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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蓬窝头美滋滋地买完咖啡,一手还拎了店员强烈推荐的甜品,说今天第二份半价。女朋友常年不在身边,蓬窝头反正很少能享受到这种幅度的优惠,今天正好黎未央在,他干脆买了两份,笑嘻嘻地往窗边走。

        却看见披着大波浪的姑娘正在收拾包,急匆匆就要往外冲。蓬窝头赶紧拦住,一脸紧张:“央央啊,你要去哪儿啊?”

        妈呀,这是不是病还没好,受刺激了?

        听说有的人经历了不好的事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叫啥ptsd啥玩意的,央央才从毒窝里出来,搞不好有阴影……

        黎未央的口气很急:“我有事,先走一步,咱们电话联系。”

        蓬窝头愣了一下,黎未央就横冲直撞地顶开咖啡店的玻璃门出去了,连带着门上的装饰噼里啪啦地响。

        他眨眨眼:“怎么了这是……见鬼了啊……?”

        “见了鬼”的黎未央拎着大包往前走,宁西人真多啊,弯弯绕绕的山路,铺着坑坑洼洼的石板,有点云南大理旅游小镇的感觉。

        天色蓝的很,映照着街边孩子清澈见底的眼神。

        她的呼吸很急促,由于太过激动和专注,都没注意到背包里的手机已经响了很久。

        江峤低头靠在墙上,捏着手机,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墙面。

        “接电话啊。”他皱皱眉头。

        秦湾湾坐在床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蜷成一团。

        她抬眼看了江峤一眼,声音淡淡的:“人家找她男朋友去了,这里头有你什么事吗。”

        江峤没说话,眉头越皱越紧。随便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不对劲,封景不是失踪很久了吗,怎么可能凭空冒出来,他觉得更有可能是黎未央看走眼了,看见个跟人家长得像的,就眼巴巴地跟上去了。

        那丫头莽得很,他怕她吃亏。

        秦湾湾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起身,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机,冲他大吼:“别多管闲事了!怎么了,人家找到男朋友你不高兴了是吗,刚刚冒出头的暧昧一下子被掐断了是吗,很失望吧江峤!”

        江峤抬起头,不知道她怎么曲里拐弯会想到这些:“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秦湾湾声音越来越大,她几乎难以自控,声音撕心裂肺,连隔壁房间都听得清清楚楚,“别他妈装了,你就是喜欢黎未央,我早就看出来了!”

        江峤挑眉:“我喜欢她什么?”

        秦湾湾突然安静下来,两只眼睛通红,幽怨地看着他。

        “她干净,你喜欢她干干净净的,哪像我,浑身都是脏的。”

        江峤噎了一下,没再说话,怕刺激到她。秦湾湾在水牙那受了委屈,性格也跟着变了不少,很容易被激怒,更加敏感多疑,连钟叔洗苹果,她都觉得是在嫌自己“不干净”,会大发脾气。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江峤想把秦湾湾送回去,可一听要离开,她就跟疯了似的大哭,觉得他嫌弃她了,不要她了,连带着砸东西,疯狂发泄情绪。

        江峤走南闯北什么麻烦没解决过?可对秦湾湾,他第一次觉得有种无力和愧疚。如果她没跟着自己出来,如果那天他把她拦下来,哄住了,没让她出去乱跑,她不就不会出事了?

        都怪他,都怪他!

        如果不是黎未央把秦湾湾她们救出来,后果真不堪设想。

        江峤声音不由自主地变低了,想伸手安抚一下她,手在空气中顿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落下。

        他重新把秦湾湾扶到床上,她变得比原来还瘦了,因为不肯多吃东西,他怀疑她有厌食症了。人不吃饱就更容易犯困,江峤把散乱的枕头和空调被整理好,对她说:“湾湾,好好休息。”

        秦湾湾轻轻摇头,突然变得很乖:“不想睡,睡着了会做噩梦。”

        手机适时震动,是黎未央打来的。江峤低声说了句“等我一下”,就快步走出了房间。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呼哧带喘的,像是在爬山。

        江峤皱眉:“黎未央,你在哪儿呢?”

        她病不是刚好,才出院几天啊,又跑哪儿去了?

        黎未央压低了声音:“江峤,我真的看见封景了,我正在跟着他。”

        江峤垂眼:“你确定是他?会不会只是长得像?”

        “不会,我确定!”

        江峤深呼吸一口气:“央央,你别胡来,你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穿风衣的男人拐了个弯绕进巷子里,黎未央抓紧时间说了一句“不用,我能搞定,再联系”就把电话给挂了。

        江峤看着黑下去的屏幕愣了十几秒神,最后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脸,就笑了。人家找到失踪已久的男朋友是好事,他跟这儿担心什么呢?

        难道还担心封景占那丫头便宜啊?

        正好钟叔买完午饭回来,江峤看了眼他手里提的饭。一共三份,最上头的那份盒子明显被开过了,是给秦湾湾的。

        “都弄好了?”

        钟叔慎重地点点头,放在以前,给小姐下药这事他是万万做不出的,可如今不行了,跟着江峤实在太危险,说什么都不能再走下去了。

        就是用药把秦湾湾撂倒,把人扛着上了车,一路开回南城,都得把她弄回去!

        黎未央一路跟着男人,路上还不忘从包里抽个墨镜,带个花巾挡脸,跟演电影似的。

        封景和以前是有点不太一样了,怎么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更有气质、更沉稳了。

        以前封景走路,那真恨不得横着走,一手插兜一手搂着黎未央,时不时还偷亲她。

        黎未央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他身形板正,是无论如何干不出在大街上亲她这事儿的。

        两年没见,他变得成熟了。

        走着走着封景进了一家酒店。宁西算是发展得不错的小城市,ktv超市酒吧桑拿房一应俱全,这间酒店也应该算是中高档的了,住一晚估计要不少钱。

        黎未央心突突的跳,有种正房捉奸的感觉。

        她没敢跟太紧,到了前台的时候,封景已经上了楼,不知道去了哪个房间。

        这家酒店挺有古风韵味的,到处都是精细的木质雕刻,很古朴深沉。

        黎未央酝酿好情绪,把和封景的合照往前台桌子上一拍,哭得梨花带雨:“他住哪个房间?小妹你告诉我,我这还怀着孕,他就出来不三不四,还欠着一屁股债,这日子没法过了……”

        前台服务员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对黎未央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和慰问,收了两百红包以后,毅然决然地把封景的房间号给了她。

        给完又嘟囔了一句:“男人长得帅就是没用,还不是要去当小白脸?”

        黎未央蹑手蹑脚上了楼,楼梯也是用古老的木头做成了,踩上去有吱吱的声音。

        207,门是虚掩的。

        黎未央轻轻推开门,屋里是一张大床,床垫很高很软,铺着带着金边的床毯,躺上去绝对舒服。

        浴室的水声很大,她慢慢往里走,倒是没看见女人的背包和鞋子,都是男式的。

        风衣整齐地挂在衣架上,裤子皮带叠好了放在沙发靠背,小小一个黑色的旅行箱,不声不响地立在床边。

        在黎未央的记忆里,封景最讨厌“整整齐齐”,他喜欢凌乱,脱下来的衣服从来都是团巴团巴扔到洗衣机里,笑着看黎未央边叫骂边挤洗衣液。

        他也不喜欢穿休闲皮鞋,鞋柜里永远都是帆布鞋和联名款球鞋。黎未央有一年生日的时候,他还送了情侣款给她的。

        变化真大啊。

        黎未央全神贯注思考,对身后慢慢靠近的呼吸浑然不觉。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耳边风声呼啸而过,男人一把将她按在墙上,金边眼镜下的神情冰冷又戒备。

        “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

        封景脱了风衣,只穿了一件略显宽松的薄衬衫,衬衫是棉质的,版型很好,很适合他。

        黎未央设想过很多她和封景重逢的场面,可能是在街边的小店,或者很浪漫的什么地方,甚至有可能是他死了,她帮他收尸,却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他居然在质问她。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想哭,而是生气,非常生气——气得动了手,她直接给了他一拳,出其不意,打在他脸上,眼镜都飞了。

        男人似乎没想到会吃亏,他身手也快,直奔两个人你来我往,从墙边打到窗边,黎未央越打越气,飞快蹿到沙发上,腾起一跃,竟然直接把他压在床上。

        她到底是练过的,身体很轻,压下去却非常重,男人皱了眉,想把这女的一脚踹开,但不知道为什么腿上没劲,像有个人按着不让他动似的。

        日思夜想的脸就在面前,黎未央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涌,话都说不全,断断续续的,“封景,你他妈死去哪儿了啊?”

        她抓住他的腰,生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了似的:“你怎么不联系我?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么!封景,可真有你的,不声不响就想把老娘扔了,屁都不放一个,你还是人吗……”

        男人的脸上有表情变换,他看她的眼神有些厌恶,还有不耐烦。

        “我不认识你,请你现在就离开。”

        黎未央愣了一下:“封景,你装不认识我?”

        巨大的委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黎未央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抽出手使劲捶他,把胸膛捶得咣咣响,男人想按住她,好几次也无济于事。

        最后终于占了上风,他一个翻身把黎未央压在身下,体温顺着薄薄的一层衬衫传递,他一拳打在她耳边的床垫子上,青筋暴起,直直地陷下去一大块。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男人说的很认真,黎未央直愣愣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这张脸,熟悉又陌生。

        不会认错的,他就是封景啊,她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他,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了,从大学开始她就认识他了,多少年了。

        她哭得可怜,男人看了她一会儿,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封景。”

        他缓缓从床上下去,理了理衬衫,把袖子挽到小臂关节处,声音很沉稳:“我叫盛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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