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割腕
边关厌和云中月是最后一组上台进行展示的。
这一组的主题是光芒与黑暗。
边关厌的衣服是由黑色塑料布做成的，版型十分硬挺，黑色的燕尾服十分完美的展露出了他的太平洋宽肩，一双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着，却更加具有力量与美感。
高大的伯爵先生抱着他纤弱的宠物上台时，背景音乐正放到高潮，灯光向他们聚拢过来，打在二人身上。
云中月身上的裙子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二人硬生生的把废物制成的衣服穿出了高级定制的感觉。
就像主题所描述的那样，边关厌一脸冷漠的目视前方，高傲的好像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而云中月则笑的甜甜的向台下打招呼。
一个属于黑夜，一个属于光明。
最后，所有人摆ending造型的时候，边关厌站在最中间，侧身朝向观众，右脚跨上台阶，将右腿摆成一个椅子，云中月则坐在最上面，眉眼弯弯的看着前方。
边关厌注视着云中月，眼中盛满柔情。
云中月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望过去。
摄影师切了他们俩个的近景，特写画面映在舞台两旁的大屏幕上。
后台的柯笙忍不住大喊：“云边cp我嗑定了！！！”
旁边有同学问道：“云边cp是中间那一对吗？”
“对！”柯笙激动地回答：“一起嗑cp吗？超甜只撒粮的那种！”
节目结束后边关厌直接把云中月抱回了准备室，没想到准备室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何瑞秋坐在沙发上看着直播，脸上露出了嫉妒的表情。
看见边关厌后她一脸激动：“边关厌！你怎么可以抱她！”
边关厌却脸色一沉，将云中月放在沙发上后低声对何瑞秋说：“你跟我出来。”
二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何瑞秋十分激动：“你怎么可以抱她？她算什么东西！”
边关厌语气不善的问道：“我为什么抱她你心里不清楚吗？她的鞋跟断了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何瑞秋有点懵，却又更大声的怼了回去：“我在你们表演的时候才到，你是在怀疑我？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不相信我？我要对付她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吗？都怪那个狐媚子，她就是第三者！”
边关厌有点意外，却又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第三者！”何瑞秋喊了出来。
边关厌一拳挥在她脸旁的墙壁上：“第一、我们没有关系，第二、我再听到你这样说她的话，拳头就不是挥在墙壁上这么简单了。”
说完转身就走了。
何瑞秋被吓得眼睛通红，她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都怪那个云中月！
准备室里。
余羽冲上去抱了抱云中月：“月亮你好棒啊！”
云中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柯笙也过来吹彩虹屁：“简直是仙女下凡！”
“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
“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
云中月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在我身旁啊。
他给了我无惧一切的力量。
面对闪光灯的时候我也有害怕过，也想逃避过。
可他就在我身后。
我也想让他看看，我不止是那个懦弱胆小什么都做不好的云中月。
我也可以骄傲的走在闪光灯下。
我也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
一起发光发亮。
边关厌回到准备室里没看见云中月，他问一个坐在沙发上的女生：“云中月呢？”
女生被想了想，小声地说：“她换好衣服先回教室了。”
“一个人？”边关厌皱了皱眉。
从体育馆回到教室要穿过一个很大的操场，操场上的灯并不亮，甚至可以说有些暗。
“嗯，她说她手机落在教室了。”女生回答。
边关厌点点头，拿起衣服向更衣室走去。
同学们都去体育馆看晚会了，教学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教室开着灯，像是可以直接拿去拍校园恐怖片。
云中月颤颤惊惊的走在路上，不停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月亮不怕，月亮最勇敢。”
忽然，一个黑影从云中月头上掠过，云中月尖叫一声，抱着头飞奔回了教室。
她气喘吁吁地打开教室的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位置上。
“呼——”
可算是回到教室了，她连体育课测试都没跑这么快过。
瘫了一会后，云中月从桌洞里摸出手机。
已经十点了。
马上晚会就要结束了，那我就在教室里等许镜竹吧。
云中月想。
她打开微博，刷了刷今天的热搜。
“蹬蹬蹬”
一阵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传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二班门口。
云中月抬起头看向门口，发现是何瑞秋，对她友好的笑了笑：“你迷路了吗？我可以带你去校门口。”
何瑞秋并没有理会她的笑容，一脸挑衅的向她走过来：“你说，云中阳看到现在的你会怎么想呢？”
云中月有点懵：“你说什么？”
“我说，云中阳看见那个一直被自己甩在身后的毫无用处的废物妹妹也能站上舞台，她会怎么想呢？”何瑞秋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云中月意识到她的敌意，表情凝固了下来：“这是我和我姐姐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好奇，同样，我也挺好奇的，一直被另一个人踩在脚底，是一种什么感受？”
云中月咬了咬嘴唇，低下了头。
何瑞秋见她不说话，轻笑了一声：“呵，我要是你，估计早就去死了吧。”
云中月愤愤的抬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瑞秋从包里拿出一叠照片在她面前晃了晃：“想知道你姐姐的近况吗？来吧，我来告诉你，这张，是她代表学校参加省级英语演讲。”
何瑞秋把一张照片丢在云中月面前的桌子上。
“这张，是她获得数学国家竞赛一等奖时领奖的照片。”
又丢下一张照片。
“这张，是她十校联考考了第一时在台上给同学们介绍学习经验。”
“这张，是你爷爷生日时她在进行钢琴表演。”
“还有这张、这张……哎呀你不在的这半年她过得可谓有多光辉，不用费心照顾你这个只会扯后腿的妹妹，她连睡觉都舒心多了呢。”
被戳到痛处的云中月眼眶通红，却还是强装镇定：“我知道她一直都很好，所以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呢？”
何瑞秋把所有的照片都丢在她面前的桌子上，笑的一脸猖狂：“哎呀呀我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个事实，你不过是她的一个影子，要是我是你父母，我也会选择一个更优秀的能为他们长脸的孩子，而不是一个生了病什么都做不好的垃圾。”
“更别提你的外公外婆了，许镜竹比你好多少倍你心里应该也有点数吧。”
“所以，一个不被需要的人，又有什么爱与被爱的资格呢？”
“给我离边关厌远点。”
云中月的泪水划过脸侧，却依旧倔强的不肯低下头。
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何瑞秋扬起一个不屑的笑，踏着小皮鞋“蹬蹬蹬”的离开了二班的教室。
云中月的眼睛酸痛酸痛的，却没有力气伸出手去抹掉眼泪，任由双眼盈满泪水，像是掉进了海里，胸腔间溢满了苦涩的咸。
脑海中一片混沌，却依旧记得何瑞秋说的话。
“我要是你，估计早就去死了吧。”
云中月挣扎着想从深海中逃离，却始终无法呼吸。
她颤颤抖抖的伸出手，拿出了藏在桌洞最深处的一把美工刀。
边关厌回到教室时，推开的后门发出“嘎吱”一声，他只看见云中月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低着头，长发垂在脸颊两侧，手放在桌子底下，遮住了所有动作。
边关厌见她没有回头，意识到了不对。
连忙走过去：“怎么了？”
走进被吓了一跳。
云中月正在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手腕，血从伤口处流到校服上，大片大片的红色冲击着边关厌的眼球。
边关厌头忽然一疼，后退几步。
五年前也是这样，也是这样的鲜艳的红色。
他还记得那个浴室，还记得从房间门口一直蔓延到浴室里的红色。
他还记得那满池的红色的水。
他小时候有多骄傲母亲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现在就有多恨。
如果不是，是不是下手就能避开要害。
是不是就能等到他回家。
是不是就能撑过那个夏天。
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
边关厌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当时没能就下母亲的遗憾不能在今天重演。
“月亮，月亮？”边关厌伸出手去牵住云中月动刀的右手。
云中月被牵制住的右手使劲挣扎。
“月亮，你把刀给我，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边关厌试图拿过云中月手中的美工刀。
云中月一直不管不顾的在挣扎，嘴里念叨着什么。
边关厌看准机会夺下了她手中的刀，掌心却也被划出了深深地一道伤口。
云中月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终于，她支撑不住倒在了桌子上。
边关厌心里暗骂一声，连忙把云中月抱出位置冲向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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