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幻想破灭
游是非以为自己几分钟就能学完武功，可事实是他在山上整整潜心悟了三天。
他用一刻钟记住了所有招式，又把所有招式不停不歇重复了一天，随后两天时间，游是非都在与李落聂对战。
期间，李落聂七十二把游是非置于死地，三十六次同归于尽，九次游是非险胜，只有最后三回，游是非完胜。
李落聂收剑说道：“风水剑法，风吹剑气两道，水流剑招五招，风水天地八式，至此我所悟到的你已经全部学会。不过这只是剑法的形，剑法的神还在于风水意境之中。如你演绎的，用风之气和水之气施展剑法，剑法才会真正沟通天地。虽然我是风水剑法的开创者，你却是风水剑法的革命者，我不如你。”
游是非也收起半燧河，笑道：“论气你不如我，但论意境我不如你。”
李落聂沉默片刻，眺望着山下的林海，忽然说道：“华国武术几千年前就流传着‘气’的传说，有多少武道高手前仆后继地寻找‘气’的存在，直到近代‘气’被人们打上了封建迷信的标签，所有人都放弃了。
他回头，“谁能想到‘气’真的存在！‘气’应该被所有的武道之人学到。”
游是非道：“那要看他们的精神意志够不够格了？”
李落聂问：“武道之人从无精神意志薄弱之人，关键的是你是否愿意传授。”
“有何不可！”
李落聂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下山传信，让他们来追随你。”
“追随谈不上，但是我要他们用武道来换。”
“理所当然。”李落聂进屋收拾上不多的行李，他背着两把剑一把弓，牵着一匹骡子准备下山。
游是非指了指绽放号飞行器，“我送你一程。”
李落聂摇摇头，“不用，我习惯骑马。”
游是非笑道：“你这是骡子。”
李落聂哈哈大笑，“我们长安见，告辞。”
游是非和师父登上绽放号，离开终南山向关中盆地的长安城飞去。
飞出连绵壮丽的秦岭，平坦的关中盆地一望无际，天际迷雾发出白色稳定的光芒，渭河蜿蜒穿过，大地上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废墟之城。
随着飞行器不断靠近长安，游是非看到在长安城破败的废墟之中，在古城墙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道数十里长的雄伟城墙。
笔直的青灰色城墙雄伟壮丽，有百米高六十多米厚，方方正正的矗立在残破的大地上，形成一道与秦岭分厅对抗的巨大屏障。
在城墙内运行着四座山包一样巨大的钢铁机器，这些机器三十多米高，庞大的钢铁机器像城市的熨斗在废墟中缓缓移动，钢铁机器吞噬掉前方的废墟，在机器后方留下平整的青石街道和一栋栋五六层高的庄重华美的楼阁房屋。
更加壮观的是，在城市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屹立着四座比城墙还要高的大楼，大楼估计有一百五十米高，像四根支撑着天的柱子，蔚为壮观。
城墙把废墟之城分成了两个世界，城墙外硝烟弥漫满目萧然，城墙内楼阁林立秩序井然。
“这难道就是虹子说的城市建造机器？”
飞行器飞到城市上空，游是非看到地面上渺小的军用卡车正排着长长的车队从城门中进入城内，驶入城门的卡车在城区西部的大楼停下，无数人从卡车上下来，排着队进入大楼里。
这时，一个像瓢虫一样的无人机飞到了绽放号旁边，无人机发出彩色的光线打在绽放号上，三三道：“是小马达的衍生智能程序，他在请求认证我们的身份。”
“让它带我们去找沈世豪和秦长虹。”
“好的。”
三三回应过后，无人机掉头朝城区南侧的大楼飞去，绽放号跟随在后面。
大楼楼顶十分宽敞，最起码有十个足球场大，上面像一个花园，种植着各种树木，并且分有很多区域。
绽放号在停机坪缓缓降落，出来迎接游是非的是沈世豪。
游是非下机惊讶地问道：“先告诉，你们做了什么？”
沈世豪笑道：“很简单，我们重建了长安。”
长安今天的天气不错，有种秋高气爽的感觉，游是非眺望着整座城市，不可思议道：“你们两个星期就建造了一座城？”
“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关中工业公司。”沈世豪带着游是非走到楼顶的一座凉亭里，为他和师父倒了些茶水。
“行了，别买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沈世豪哈哈笑着，说道：“你走后我们先是和政府成立了关中工业公司，毫无压力的获得了重建长安城的资格，随后虹子设计出了城市建造机器，他用基础方块花了两小时就建造出了一座城市建造机器。”
沈世豪赞叹道：“虹子真他娘的是个天才，他设计的城市建造机器还有一个名字叫房屋打印机，这种机器会把吞噬的建筑废料重塑，打印出崭新的建筑。最多再有三天，长安内城区就会重建完毕。
不只城市建造机器，他还用外星科技突破了可控热核聚变技术，在四座大楼地下各有一个人造太阳，四个人造太阳为城市建造机器和长安城提供所有能量。”
游是非又问道：“虹子去哪里了？”
“他每天一个人呆在实验室里设计新的能量电池和他念念不忘的机甲。”
沈世豪站起身，“不用管他，走，去看看我给你设计的公寓。”
“公寓？什么公寓？”
沈世豪这才说：“忘记给你介绍长安城的布局了。”
他指着城墙道：“城墙内为长安内城，城墙外为长安外城。内城分四个区，东青龙区、南朱雀区、西白虎区、北玄武区，每个区又分为七个坊。”
沈世豪指向三座大楼，道：“青龙区的青龙大楼是郡政府的驻所，白虎大楼是市政府的驻所，玄武大楼是总军区驻所，朱雀大楼是我们关中工业公司的驻所。所以你脚下这种朱雀大楼现在是我们的。
朱雀大楼有地上四十五层，地下三层，我把四十四层和四十五层规划成了我们三人的私人生活区。”
三人从房顶一座蛋壳造型的小屋进入大楼内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层连通的复式公寓，公寓有两个篮球场大小，装修风格简约空旷。
一层客厅十分宽敞，客厅旁有一座酒水吧台，褐色的皮质沙发周围铺上了棕白的长绒地毯，一个七米高的巨大落地窗把长安和秦岭照入其中。
沈世豪说：“录入指纹这座房子就是你的了，你隔壁就是我和虹子家，这一层还有很多各种功能的房间。”
游是非观望着四周，忽然有种乏味感，倒不是说房子不好，反而是房子太好了，在以前，这样的公寓楼房他一个山野少年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他乏味的是他从前的那种期盼，那种苦苦追求所获得的快乐感烟消云散了，这让他忽然怀疑，原来自己所向往的东西不过如此罢了。
曾经作出巨大牺牲、经历无数苦难寻找荣华而不得，如今无心寻找它却送上门来，横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成为无法逾越的障碍。面对徒劳得来的荣誉，游是非幻想破灭，这堂皇虚荣、高高在上的人间不是他为之向往的世界。[1]
游是非忽然明白为何李落聂宁愿骑着一匹劣骡穿越千山万水也不愿意坐上转瞬千里的飞行器，有时候舒适安逸的庇护所是横在人与世界的一道屏障，真正的超人会在****中寻找自我的真谛，在风餐露宿中体悟生命的经历。
沈世豪拍了拍沉默的游是非，“怎么了？”
游是非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长安，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1]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曾经作出巨大牺牲、经历无数苦难寻找大海而不得，如今无心寻找它却送上门来，横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成为无法逾越的障碍。……面对大海，他的梦想破灭，这灰白肮脏、泡沫翻腾的大海，不值得为之冒险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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