以给我们提供些什么。”
“花袋先生的话应该可以吧。”太宰治在一个肥肥的尸体旁蹲下，指着旁边的可以略略看出一点人形的一滩，“这里应该原本还有一个人。”
“不见了。”乱步说，他扫过这间屋里乱七八糟散落的物品，蓝白塑料袋，几瓶空的白色瓶罐，掉落在木架旁带着干干血块的小刀，和…
“别看了。”一双手捂住了乱步的眼睛，“已经够了，人还要继续找。”
半晌后乱步的才出声，“我知道…名侦探会找到小跟班的。”
但是后续的进展充满了谜团，某个时间段的所有监控影像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黑黢黢的模糊一片，所有电子设备有关的信息都是糊掉的，连目击证人也没有找到半个。
“麻烦了啊，情报一点没有剩下。”太宰治看着不断操作着键盘的国木田，眼底里是一片宁静的黑色。
谷崎放下手里的手机，“敦君说花袋先生不在家，已经联系上了，说是出门买东西了。”
国木田的眼镜都要跌掉了，“哈？花袋竟然出门了？”
太宰和乱步相对视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里复杂的心绪。
“看来这些黑掉的电子资料都要等花袋先生才行了。”贤治说。
“没有什么可能的情报吗？只靠着这一点的情报我…”乱步捏紧了拳头，低着头。
情报啊…太宰治想着，不知道那边会不会有。
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与谢野惊慌失措地进来，匆忙卸下手里头的东西，向着太宰和乱步问道：“怎么样找到人没？”
气氛在这一瞬低到了零点，大家都沉默着，与谢野更急了，大喊着：“为什么都不说话？人呢人呢？”
“与谢野医生冷静啊。”谷崎有些手无足措。
看着纷纷扰扰的大家，乱步站在一旁扣着下巴沉思，一阵细微的香气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他抬起头看着和国木田说话的与谢野，突然问道：“你出去吃什么了吗？”
与谢野晶子皱起眉，“这是吃东西的时候吗？我可是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地从另一头赶过来了。”
“那你指甲缝里的是什么？”
与谢野这才低头看，发现指甲缝里有一截绿绿的，与谢野凑近了些，是抹茶粉。
乱步托着脸一脸纠结地看着她，与谢野连连摆手，“肯定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我可没有偷吃！”
乱步起身还想再说些什么，敦打来了电话，“大家，花袋先生已经把相机里记录的东西还原了…可是…我觉得大家需要做个心理准备。”
恶鬼，修罗，业魔…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画面里的人，直美看到一半哭着捂住了眼睛，身体发软，险些跌落在地。
太宰治嚅了嚅嘴唇，却没有说出什么话。离开黑手党后，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了。
这根本连施暴都说不上，是凌迟处死。
乱步沉默地坐在一旁的桌面上，那副平面眼镜已被摘下，挂在小手指的弯上。
福泽谕吉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盛满已凉茶水的瓷杯震了起来，晃荡出茶水洒在周遭，“查！即刻停止所有手中的任务，全力追查这件事！”
太宰治有些头疼，捏了捏眉心，“那么…该怎么和中也说这件事情呢。”
“中也，恐怕你要早些回来了，还有…做点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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