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试探大长公主，面首生异心
程云仙慢慢从惠昌大长公主怀里直起身子，定定看着她，勉强扬起一抹笑。
“母亲身上的熏香真好闻，是宫里新制的吗，为何我那里没有？”
惠昌大长公主见她上套，心中略有得意。
她摇摇头，“这是南城百花阁新出的雪芙香粉，我前几日出去闲逛，觉得这个味道还算清雅，便买了几盒回来。听掌柜说最近这款香粉卖的极好，你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会儿你拿去用就是了。”
原来只是外面香粉铺子卖的，并不是母亲独有……
可程云仙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她又从袖中摸出那对在薛绍卧房里发现的碧玉梳，献宝似的递给惠昌大长公主，“母亲，你看好不好看？”
惠昌大长公主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是淡淡点头，“不错，正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她深夜去薛绍府上私会，自然不会穿戴的和平日一样。她和薛绍到底差了十多岁的光景，为了尽可能抹平这点差距，她每次都打扮得宛若二八少女一般。
特意留下给程云仙发现的这对碧玉梳，是她之前从未戴过的，搁在私库了很久了，程云仙也从没见过。
两次试探都没问出什么来，程云仙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这份怀疑来的莫名其妙。
母亲和薛绍都是两辈人了，再说她明知道自己心仪薛绍的，他们俩之间怎么可能发生什么？
惠昌大长公主见她怅然若失的模样，适时转移话题，“你今天怎么这样没精打采的，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云仙神情郁郁，叹了口气，“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无用功，竹篮打水一场空。”
难道程云仙准备知难而退了？惠昌大长公主心中稍定，又摸了摸她的头，难得好言好语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满华京的青年才俊任你挑选，难道还找不出一个比薛绍更好的来？”
程云仙下意识地反驳，“不会的，没有人再比他更好了！”
惠昌大长公主默了默，“你现在只是被自己的执念和不甘心困住了而已，等过些时日，说不定薛绍就和别家定了亲，你自然就死心了。”
程云仙神色落寞，声音低低的，“可是，我一想到他要和别的女子携手共度一生，我心里就好难过啊。”
惠昌大长公主眼神一闪，心中竟然被程云仙的这句感慨刺得疼了一下。
“早晚会有这一天的，会好的，都会好的。”
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程云仙看着犹自美貌多情的母亲，冷不丁开口，“父亲已经去世多年，母亲就没有想过再招一个驸马吗？府里那些公子，就没有一个合了母亲心意的？”
到底是自家亲娘，程云仙早就不满她蓄养面首已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劝诫而已。
惠昌大长公主神情一凝，慢慢松开了放在程云仙背上的手，精致的下颌微抬，露出几分皇家公主的威严。
“我是你母亲，这种话是你该说的吗？”
程云仙刚要解释，门外有丫鬟来报，“殿下，月公子和云公子来了，说是新谱了首曲子，想要演奏给您听呢。”
“带进来吧。”惠昌大长公主漫声吩咐，又扫了程云仙一眼，“行了，你回去吧。”
程云仙不甘心地转身往外走，在殿门口正好遇上两位公子。
云公子和月公子齐齐向她问安，“见过大小姐。”
程云仙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径直走了过去。
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配和她说话。
两位公子似乎早就习惯了程云仙的冷遇，笑脸盈盈地进了殿，伺候起惠昌大长公主来。
惠昌大长公主慵懒地躺在美人榻上，殿内香风阵阵，琴箫合奏的声音清雅悠扬，她半闭着眼睛，将睡未睡。
刚才她突然对程云仙发脾气，不过是因为她说到了自己的痛处。
的确，程昱死了十多年了，在外人眼中，她不改嫁是为了在公主府里寻欢作乐，蓄养面首，不必受驸马管辖。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过是一直守着心里那份可笑的坚持罢了。
程昱心里从来就没有她，可她偏要一辈子都给他留着驸马的位置，将来就是她死了，他也只能跟她合葬同棺，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直到遇见了薛绍，她才重新升起招驸马的念头。
可是薛绍摆明了有自己的前途抱负，他是立志要在朝堂上闯出一番名堂的。
他要做一个青史留名的好官，名声上就不能有任何瑕疵。
而她，这个外人眼中风流成性的大长公主，一旦和他在一起，就会成为他身上抹不掉的污点。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两个人虽然无名无分，但却是你情我愿，做一对见不得人的野鸳鸯好了。
惠昌大长公主想着昨夜幽会时的情景，想起薛绍对她说的情话，心尖像是淌了蜜一样，又甜又软。
直到她猛地回过神来，发现月公子已经停了演奏，为她按摩小腿的双手也一路向上攀沿，似有挑逗之意。
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抬腿就将人踹下了榻，冷声道，“滚出去。”
自从有了薛绍，她对其他人的触碰都变得格外反感，就连从前最宠爱的这两个面首也不例外。
月公子和云公子被她突然的怒火吓了一跳，连忙告罪着退了出去。
二人出了正殿，回住处的路上就忍不住抱怨。
“……自从出了玉箫玉笛那件事，殿下对我们就越来越冷淡了。”
“不光是你我，其他几个公子都说，殿下已经许久不和他们欢好了。”
月公子忧心忡忡，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殿下会不会是想要再招驸马了，所以要疏远我们？”
云公子神情凝重，“若真是这样，只怕我们在公主府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说白了，他们这些人就是以色侍人，若是得不到大长公主的宠爱，在这公主府里也谈不上什么地位。
二人顿觉处境不妙，迅速达成协议。
得赶紧想个法子，弄清楚惠昌大长公主现在的心思才行。
另一头，程云仙回到院子里，招来管事吩咐道，“你去找几个人，每天轮流守在薛绍家那条巷子口，看看他府上来往的都有什么人。”
她一定要弄清楚，那个在薛绍房里过夜的女子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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