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两旁树木疾驰闪过。
“李大人落地时护住头部！”
“什吗？”
萧含川就已经攥紧缰绳用力往后拉，马蹄高高仰起嘶鸣不止，萧含川趁机一手带下李光，他扑腾滚地。
缰绳失力，马骤然后蹄猛跩，甩飞萧含川，只见他飞越翻身五指抓住马鞍，马再次朝前狂奔，萧含川身体被斜掉在马侧。
“少侠当心！前方是悬崖！”李光手脚受伤，脸也擦破皮，爬起身眼见前方危险将至，他并未逃跑而是大声喊话提醒对方。
萧含川一把扯下披风，脚踏马腹，纵跃上马，手中披风横甩将其马眼蒙上，再用力后拽。
就在马的前踢即将踏入悬崖命悬一线时，萧含川拽拉披风硬是生生旋转方向倒回。
“嘶——”
这时后有追兵疾驰赶来，萧含川见马速减缓扯下披风，又狠扎了马一下，于此同时跃身下马。
来势汹汹的对方，见马儿陡然横冲直撞过来，慌忙避之不及，突见前方悬崖将至，遽然及时勒马。
“啊——”
随着一声惨叫，慌乱中仍有一名没有及时勒住快速奔跑的马，导致直接坠入悬崖。
对方惊魂未定，萧含川就早已用黑绸蒙上了双眼。
马蹄声渐停，马背上一名高大魁梧，为首中年男人面色硬朗，哗的一声拔出宝刀纵跃下马，来回看了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眼前敌众我寡，他竟蒙上双眼，是桀骜自负还是看不起对方。
他粗沙的嗓音道：“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的来头，让你死的明白一点，毒鹰盟听说过吗？”
“难得跟他废话，他想救人就一并解决了。”其余人在马背上接趾高气扬。
“是否有鬼公子名气大？”萧含川温文尔雅，扬出手掌朝对方挥指：“我赶时间，一起上。”
对方听到鬼公子神色一滞，再见对方嚣张至极，不由得燃起雄心壮志，为首之人道：“那你只有去死！”
“铿锵”拔刀长喝一声，猛杀过来。
就在毫厘之差，萧含川侧身五指挽花击掌，便将对方直接震出，但见黑色身形如同光影在数人之间闪烁，风驰电挚，拳击之声落毕，萧含川已经回到原地。
暗处的夜官本想扔剑过去，看来都不需要了。
李光还为他捏了一把汗，他却令人大开眼界，李光忍不住合掌拍手浑厚之音：“好功夫！”
毒鹰盟的人有些手指还压在剑柄，这招缥缈行云流水，无踪无迹，传闻中就只有不夜山的鬼公子，招式古怪无门无派。
“莫非你就是”
“诶，本人喜欢结仇，你们若不服可以拔刀一起上。”以目前来看，除了师父半濯，萧含川还没遇上对手。
一干猛虎野兽畏惧不前，其中一人附耳同伴，“听说他以剑气可在数十里以外，杀了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臭名昭著的狠角色，李光手中已无货，要不我们先”
难得鬼公子今日手中无剑。
几人暗自使眼色，确认眼神后其中一人对李光道：“今日算你走运，不过警告你若再查下去，不止你还有你家老小就等着收尸！”
“架！”
数人离去，李光对去之人道：“我李光既然走到今日又何曾没想过后果。”
须臾李光又道：“还以为是鬼公子属下”
“咳咳”旁侧的萧含川咳嗽起来，引得李光连忙上前问：“少侠可还好，李光在此多谢救命之恩。”
“”萧含川大方取下蒙眼绸带无言以对，看李光表情好像没认出他。
被吵醒后，雪念从老舵那得知萧含川追李光去了，思虑着他不会要对李光下手吧，雪念头晕目眩下了马车跟来。
半道遇上毒鹰盟，为首之人见她异域着装甚是奇美，弱如扶病往前赶，方才勉强压制的斗志在一瞬间又爆发，做出决定——绑人。
老舵绑好缰绳赶来为时已晚，只好悄然跟上。
“方才情势好险，少侠分明可以弃马脱身，为何要强行带马拽回，就不怕一个万一？”李光言语表达出甚是疑惑，神色却沉稳问道。
“我看是一匹良驹，虽属毒鹰盟，举手之劳。”萧含川眼眸半掩镇定自若。
“少侠蒙眼对敌也是爱好？”李光眉目和蔼，唇角微扬，萧含川不敢懈怠严谨对待，思索间就听前方来人。
“嘿！半道上劫了个病美人，你们要吗？不要我便喂宝刀了。”为首之人杀了个回马枪，老远见对方还在寒暄，兴致勃勃喊人。
萧含川和李光闻声望来，神色同时一滞。
那一瞬，雪念望过去与萧含川眼神对上，他冷漠之色告诉雪念：蠢女人如何跑出来了？
再见李大人安然，雪念朝萧含川凝眉：出马车就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萧含川一副不想理人的寒冷，旁边人左右看不透。
好许谁也没有说话，李光甩先气势沉稳道：“你们为的就是除掉我，我换她你们把她放了。”
都能感觉李光|气成丹田破釜沉舟。
“你别急，我们要等他发话。”雪念被人反绑了双手，为首之人拿着刀架在她颀长的脖颈上，横眉冷对萧含川。
“你不感兴趣？传闻你有那方面有隐疾看来果真是真的，那我们带她回毒鹰盟慢慢食用。”为首之人大刀一挥，一阵凉风割在雪念脸颊，身体颤在萧瑟中，她眼眸半眯生出生理热泪，久久凝望萧含川。
你竟然有隐疾？
“等等。”萧含川神色微怒：“谁告诉你们我有隐疾？不觉弱不禁风之人拿来消受不起，何况她一身死人晦气你们看不出来？”
雪念睁开双眼盯着萧含川：
李光顿时无话可接：
林里风声沙沙作响，对持片刻。
“少侠还是换我去，姑娘还年轻，何况”李光没说下去，欲上前做交换被萧含川抬臂阻拦。
“他们想劫持人也不先打听对方是谁？此姑娘虽若柳扶风可是邪性得很。”萧含川说得云淡风轻，眼神却紧盯着雪念，“姑娘你何不亲自告诉他们。”
目光瞬间集中在雪念身上，雪念明白他大概要做什么，正含糊其辞，挟持她的人便提醒同伙。
“老大他素来诡计多端，你别信了，他不要我们就带回去一人玩玩何乐而不为？”做属下的对着老大使眼色。
拿刀的为首之徒心领神会，似乎被说得心痒痒，眼神不自觉朝雪念红透了的双唇看去，渐渐延下
“碰！”
松懈之隙，萧含川趁机攻上，对方就等他出手早有应对，但见他得意一笑以刀横出，却不知上方出现夜官，一阵掌力袭来，顿时惊愕失色。
“公子接住。”没有露面的夜官赫然扔出萧含川的长剑，同时他的剑已出鞘从上而下，直击挟持雪念之人。
其余人顿时一哄而上，尾随其后的老舵紧跟着从后方夹击。
萧含川掌间聚力灌入掌心，无形之气与锋利刀刃相搏，对方被震得踉跄后退，萧含川右手接住夜官抛来的长剑正欲挥出，雪念被夜官就势推来朝他扑了个满怀。
萧含川一眼看过来，事态紧急单手搂住她腰间，连同她带起，雪念只觉耳边风声鹤唳，兵戎撞击震得她耳鸣，自己轻飘的身体随着他在虚空中以眨眼的速度闪过，情不自禁环住他结实的腰腹。
待他揽人一阵周旋落地，斜指剑锋上滴嗒流淌着红艳血滴，有些潮的道路上尸首遍及。
树干上的枝叶被震得簌簌飘落，萧含川微微动了一下手中寒冰长剑，准确无误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
他不轻不重问怀里的人：“不嫌弃我的味道了？”
“嗯？”雪念还在神游，见他冷漠无视正待她松手，顿时看清地上东歪西倒的尸体，人命危浅，雪念再一次深感要想活命，唯强者是也。
她松手低语：“你杀人这般又快又准，我还能嫌弃？”
“夜官接住。”萧含川无视她回话，因他腰间不佩剑，完事后直接扔给夜官处理。
李光从后面迎上来，“姑娘你没事吧？”
“李大人，我没事。”雪念揉着脖颈，目光却移在萧含川身上，他俨然忘记旁人，雪念回首对李光道：“李大人你跟我们一起吧，等联系上你的侍卫再离开。”
雪念言毕欲想追上他，萧含川却更加快了脚步，她有些中气不足：“萧含川”
他又走了两步方停下。
这背影颀长健硕，扬起的袍裾尽显清冷孤傲落拓不羁，雪念静默半响。
“你把我当什么？”
他没有回头，昂首望天空，声线轻如寒风：“一颗棋子。”
可能因为身体生病，心理也变得脆弱，他一字一把刀没入心口，刺得心里血淋淋，一腔孤勇莫名变作冷汗，蔓延身体每一寸肌肤，勉强支撑对他道：“你救人救到底，带上李大人，他的侍卫很快赶来，不会麻烦你太久。”
前方萧含川没有作声，却大步流星朝林间走去，没走多远，他便在一颗大树下躬身作呕。
“呕”
又厌血！
母指擦抹过嘴角，拳头狠狠砸在树干上，这一砸他突然抹过鼻尖，这次见她尚久竟没有流鼻血！
发现李光脚被扭伤，雪念对他诚挚道：“我很晦气，李大人若不介意我扶你一把？”
“李大人不介意还是由我来吧，雪念你身体还生着病。”夜官带上寒冰剑追萧含川去了，只有老舵留下，老舵笑嘻嘻对李大人道：“我们不陌生。”
说着就将李光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李光何其通透，大方得体接受救援。
回望身后一片尸首，连同他的冷漠无情重击砸来，还未痊愈的伤再次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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