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东窗事发势已去(一)
楚一忧踏着轻巧的步子走进了这未央宫,宫内刚才还有上官且行的暴怒声,而如今却是静悄悄的,只跪了一地的宫女和太监,面容都是一样的,惶恐地不能再惶恐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如今这些个宫女太监都知道了年寻容一事,自然会有被灭口的危险,而上官且行的面色还真的是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楚一忧两世为人都没有见过他这个模样。
上一世她被人冤枉与人私通,所受的屈辱和苦痛他不能承受,但是如今真的有人替他戴了那么一绝顶绿帽子,看到他颜面扫地的这个样子楚一忧才有了一丝痛快,有时候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刚被人从温柔乡里不情愿地被叫起来,就遇到了这样颜面扫地的事情,上官且行这个皇帝做得也真是够呛的了。只是,宗政清月怎么没有跟着过来,这件事她不是有份参与吗,那怎么不来看看她的成果呢?
楚一忧就这样想着,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一旁,准备看这一场戏。
“这几封信皇上已经看过了吧,一入宫门深似海,不愿萧郎是路人,年皇后还真是情深意重之人啊,只不过,她深爱的对象却不是皇上您啊,啧啧,真是可惜了!”乔寒香轻轻巧巧地将好几封信仍到了桌上,笑着转身,猛地捏住地上其中一个宫女的下巴,强抬起她的头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经常大晚上的还要梳妆打扮,去御花园赏花,除了死了的春燕谁也不让跟着啊?说!”话到后面,乔寒香手上卯足了劲,那宫女下巴被捏得生疼,嘴角都开始溢出血了。
“是!”小宫女身子柔弱,哪里禁得起乔寒香这样问,立马就回到:“有时候都下雨了,皇后娘娘也坚持要去御花园!但从不让我们这些奴婢跟着。”
“我再问你,乔贵妃出事之前,皇后娘娘是不是召见过金太医,也就是被乔贵妃杀死的那位太医?”小宫女答了话,乔寒香却依然不放人,继续冷笑问道。
“这……”小宫女明显神色闪烁了一下,却哪里逃得过乔寒香的法眼,她猛地一个巴掌扇了下去,笑道:“你不说的话也有人会逼你说的,我乔寒香也就随便打你两下,那要是你们皇上手下的大理寺,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奴婢说便是!”这一巴掌下去,小宫女大半张脸都肿出血来,哪里还敢不说,“皇后娘娘以前都是由张太医问诊的,但是那天却突然点名要金太医来看,那金太医似乎挺讨皇后娘娘喜欢的,走的时候还拿走了不少赏赐!”
“皇上,这是金太医答应皇后娘娘诬陷我姐姐时以防万一写下的证据,上面还特别写了皇后娘娘肚子里孩子的真实月份之类的东西,您可要好好看看!”乔寒香这回放过了小宫女,猛地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上官且行。
楚一忧眉头微微一皱,乔寒香手上持有的这些证据在这之前她也想方设法地要获取,但都被人抢先一步了,没想到幕后之人不是为了毁灭证据,而是要在一定情形下才将证据拿出来,而能如此熟悉事情前后还能拿到年寻容的亲笔字迹的,怕也只有那个与年寻容藏有私情的神秘男子了。
神秘男子为何要除掉年家呢?这是楚一忧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他之前不是跟年家配合得很好吗,而且他本人还跟年寻容有私情,却突然这么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实在是奇怪啊,莫非他与年家也有什么仇恨?年家这些年得罪不少人,而那男子身份那么神秘,手段那么高明,这一点上倒也无法查起了。又或者是宗政清月给了他年家无法给的好处?
不管做任何事都应该要有原因和目的的,神秘男子所作所为其实是针对上官氏来的,那就应该不是为钱,也不是为权,那么应该是因为恩怨情仇了?
“来人,马上给朕把年镇北叫来!”上官且行看了这封信之后几乎要青筋暴起了,他刚刚摔了好几个瓷器,连年寻容的药罐都没有放过,现在这样更是没法解气,那年寻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打也没用,骂也没用,气实在是没地方出了。
“是!”汪慎行巍巍颤颤地领命,立马就带人出了大殿。
“叫吧叫吧,皇上你叫谁过来都一样,年寻容这种贱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令人泄愤,那什么凌迟处死,五马分尸,还有宫中专门对付淫妇的刑罚什么的,统统都搬上来吧!”痛快的不止是楚一忧一乐,乔寒香更甚,她现在没有躺在软榻上了,拿着出鞘的剑在这大殿之中走动晃悠,面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得意嘲讽,楚一忧知道,她这是毒发的症状了。
“如果皇上你不舍得的话,让乔寒香来,本小姐虽然不会你们那什么酷刑,但是本小姐武功不错,那什么分筋错骨的本小姐都会!”乔寒香擦了擦手中的剑,笑道:“皇上你只要昭告天下那淫荡之人是这年寻容而不是我姐姐,还我姐姐清白,其他的事就由本小姐来做就是了!”剑擦得差不多了,是可以动手了,乔寒香只觉此时的她很需要大红色的鲜血来刺激一下。
“朕该怎么做,还不需要尔等来指指点点!”上官且行怎么可能听不出乔寒香的冷言热语是什么意思,虽然如今铁证如山,但是不管怎样,他也是一国之君,还容不得乔寒香撒野!
“哦,是吗?”乔寒香可没有被上官且行的样子给吓到,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年寻容的床榻前,猛地一剑刺下,楚一忧一惊,连忙喝道:“寒香住手!”
楚一忧万没有想到乔寒香会这样做,惊吓之余想要出手阻止,却有一人动作比她还快。楚一忧眼前只见红衣一飘,董杏林已然飞身到了她的前头,他的双手,恰好死死握住了乔寒香的剑身。
“放手!”乔寒香被人这样拉住,不禁杏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董杏林,但是董杏林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乔寒香更是气愤,手上一个用劲,竟然直接该刺到董杏林的手腕上去。
鲜血霎时间从剑尖滑落,滴出了朵朵血花,但是董杏林人仍旧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寒香,把剑放下!”
不知是被鲜红的血液激醒,还是因为董杏林声音里特有的安定,乔寒香怔怔地看着他,猛地将剑扔到了地上。
“你……”乔寒香还未说什么,董杏林已经趁机飞身至她面前,快若无痕般地点了她的穴道,连哑穴都一并封住了,而后不顾手上疼痛,一把将她抱起,目光看向了上官且行,说道:“皇上,寒香今日会出言不逊是因为她中毒了,臣现在立马带她回去诊治!”
董杏林的目光里多了一分急切,对上官且行的态度也无法似以前那么恭敬,他目光转向楚一忧,说道:“楚太医,这里就交给你了!”乔寒香的情况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现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楚一忧这些人去做了。
“好!”董杏林将乔寒香带走,凭他的医术人品还有对乔寒香的心意,楚一忧能放一百个心。
董杏林一走,楚一忧就缓缓从跪着的一地的宫女太监之间穿过,面色淡然地走到了年寻容的床榻前,忽又想到了什么,说道:“皇上,楚一忧有一种方法可以刺激人的血脉,让人恢复清醒一断时间,你看……”她进来的时候上官且行已经看到她了,却也没说什么。
“来人,把大殿之中的宫女太监全都打入大牢,听候发落!”今日一事,殿里的人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那么就不能留活口了。皇家的事,是绝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的。
楚一忧面带忧色,但也无可奈何,从乔寒香进来说的第一句话开始,这些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上官且行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了解,只要保得住他的江山,保得住他的名声与颜面,必要时候,他牺牲多少人的性命都无所谓的,何况是这么几个小人物呢?
“皇上!”
“皇上饶命!”
“皇上……”
……
很快,就有数十个御前带刀侍卫进来,要将地上跪着的人押走,殿内众人无不惊惶失措,拼命地向上官且行求饶,但是他们就算喊一万次的皇上,磕一万次的头也没有用了,天子之命,再无收回的道理。
楚一忧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现在上官且行正在气头上,她就不上去说什么了,不过这些人跟着年寻容,其实也应该做了不少坏事吧,个人做事个人担,那就看他们个人的造化了。
“楚……阿忧,你留在这里,尽量把这贱人弄醒,朕还有事!”上官且行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不少,理智也恢复过来了,此刻不是他发怒生气的时候,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怎么可能因为年寻容而耽误了呢?
“是!”楚一忧对他这样的称呼不大乐意,阿忧,这是对妻子的称呼好吗,前世的他这样称呼的话她会觉得心满意足,但是如今,她只觉得这是冒犯,因为这称呼,早有另一个人唤她了,她也只容许那个人这样唤她。
说到另一个人,楚一忧不禁有几分想念,她和他彼此都知道今日将会发生什么事,但是他有他的安排,她有她的计划,两个人这样真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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