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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16


就算欺骗也不行。

        久久等不到他的答案,小莲毅然亲手推开了地狱的大门,去做他的一个引子。

        里面薛玉对她道:“雪念!萧秉弘把你藏得够深,不是我逼得急,如何知道他还找一个绝色奴婢将你掉包,呵呵,尽管如此他最终还是为了谋利将你卖了。”

        薛玉将他的蛇鞭抬起小莲下颌,“传言你神奇得很,三十杖罚不死,鳄鱼见了也不咬,鬼都不怕你使点本事给爷看看?”

        “只要你使了邪术,我们就放你出这个门,萧秉弘失去的只是一桩买卖,对你而言可谓一生幸福。”薛玉如同毒蛇一般循循善诱。

        小莲瞪着薛玉,宁辱也没倒出萧秉弘作假,她想咬舌自尽,对方却摁着她的头塞进一个滚烫事物

        地狱里的泪水只能代表懦弱,强者无泪。

        在多人愈发大胆下,连屋外两名侍卫都被叫进屋,想着法玩弄逼她使出邪术,却不知将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她也没反抗之力。

        小莲只想一死了知,却恍惚听到薛玉饮酒笑叹:“你如此忠心萧秉弘,可知他心中惦记谁?”

        一名纨绔子弟蹙眉:“萧秉弘眼中除了野心勃勃还是野心勃勃,他会惦记谁你倒说来听听?”

        骤然俱静,落针可闻。

        “这是秘密你们当然不知道。”薛玉醉眼染红眼尾,言毕又饮了一大口酒,勾勾手指:“你们过来,我小声告诉你们。”

        几人附耳。

        小莲就听得有人惊呼“公主”二字,彻底了然,他想某得权位只为离他心上人更进一步,而自己只是做了他们相见的垫脚石。

        可能我真的蠢,谁叫我爱上你。

        感情错付终究要了命,好恨,却只能无声离开这个人世间。

        “小莲”雪念抽泣出声,小莲的手无力滑落。

        薛玉见人死了,跨过去打开阀门,险些撞上门口站立的萧秉弘:“萧秉弘!”薛玉满脸阴郁,“这笔买卖你算挣大了,她哪有传闻中神奇,一点也不好玩,这烂摊子你收拾好,别让人察觉传到我老爷子那去。”

        薛玉扬长而去,其他纨绔们在门被打开那一瞬,瞬间捂痛提着袍裾跟着开溜,逃命似的跑了。

        满屋子狼藉一片,还躺着死了的两名侍卫,萧秉弘伸出手臂欲安抚雪念,到底没落下。

        “我会好好安葬她。”

        隐默刚解决了后院两名尸体,赶回来便见眼前一幕,没待萧秉弘指示,他已自觉动手扛走死尸。

        兰茵王带着鱼殊到了后山便打晕鱼殊,在后山隐藏一晚,就发现一名魁梧的男子扛了四俱尸体经过,待到天色可见事物,他前往查探一番。

        奇了怪了什么也没有,哪怕一个死人坑又或者一具白骨连着腥味都没有留下,这里树荫照水,俨然一片安宁。

        萧秉弘取下自己的大氅,披在雪念窄瘦的肩上,雪念一把扯掉。

        “萧秉弘,我救不了你祖父,我也不会再委身于你以求安适。”雪念说完背起小莲的尸体与萧秉弘插肩而过。

        只有主子不要奴婢的,哪有奴婢不要主子的道理,萧秉弘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扶额原地转了一圈,纵使没想透依旧追上去。

        待她走到南舞门她停下脚步,就在一炷香之前,她们来时的情景浮现,小莲的声音永远像浸了蜜糖一样,仿佛音容笑貌尚在眼前。

        雪念苦涩笑了:“这桃花哪有你美,你喜欢就多看看。”

        如果当时你没有走近这座仙境,是否结局就不一样,或者我不离开你,你现在依然可以对我笑吗?

        那些故事里重生后力挽狂澜,可一雪前耻改变前世悲惨的命运,可是事实上人们无法逃避残酷的死亡,重生后依然会面临死亡。

        这人世间,有人生就有人死,生者唯有用心打磨自己,把自己变得够强大,哪怕跌入最残酷的深渊,也能盛气凌人拿出筹码与之抗衡。

        雪念不知道自己能否拿出筹码。

        萧秉弘跟了出来,见雪念背着小莲步入巷道,他从马车上取下雪念的披风准备跟上去,转身眼前出现一个黑色身影。

        “我来要回我的小女奴。”萧含川取下黑色斗篷帽,“你别在追了。”

        萧秉弘没理会径直追去,一道寒光闪过,长剑赫然半路阻拦,萧含川不客气道:“我说了你别再追了。”

        “她的命是我给的,她长这么大也是我养的。”萧秉弘指尖拈着剑锋骤然弹去,一声刺耳剑鸣,咬字反驳:“我也说过,从那日后她与你——再无瓜葛!”

        “是吗?”萧含川眼眸溢出桀骜冰霜,“即便是又如何?”

        “呵呵,含川啊你杯尽长夜,冷眼看岁月肆笑春秋,还以为你就此一天天心硬如铁,终于等到你为之变色的一天,可惜了。”萧秉弘抬指接住一片雪,“好巧,这雪我也看上了。”

        他眼眸认真看着萧含川,指尖上的雪花点在他唇间。

        今夜之事萧秉弘感觉自己才是最窝火,他从薛玉口中得知薛玉父亲薛泰提及雪念,薛泰什么人物能令他提及,便知迟早会有意外横生。

        薛玉突然以兵器大块肥肉为饵要走雪念,这不得不让萧秉弘揣测,其中定有薛泰推波助澜。

        就以掉包之计拿小莲做了这笔划算的大买卖,眼下不就亏了一个奴婢,她又不是什么重头戏,气氛却似天塌地陷,身为奴婢的雪念气焰比他还嚣张,正憋屈来着萧含川撞来。

        正所谓在外和气生财,在家有气便要撒。

        就在战势一触即发,老舵突然不知从哪蹿出来,伸开双臂阻拦两人,“谁养大的不都还是自家人的,两位公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老舵颐指气使在拱形门上“南舞门”三个金字,“两位公子在此大出风头有失风雅和身份,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啊消消气消消气。”

        暗处夜官也挤来,低声道:“公子该走了。”

        “在南舞门打架确实有失风雅,可我需要风雅吗?”萧含川盯着萧秉弘目不斜视:“不过,当初我确实不应该送她入萧府。”

        回不夜山不就什么都好办。

        他垂眸转身戴上斗篷帽追赶上雪念。老舵回头不忘告别萧秉弘:“大公子你先忙,我们也先行一步。”

        “我与她朝夕相处,她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我都比你清楚。”萧秉弘的声音从身后嚣张传来。

        萧含川脚步骤停,嘴角轻扬,不置可否。

        夜官最怕萧含川不动声色,老舵怕主子们三言两语不合便动手,两人暗中使眼色,夜官就开始碎碎念:“公子若等你们打一场,那还不三天三夜,到时雪念都不知去哪了,你想啊她背着个死人遇上地痞流氓怎么办?再则遇上官府的人就更麻烦了。”

        “”萧含川目光冷冷看他两人,转眼没入雨夜。

        小人物来时冷清遭人嫌,去时更为凄凉无人记,雪花依稀飘散,一切如常。

        堆起的坟头埋葬了雪念的悲喜,趴在上面不觉凉意,只因她更胜一筹。

        做好一个简单木刻碑,萧含川死要面子交给夜官去安置,夜官弄好后,对雪念煞有介事道:“雪念你看人死不能复生,天已开始下霜太过寒冷,马车上有吃的也有暖炉,要不上马车后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复仇?”

        不过须臾,雪念撑起乏力之躯,朝马车走两步便虚力,夜官扶住她,又瞧了后面萧含川,“分别不久,没想到你竟长得如此快,马车上什么都有,你想吃点什么?”

        “有银子吗?”雪念随即问,她的嗓音明显处于伤痛之中。

        一辆马车停在林子里,老舵在前,夜官与雪念在马车内,萧含川这个主子却靠身于马车外,竖起耳朵听里面的谈话。

        “公子早给你准备了一切,你的衣裳染了血渍,换了方便出行。”夜官提议又一掌拍腿,“我下马车你不急。”

        “不用。”雪念压着他手臂,“我去林子里换。”

        “这里岂不是更暖和?”夜官像是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

        雪念抬眼将马车看了个遍,思及初次上这辆马车的情景,“这里有他存在的味道。”

        夜官颔首不便再问只好点头。

        半响已过。

        “换个衣裳需要这么久吗?”夜官对立于雾气中的萧含川问道。

        “夜官,你没发现你很蠢吗?”萧含川望着林里那条小道,“知道那方向去向何处?”

        “”夜官瞬间悟了,懊恼的一掌拍在马车上,“她去找薛玉了!”

        “她心中仇恨未消,你一直有意无意点醒她复仇,你看看你的银子还剩多少?”萧含川沉默,淡淡道:“她很清醒,只是陷入仇恨。”

        夜官自知犯错蹙眉挠额,旁边老舵扬声道:“丫头长大啦,说她邪性是不祥之人,我看她倒是重情重义,公子就由老舵我去吧。”

        “这里面牵扯铜山,”萧含川只觉身体发凉,拢了拢披风望着天空绵绵细雨,沉郁道:“不知要死多少人。”

        在南舞门萧含川就暗自跟踪雪念,得知薛玉与萧秉弘做买卖,便知其中筹码定是关于铜山,这不由得他对雪念身份猜测,薛玉就是纵横酒坊花间的纨绔子弟,这背后无疑是薛泰在指使。

        这只老狐狸一定知道关于雪念身上的秘密,并且雪念很可能会危及他的某些事务,他才不得已出手。

        雪念要找薛玉替小莲复仇,正中萧含川下怀借此机会一箭双雕暗查究竟。

        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体还与雪念有关,对萧秉弘说的那一句“一具尸体,你喜欢便拿去”,看来是沉舟可补,覆水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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