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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73章


中原中也当即和森鸥外说明了事由,森鸥外考虑事情可能的严重性以及对方是港口黑手党未来的成员的情况下,很愉快地放了中原中也回去。

        当他听下属结结巴巴的报告的时候,脑中第一个反应是——他在梦里没有醒来。

        不可能的…一定是mafia的检察术出现bug了,再不然…再不然就是那些下属神志错乱了。哈哈哈,怎么可能,昨天还一起买着东西,不是才给小猫起好了名字,昨晚…昨晚他们还一起耳语,一同纠缠,早上不是还笑着吻别的吗?

        胸口传来一阵又一阵撕裂样的疼痛,无法缓解,喝酒,站立还是躺着都无法缓解,只随着时间越来越剧烈。

        他在回去的途中都在不住地祈祷,这只是个玩笑。对了,太宰那家伙不是很喜欢捉弄他么?很喜欢看他出糗的样子。

        这次…这次一定也是。

        太宰治的话,可以做到。

        说来也挺好笑的,他从来没有来过武装侦探社。

        第一次来,不是为了入侵,不是为了寻仇,也不是为了接她下班,而是为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中也。”

        没有预想之中的嬉皮笑脸,太宰治的脸沉得和煤矿里的黑煤一样黑,中原中也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很脆弱,很陌生。

        他给了太宰治一拳,周围的人开始戒备起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都在抖,整个人好像都在冒汗,“给我看…给我看!”

        这是什么?

        中原中也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熟悉的那张脸,那张明媚如晨初等待第一缕阳光照下如小玫瑰花的脸,面目全非,掌印和血迹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

        中原中也见过无数更血腥更暴力更无人道可言的场面,听过的求饶和惨叫要多凄戾有多凄戾,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胸口满腔的疼痛像满气的气球被一拳锤下,马上要爆开。

        太宰治抓住中也的肩试图把他转过来,“够了中也,别再…”

        “放开我太宰!”

        话音刚落,那一群人嘈杂谈论她怀孕的声音落入中也的耳中,感受到地板受力方向的变动,太宰治拽住中也的手臂,中也发出一声咆哮,凶恶如盘踞悬崖峭壁上俯瞰人间的恶龙,又落魄如离族的孤狮于苍茫草原里对茫茫雷霆发出的声声嘶吼。

        “涉事人员已经全部当场死亡了。”太宰治看着如断线木偶跌坐在椅子上的人,“中也,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太宰。”福泽谕吉在一旁提醒他不要说太多。

        太宰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消息是…至少尸体还没有找到。”

        是红叶陪着中也去了现场,在那里黑蜥蜴的人守着那个方方的地方。

        擂钵街…

        中原中也站在门口,面前是那个深幽得如同黄泉之门的空间,他抬起头,已经是晚上了,月亮都是血色的,幽红如红宝石里透出的光线散在杂乱高低的擂钵街上。

        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他们也曾在这里离别。

        也是噩耗传来的地方。

        里头与影像里别无二致的画面,染红的地面,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这群肮脏东西的血。

        “所有的监控和医院都查过了吗?地下的呢?”许是在侦探社已经狠狠地失控了一会,他的声音听起来倒平静了许多,像盲洞里的沉积数年的死水一样。

        一个下属战战兢兢报告着,无论是监察网还是医疗记录都没有留下丝毫的踪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那个已成暗红的木架面前的,让人作呕的铁锈直冲脑门,他也没有任何感觉。

        他在那面前蹲下了身,戴着黑手套的手小心地触碰着那块地方,久久不愿起身。

        红叶宽大的袖子捂住口鼻,看着中原中也像一个木头人一样蹲坐在那,叹了口气。

        “绽放于黑暗的花,最终只能栖息于黑暗。中也,不知道是你被烈阳灼伤,还是她被黑夜吞没。”

        “都怪我”,静默之中,中原中也带着浓重鼻音的话语是唯一的声源,“全部都是…我的错。”

        太宰治撬开了乱步的房门,果不其然,一片黑暗中,一团人形的身影蹲坐在榻榻米上。

        “社长说他明天会带着红豆沙来看你。”太宰治自顾自地进屋,按下了门关处的开关,屋里变得光亮起来。

        乱步没有作声,只是抱着腿,整个人蜷在一起,听见太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脸索性埋在了双腿之间。

        太宰拿起他放在脚边的贝雷帽,坐在乱步的身边,帽子在他的指尖飞舞,“打算怎么办?还没到颓废的时候呢乱步先生。”

        乱步没有回应。

        过了一会,像是受不了这份沉默和僵持,抱腿的双手撒气似的向后撑着,原本曲起的双腿乱蹬一气,仰头大喊:“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但是!”

        他慢慢缩回头,脆弱的绿色眼眸看着白白的袜子,声音竟带了些哭腔,“根本没有情报啊!”

        “没有情报,什么都没有的话,我根本就…”

        太宰治安静地听着身边名侦探的嚷嚷,手中耍着帽子的动作一点也不停,等到声音慢慢没了后,鸢色的眼睛从手里头的帽子重新落回到乱步身上,“但是还是有些事情值得探究的,不是吗?”

        像是引起了乱步的注意,他转过脸来看着太宰治,太宰笑了一下,把手里的帽子扣在了乱步的头上,“比如说…”

        他弯眼笑了一下,乱步会意,轻轻哼了一声,拿起了兜里的平面眼镜,“哼,名侦探会找到小跟班的。”

        一处离武装侦探社不远的妆容精致又可爱的甜品店,进出的人络绎不绝,无不弯着嘴角,神采奕奕的,手里提着黏着粉色小蝴蝶结的纸袋子。

        乱步推开了这里的门。

        店里的人也很多,没有人刻意喧哗,都在小声地嘀咕着心仪的小吃,也有一半的人哀声载道,手里不甘地捏着一方果绿的卡片,耷拉着脑袋目光却依旧好奇地在精美的蛋糕上掠过。

        “不好意思,请问店长在吗?”乱步挤到了收银台前,举着手,端端正正地发问。

        穿着粉蓝和服的小姐对他问了个好,看清来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哎哎?这不是名侦探乱步大人吗?很遗憾哦,今天店长不在呢,所以特制巧克力今天也没有啦!真的很抱歉哦名侦探。”

        乱步贝雷帽下的眉毛皱在一起,他不快地眯起了双眼,大声嚷嚷起来:“诶?今天店长不在吗?啊啊啊吃不到店长亲手做的生巧好不甘心啊!”

        扎着双马尾的店员面露歉意,伸手拿了一旁黑色鎏金边盒子里的一张卡片递给乱步,是与店里其他人手里相同的果绿色的卡片,“真的很抱歉哦,原本只在周二周六出售的店长亲制的生巧今天是不能售卖了,作为赔偿,下次可以用这张卡片打折哦。”

        旁边也起落着此起彼伏的埋怨和叹气的声音,店员们笑着道歉着分发着那叠小小的卡片,店里人涌起来,变得混乱而嘈杂。

        乱步小小个几乎淹没在翻滚的人群里,他努力地钻出来,在一旁冒了个尖,脱出人群的挤压,他费力地撑在收银台的角落里一边大口的喘气,一转身抓住一个店员小姐的衣角扯了扯,那店员起初被吓到回头看是乱步,愣了愣松了口气,凑近来笑眯眯地问:“有什么事吗名侦探?”

        乱步招了招手,店员笑着把耳朵凑了过去,乱步一手挡在嘴前,像是怕被旁人偷听了去,一面压下声音轻轻地询问昨日店长是否来过。

        店员没有料到这个问题,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迷茫地摇了摇头,乱步发出了一声疑惑的气音,再度凑近耳根问店长是否会在非周二周六日出售亲手制作的生巧。

        店员再度摇了摇头,发出银铃样清嗒嗒的笑声,“名侦探大人,下次可一定要早点来啊!”

        走出店门,乱步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首望着闭上的人影幢幢的玻璃门,翠绿的眼眸睁开,定定地看着这家分外受欢迎的甜品店。

        他不会闻错的,那日下午回来的与谢野沾上的一股特别的香气,那时只有在店长亲手所做的巧克力中,才会有的特别的味道。

        也许其他人甚至是与谢野自己都没有察觉,但对甜点格外痴迷,又是布琳的头号粉丝来说,这是刻入骨髓里的味道。

        那是限购,且只在特殊时段出售的巧克力,除非是一大早排队,否则根本不可能买到,而与谢野周二的早上…

        与他们一起在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乱步的脸沉了下来。

        本该今日出现在店里的店长今日缺席,本不该昨日出现的限时生巧带着的特殊甜味,但昨日也根本没有贩卖限时生巧。

        但与谢野下午应该在采购的路上应该就收到消息在找人了才对。

        矛盾了。

        但是她没有理由撒谎,她的一问一答看起来都流畅自如,说起来也根本不可能半路上被拉去吃东西。

        !?

        半路上?

        不不,乱步晃了晃脑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掏出了平光眼镜带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没有必要隐瞒,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突然拐去做这种事情,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真的,她也一定会说出来。

        解释不通。

        为什么?

        但是…

        乱步开始回忆起当时那件屋子内的情景——破败不堪,原本就是擂钵街废黜的一块危房,里面似乎经历了无数锋刃肆意掠夺过的砍痕,被刀剑类的东西劈成不规则木块的桌子的残体,一些凶器,不或者说刑具更好一些,上面无一例外沾染的血都确认来自琉璃,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身上虽有很多又深又细长的刀割样切口,但致命伤都来自双侧颈部大血管的割裂,是个高手,几乎在瞬间完成了猎杀。

        现场的出血量和阴暗潮湿的环境,即使及时送至医院,也是九死一生,但是横滨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有记录。如果要送到横滨之外的城市进行抢救,倒不如直接一刀了结她来的痛快。

        是她背后的人?可是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来?而且最后她的眼神,虽然脏乱的刘海后看的不太确切,但乱步确实是捕捉到了杀气,光是眼神就能传达出的杀意。

        是她呼救了?现场那个蜿蜒直径极粗的血痕。乱步闭上眼,可以想象到锁链断裂,琉璃从架子上倒下,双目无神,一点一点,每一寸的挪动都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失血的意识恍惚,最后她怎么呼救?爬到歹徒那的目的是什么?

        手机!

        乱步睁大了双眼,直蒙蒙地看着眼前地板上他小腿那么高的石柱,微风吹过,带起他不加打理的头发,唯独没有给他一丝凉意。

        呼救成功了,治疗呢?在他的认知里只有与谢野晶子可以做到完全的恢复,所以他第一个打电话就是问了与谢野晶子是不是找到人带回去了,但与谢野只是很茫然地说她还在车站候车。

        被秘密处理掉了么?不,既然选择了求救那么必然是…

        太奇怪了。

        异能吗?

        乱步想起了和太宰治的对话。

        “她给我的信息到此为止。今天事后我也试图寻找她,但是很遗憾,没有找到人。”太宰治盘着腿坐了起来,拿着桌上散落的白纸开始折东西。

        “也是突然的消失吗?”

        “不,不是。她的秘书说是被总部召回去,具体的也不清楚了。”

        “啊…偏偏是这个时候。”乱步挠了挠头,拿起另一张白纸,加入了折纸的行列。

        太宰治的手一顿,“说起来今天乱步先生好像很在意与谢野的事情呢。”

        说起这个,乱步的眉毛拧成一个八字,五官都皱在一起,“好奇怪啊,明明就是吃了,为什么说没吃呢。”

        “诶?吃什么?”

        “生巧啦生巧!那家店标明只在周二和周六限量出购的,她到底用什么方法啊,今天可是周五诶!”

        太宰治手里的纸已经成了一个漂亮的纸飞机,他捏在手里把玩着,晃了两下像在试飞,“所以?”

        乱步手里也多了一个漂亮的纸飞机,他懒懒地投了一下,纸飞机顺着日光灯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那个人有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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