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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你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

        晚餐时,阿尔忒弥斯一字一句道:“汤姆·里德尔是个有妄想症的白痴。”

        “没错,这小子满嘴谎言,你一定是被他骗了,阿波罗。”诺特在一旁帮腔,他将一块烤鹌鹑放进阿尔忒弥斯的碟子里,“这个很好吃,快试试吧。”

        “谢谢你,亚克多罗斯。”阿尔忒弥斯微笑着说,她用叉子尝了一小块,发出惊叹,“哇,真的不错。”

        阿波罗神情古怪地看着她。

        “有妄想症的白痴……阿尔忒弥斯,你还记得你上次使用这个形容的时候吗?”阿波罗轻声问。

        “我怎么会记得这种事?”阿尔忒弥斯轻快地说,“噢,我的好哥哥,想不到你居然为我准备了一个名言警句备忘录呢。”

        “是八岁的时候。”阿波罗说,“你这么形容奥赖恩·布莱克。”

        阿尔忒弥斯愣了一下,继而咧开嘴笑了起来。

        “感谢你提醒我,阿波罗。这样的确是不客观的,里德尔起码不是哑炮,应该称他为一个有妄想症的天才——”

        “你到底有没有让他去禁林?”阿波罗认真地问。

        “难道是我对他施了夺魂咒吗?”阿尔忒弥斯无奈地说,“好吧,好吧,亲爱的阿波罗,如果你坚信我参与了其中,那我承认我的确慷慨地借出了隐身衣——可最后是他一个人走进禁林的不是吗?哎呀,他还没把隐身衣还回来呢……”

        阿波罗起身走到了位于长桌尾部的里德尔面前。

        “介意我坐在这吗?”

        “当然不。”里德尔看着他。

        好狗狗应该知道谁才是它的好主人。

        阿波罗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嗬,莱斯特兰奇什么时候大驾光临啦。”德里克·雅可比讥讽地说,他和泰勒·邓肯深受阿尔忒弥斯的伤害,自然对另一个莱斯特兰奇也没有任何好感,“跟我们这些混血坐在一块,你会被家族除名的……”

        “阿波罗是我的朋友。”里德尔转头淡淡地说。效果立竿见影,雅可比将剩下的一箩筐嘲讽都咽进了肚子里。

        阿波罗的脸红了,主要是为自己妹妹惹过的祸惭愧,其次“里德尔的朋友”听起来是个诡异的名头,他们什么时候就成朋友了?

        “等一下,我过来只是觉得我们有责任赔偿你的损失……”阿波罗说。

        “赔偿?”里德尔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噢,我明白了。就像一年级的飞行课事故一样,莱斯特兰奇夫妇负担了我的医药费,但从头到尾我连他们的人影也没有见到,更不要说听到一句道歉了,而且不久之后罪魁祸首阿尔忒弥斯还在我的宿舍搞了一场烟花表演。”

        “当然,以前的事都可以一起算上。”阿波罗说。

        里德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确应该是莱斯特兰奇的未来家主,阿波罗,你和你父亲一样,用钱打法我这种人是你们的第一选择……”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阿波罗急切地说,“我只是想弥补阿尔忒弥斯造成的伤害——如果你不想要金钱的赔偿的话,其他任何要求都是可以的,只要你提出来,我都会尽力满足。”

        “为什么?”里德尔问,阿波罗不解地看着他。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替代阿尔忒弥斯?”里德尔轻声说,“就因为你们都姓莱斯特兰奇?”

        “可我是她的哥哥,当然应该……”阿波罗有些糊涂了。

        啊,小狗由于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太多圈而晕头转向了!是时候给这只困惑的小狗一块狗饼干——

        “你对我进行过恶作剧吗?你参与了阿尔忒弥斯的任何计划吗?你当然没有——我不讨厌你,阿波罗,你是一个十足的好孩子,你聪明勤奋、善良友善,是斯莱特林最好的找球手。”里德尔说,“我很清楚你与你妹妹的区别,我在等待阿尔忒弥斯的亲口道歉,至于你,阿波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阿波罗被他一连串的夸奖弄得瞠目结舌。

        如骄阳般热烈的阿波罗·莱斯特兰奇在二年级其实是孤单的。阿波罗、阿尔法德和马尔福的铁三角在魁地奇选拔赛后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诺特是阿尔忒弥斯的跟屁虫,剩下唯一的纯血是隐形人艾弗里——他太平凡了,样貌平平、性格平平、成绩平平,阿波罗或许连他名叫萨利尔都不知道。友情就是这么脆弱而虚假,六个人每天都坐在一起吃饭,每个人都有一份专属标价的菜单。

        “阿尔忒弥斯,我发誓我什么也没说。”诺特紧张地说,“我不知道里德尔从哪知道的这件事。”

        “我知道。”阿尔忒弥斯绞着手指道,“看来那天晚上该死的里德尔还留了一只伸缩耳在公共休息室内呢。你也不必担心,他没有证据,什么也做不了。我现在的烦心事是看起来我无法拿回我的隐身衣了,那我还得攒点钱买件新的,否则我爸爸会起疑心——”

        “你还差多少?我攒了不少零用钱,应该足够……”

        阿尔忒弥斯轻声笑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亲爱的亚克多罗斯,但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如果我连一千加隆都不能靠自己赚到,那真是不配做一个莱斯特兰奇。”

        诺特转头望向阿波罗:“阿波罗现在很不正常,里德尔一定是学了什么能操控人心的黑魔法,把自己变成了雅辛托斯【注1】。”

        “聪明的里德尔的确学了些黑魔法。”阿尔忒弥斯说着,两只手拍在了一块,“哎呀,我竟然忘记告诉你,我知道巫粹党的手册去哪了,就在他手上。”

        诺特像发现猎物一样两眼放光:“那我们还等什么,将他举报给迪佩特教授,他立马就会被开除!”

        “嘘,别像个傻瓜一样冲动。”阿尔忒弥斯将食指放在他的唇上,俯身贴在他的耳边道,“你也知道那手册上面都是些捉弄人的把戏,只能让他被开除——还是在抓住他的确对别人使用那些黑魔法的证据的情况下。但仅仅是让讨厌的里德尔滚回孤儿院怎么够呢?亲爱的亚克多罗斯,你猜猜格林德沃为什么要在学生中散发这样的传单?当然是为了培养未来的追随者——黑魔法就像沼泽,只要一只脚陷进去了,就会越陷越深。起初你只是觉得那些捉弄人的把戏很有趣,接着你就会想要探索更多让人痛苦的手段,再接下来,等待你的就是阿兹卡班了。而那时你已经没法回头了,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傲罗,你只能求助于巫粹党的庇护。里德尔是个对魔法求知若渴的家伙,他绝不会满足那些幼稚的小把戏,我相信聪明的里德尔很快就会开始研究那些足够将自己送进阿兹卡班的黑魔法,我们只需要盯着他,再适当地给出一些助力——”

        “等待他的只有摄魂怪之吻!”诺特兴奋地插嘴,阿尔忒弥斯则直起身子,满意地笑了。

        “没错,亲爱的亚克多罗斯,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她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阿波罗已经回来了,他在她旁边沉默着坐下。

        “阿波罗,我最爱的哥哥。”阿尔忒弥斯将身子前倾,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你应该去向里德尔道歉,然后发誓不再捉弄他。”阿波罗板着脸说。

        “这样你就能原谅我?”阿尔忒弥斯问,见阿波罗缓慢地点了点头后便立即起身站到了板凳上,朝着里德尔的方向微微欠身并大声喊道:

        “汤姆·里德尔,对不起!”

        里德尔正在喝橙汁,在听见她的话的瞬间,酸涩的果汁呛到了他的气管里,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看,他接受了我的道歉。”阿尔忒弥斯对哥哥娇声撒娇道,“现在,该你原谅我啦。”

        这份来自阿波罗的善意在今天之内都保持有效,里德尔晚上从图书馆回到公共休息室时,壁炉前的阿尔忒弥斯还惺惺作态地邀请他一块下棋。

        “恕难从命,莱斯特兰奇小姐,我还要完成你的作业呢。”里德尔的脸上保持着冷漠的微笑。

        “噢,作业!我真是快忘记这件事了。”阿尔忒弥斯又露出了她的小虎牙,“难怪我感觉自己总比别人空闲一些……等等,”她叫住刚迈开腿的里德尔,“你真的不来下一局吗?也许你可以赢回不帮我做作业的权利呢。”

        里德尔头也不回地走了。

        棋子士兵挥舞着长矛上前,阿尔忒弥斯的注意力又回归到了棋盘上。

        “呀,思考这么久还是走了这步棋,但这下你可要输啦,卡卡洛夫先生。”

        里德尔回到寝室,这间宿舍此前一直弥漫着的那场看不见的雾气淡了点。

        阿波罗的床上已经摆满了各种打开的大部头,而他坐在床头,一张巨大的羊皮纸搁在腿上。他朝里德尔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着魔法史论文抓耳挠腮。

        仿佛灵光一现,他抓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两个词,接着扑到了书堆里,不断在几本书中翻找着。

        “按图索骥。”里德尔开口道,“这是一个用于查找条目的咒语,你只需要想着那个词条,然后念出这个咒语。”

        阿波罗照做了,其中一本书飞到了他面前,书页自动翻动,停在正正好是他所寻找的地方。他立刻以羽毛笔为针,速干墨水为线,飞速在羊皮纸上编织他的论文。

        “这是我自己发明的魔咒。”里德尔说,“如果你的体验不错的话,也可以分享给你的朋友们。”

        阿波罗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里德尔相信他是被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了,毕竟他们才刚刚上二年级,还有六本《标准咒语》等着他们去学习呢。

        十二月初,加拉提亚·梅乐思教授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因而患上了某种妄想症。总嚷嚷着是学生从佐科笑话店买来的恶作剧商品害得她摔断了尾椎骨,这位年迈而资深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于是整天拿着窥镜和探密器向见到的每一个学生进行搜身,并将所有携带恶作剧商品的学生抓去关禁闭。

        这让里德尔首次在魁地奇球场见到阿尔忒弥斯的身影,她手里也拿着扫帚——一把普通的无法飞行的用于扫雪的扫帚。

        学生们不堪其扰,校长阿芒多·迪佩特教授只好将梅乐思教授送去圣芒戈魔法伤病院度过一个平安的冬天。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学临时由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接任。

        “回到这间教室的感觉真好。”邓布利多教授在课程开始时笑眯眯地说,“学校在本世纪初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梅乐思教授不幸生了病,由我短暂分担了一部分她的教学任务。故各位尽可以放心我的黑魔法防御课教学水平,我并不会导致你们期末考试时面对博格特时下意识地变出一头毛茸茸的小兔子出来。”

        格兰芬多的学生当然对这样的变动非常满意,半个教室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另一半的学生则显得不那么高兴。

        里德尔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其实无所谓邓布利多教什么课,反正每周都会雷打不动地见到这个讨厌的老头……

        “也许有同学注意到了,我们今天学习如何对付博格特。”邓布利多教授说,“里德尔,你来介绍一下博格特?梅乐思教授经常在□□们面前表扬你的学习情况,想必这种问题难不倒你。”

        凛冽的目光透过半月形眼镜盯着他,里德尔在心里打了个哆嗦,垂下眼避开邓布利多的目光。

        “博格特是一种会变形成我们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的生物,通常生活在黑暗而密闭的空间里,笑声可以击退他们。”

        “非常正确,斯莱特林加五分。”邓布利多教授说,接着看向那些欢乐的格兰芬多,“所以,请不要再笑了,同学们,否则我们还没来得及见到博格特的影子它就彻底消失了,今天这堂课也没法继续下去了。”

        教室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干咳声,很快便鸦雀无声。

        这时才能听见从角落的破旧箱子里发出的噪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挣扎着想要出来,在这凝固的教室里显得格外瘆人。

        “对付博格特的咒语——滑稽滑稽。”邓布利多教授气定神闲地说,“容我先向各位保密这个魔咒的效果,但我保证是很有趣的——汤姆,你先来试一试。”

        里德尔在心里对邓布利多发出一连串的诅咒,一边平静地走到教室中央。

        邓布利多教授将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那么汤姆,你内心最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里德尔回答说。

        “哈,一个无所畏惧的斯莱特林。”邓布利多教授笑了笑,“汤姆,如果你不愿意说出来也没有关系,但你要知道,博格特能看见你的内心深处——”

        “我没有撒谎!”里德尔突然大吼。该死,邓布利多为什么总觉得他在撒谎?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恐惧,他是所向披靡的天才巫师,他无所畏惧!

        邓布利多教授显然愣了下,他收回手,顺势抬了抬鼻子上的半月形眼镜:“那好,汤姆,拿好你的魔杖,记住‘滑稽滑稽’,三、二、一——”

        木箱的盖子打开了,一团黑色的雾冲了出来,在空中啪的一声,变成了一块大理石碑——上面刻着“汤姆·里德尔”。【2】

        “那是什么?”一个格兰芬多问,无人应答——大家都没看出里德尔的恐惧是什么。

        是他的坟墓。里德尔仿佛又回到了梦中的那个雪夜里,他的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汤姆!”邓布利多教授唤了一声,里德尔没有心思去猜测邓布利多已经看到了些什么——

        他举起起魔杖指着博格特,大声念道:“滑稽滑稽!”

        但他的魔杖发出的又似乎是个四分五裂咒,因为大理石碑变得粉碎,只留下地上的一摊粉末。

        这不好笑,于是那些粉末又开始汇聚,重新变成了大理石碑。

        里德尔浑身颤抖,魔杖从他的手指间滑落。这太糟糕了……天才巫师汤姆·里德尔做不到让博格特变得哪怕是有趣一点点。

        死亡的恐怖之处在于永恒不朽的死神将铁面无私地带走每一个人,无一例外。

        “麦克米兰小姐,你来吧。”邓布利多教授对站在前排的布兰达·麦克米兰说。

        格兰芬多找球手自信地走到里德尔前面,博格特变成了一只女鬼。

        “滑稽滑稽!”

        女鬼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鲜艳的粉色蓬蓬裙,头上顶着粉色的大发髻,活像个甜的发腻的甜甜圈。

        学生们哄堂大笑,博格特啪的一声炸开了。

        邓布利多教授弯腰从地上拾起里德尔的魔杖,交还给他。

        “别气馁,汤姆。”他和颜悦色地说,“也许你只是缺乏一些幽默感,我建议你回去读读《伊桑·诺特笑话集》——这是一本很有趣的书,我想学校的图书馆就有收藏。”

        里德尔僵硬地回到教室后排,推开了试图安慰他的泰勒·邓肯和德里克·雅可比。

        阿波罗的博格特是个长满脓疮的食尸鬼,它出现的瞬间阿波罗直接将午饭都吐了出来。格兰芬多的同学见状开始大笑起来,让他没用咒语就通过了这次测试。

        “等一下,莱斯特兰奇,你妹妹这节课是不是没来?”邓布利多教授叫住刚刚转身的阿波罗。

        “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先生。”阿波罗红着脸说,阿尔忒弥斯匆匆吃完午饭就跑开了,她似乎以为梅乐思教授去圣芒戈后就不用上黑魔法防御课了。

        “那就是逃课了。麻烦你转告她,明天晚上来找我关禁闭。”邓布利多教授说。

        与此同时,拉文克劳塔楼的入口前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阿尔忒弥斯坐在青铜鹰环门口,她的面前是一副巫师棋盘。

        “要跟我下一局吗?赔率十比一,你无论是有一个加隆还是一个西可还是一个纳特,都有机会将它变成十个!”

        她朝着进出通道的每一个拉文克劳学生招呼着。

        拉文克劳六年级的级长巴蒂·克劳奇从公共休息室中出来,背着手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位小姐,请不要在我们的公共休息室门口挡路,你应该回到你们斯莱特林的地下室去。”

        “我叫阿尔忒弥斯·莱斯特兰奇。”阿尔忒弥斯对着他嫣然一笑,“级长先生,我查过了,校规里没有禁止赌博,也没有禁止在别的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门口坐着。”

        不知是为权威遭遇挑战而恼怒还是少女的笑颜的缘故,克劳奇的脸颊有些绯红:“我叫巴蒂·克劳奇。莱斯特兰奇小姐,你在这呆着是没用的,拉文克劳没人会和你下棋。”

        “为什么?”阿尔忒弥斯好奇地问。

        “我们都很忙。”克劳奇说,“有许多事都比和一个斯莱特林玩巫师棋重要。”

        阿尔忒弥斯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好呀,看来拉文克劳‘过人的智慧’只不过噱头,连巫师棋这种体现智力的游戏也不敢参加——”

        克劳奇的脸色瞬间变了。

        “我和你玩一局,莱斯特兰奇小姐。如果你输了,我不需要十倍的钱,请你离开这里。”

        “成交。”阿尔忒弥斯爽快地答应了。

        几位拉文克劳的学生停下脚步,安静观看两人的棋局。

        克劳奇输了,他的脸色铁青。

        “级长先生,那我可以继续在这里摆摊了吧?”阿尔忒弥斯微笑着说。

        “我来,我有一个加隆。”一个拉文克劳新生跃跃欲试。

        克劳奇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但他起身将位置让给了那个新生,然后转身回到了公共休息室内。

        十分钟后,那个新生失去了他的一加隆。

        “阿尔忒弥斯,我有十个西可。”她二年级的同学凯西·菲尔德在她面前坐下。

        很快拉文克劳塔楼门口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从公共休息室内专程跑出来凑热闹的。而阿尔忒弥斯身边已经堆满了零零碎碎的金币。

        “够了,你们这下真的把通道堵死了!”克劳奇再次从公共休息室里走出来厉声说。但显然没人听见他的话,人群一阵耸动,他直接被围观的学生挤到了外面的楼梯上。

        “莱斯特兰奇!”他大声喊道,但阿尔忒弥斯沉浸在赢棋后的大笑中。

        克劳奇转身冲到了四楼的魔咒课教室里。拉文克劳院长兼魔咒课教授加里·斯图尔特正在给四年级的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上课。

        “先生,斯莱特林的阿尔忒弥斯·莱斯特兰奇正在我们的塔楼门口开赌局,她把整个通道都给堵住啦!”

        “什么赌局?”斯图尔特教授不慌不忙地问。

        “应该是巫师棋,教授。”沃尔布加·布莱克插嘴道。

        “没错,她用十比一的赔率引诱我们的学生,他们简直被迷住了!”克劳奇气愤地说。

        “十比一?”斯图尔特教授呵呵笑了,“的确也只有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禁得起这样赔钱……”

        克劳奇的脸涨红了:“先生,莱斯特兰奇暂时还没有输……”

        “那是自然,阿尔忒弥斯是玩巫师棋的天才!”沃尔布加得意洋洋地说。

        斯图尔特教授眯起眼睛,他走到教室边上放着的公文包前,从里面翻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打开钱袋,一些金加隆从里面飞了出来,在讲桌上堆成了小山。

        “拉文克劳一共五十八名学生,这是一百五十加隆。巴蒂,你拿去分给所有会玩巫师棋的拉文克劳学生——不会的让他们现在去学,要保障每个学生都能与莱斯特兰奇小姐玩上至少一局。”

        “教授,你恐怕收不回这些钱了。”沃尔布加故作心疼,实则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你先别顾着担心我的钱,布莱克小姐。”斯图尔特教授不客气地说,“你的泡头咒练习好了吗?你的妹妹已经能做到完美了,让我看看你的表现——”

        阿尔忒弥斯一路蹦蹦跳跳回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金币在口袋里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响声。

        “你去哪了?邓布利多教授上了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他让你明天晚上去他那关禁闭。”阿波罗说。

        阿尔忒弥斯的嘴角瞬间耷拉了下去:“真讨厌,变形课还不够他忙的吗?”

        “阿尔忒弥斯,你为什么不低下头看看你自己呢?这是你这学期第几次禁闭了?六次?七次?”阿波罗问。

        “哪有那么多!”她不满地撅起嘴,“大概五次吧。”

        “圣诞节回去你肯定会挨打的。”阿波罗笃定道。

        “我知道,所以我不准备回家。”阿尔忒弥斯说,“我已经在鼻涕虫教授那填了留校申请了。”

        “什么?”阿波罗说,“可圣诞节是我们的生日呀。”

        “我亲爱的孪生哥哥,你要知道无论我们身处何处都不会阻止零时的钟声响起,而在家过生日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我已经受够每年的生日宴会了。何况亚克多罗斯也要跟我一块留校,我准备带他去见卡卡洛夫。”阿尔忒弥斯说,她脸上忽然带了一种得意的色彩,“我之前找到了一条通往霍格莫德村的密道,我会让卡卡洛夫去霍格莫德村等着我们。”

        “梅林啊!阿尔忒弥斯,你怎么能随便去校外见一个陌生男子?”阿波罗惊讶极了。

        “什么陌生男子,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卡卡洛夫先生现在是我们莱斯特兰奇的深度合作伙伴。”阿尔忒弥斯说,“亲爱的阿波罗,你一定没读最近的《金加隆时报》。”

        “不行,我要写信把这事告诉爸爸。”阿波罗说。

        阿尔忒弥斯面露愠色:“阿波罗·莱斯特兰奇,我因为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些,你怎么能做一个背信弃义的混蛋呢?如果你不相信卡卡洛夫先生是个正直的绅士,大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去,我们可以一起享受这个自由的圣诞假期!”

        墙的另一边,里德尔床铺四周的帷帐被放了下来,他整个人被封闭在狭小的黑暗空间中。

        自从出生以来,他就没有过安定平稳的生活,无论在孤儿院还是霍格沃茨,只有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才能让他安心,他有时忍不住怀疑黑暗女神倪克斯才是他真正的母亲。这样想来,他可怜的麻瓜母亲只不过是在他出生后就回归了她的神界故乡,并化作充斥在他身边的黑暗陪伴着他。

        在这片无边际的黑暗中漫游的里德尔伸出手,五指张开,似有若无地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

        “妈妈……”他像个婴孩般呀呀呼唤着。

        当然,现在正在顾影自怜的汤姆·里德尔并不知道阿波罗已经回到了宿舍,否则他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阿波罗听见了旁边帷帐里传来的喑咽和啜泣,这个心地善良、同他名字里的神明一样充满活力与友爱的红发男孩此刻对他内敛孤僻的室友的理解和同情又进了一步。

        注:

        1雅辛托斯:希腊神话中太阳神阿波罗最宠爱的美少年。这里只是一个玩笑,本文除了ggad全员异性恋!!!

        2里德尔的官设博格特为自己的尸体,但本文为了戏剧性改成墓碑。此桥段显然来自fb2,也不知道变形课教师邓布利多为什么给纽特上黑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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