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祇泽累到在沈煜怀里，把力量分给动物，治愈它们残缺的身躯耗费了太多灵力。

        不过有灵气的加持下，相信它们过不了多久便能重新恢复。

        它们每一刻都在忍受痛苦，既然祇泽遇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至于因此而丧命的人，他们自己的因果报应，他管那么多做什么？

        祇泽在沈煜怀里朦朦胧胧地睁开眼，撒娇道：“额头好痒。”

        沈煜跟他用额头蹭了蹭，对空衍说道；“他这段时间老是不舒服，而且灵力波动较大。”

        车里只有他们云煦空衍，他们四人一辆车，空衍闭眼在识海里翻找，片刻后，眼睛突然睁开，狐狸眼弯弯，“好事啊！”

        说完后就神神秘秘地闭上眼，吊人胃口似的，不再出声了。

        沈煜心里也有一个猜测，倒也没有太过担心，只时时刻刻都关注着祇泽的灵力，还不准他离自己太远。

        夜晚，吃完饭后几人闲聊，说起海城，伍大道：“听说那边建立了好几个基地，不过有一个地方倒是挺特别的，去海城的女人都是朝那地儿投奔的，男人都避而远之。”

        他挠挠头，笑道：“嘿嘿，俺们不会说这话，是肖寿跟俺说的。”

        肖寿腼腆地笑了笑，仍然是没说话。

        越靠近海城，祇泽就越来越黏人，很没有安全感，整天窝在沈煜怀里，恹恹地，空衍和云煦轮流开车。

        他们一路遇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是冲着大城市投奔去的，生活太艰难了，断水断电，小城市完全被植物占领，食物寻找也很艰难，唯有去大城市，方能有一线生机。

        气温持续攀升，省着油不开空调的车，里面的人热得汗流浃背，一直干旱着，不下雨，水资源也格外珍贵，路上甚至有太过炎热而造成汽车自燃的情况出现。

        沈煜他们已经行驶了大半个月了，路上所遇争执频发，各种打劫手段层出不穷，人性的恶在道德与法治的崩坏□□现得淋漓尽致。

        史书所记载“岁大饥、人相食”并非恫吓后人，实在是再平淡朴实不过的记录，所有在现代社会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末世后发生后都变得平淡无奇，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发生，将历史重演，即便还没到达物质如此匮乏的地步。

        金芝荷等人的世界观被不断刷新，忍受着文明飘零破碎般的煎熬，每到夜晚接受道德的拷问，灵魂的试探，无论是季冬安还是金芝荷，都有一颗毕业后投身建设祖国，希望国家更加繁荣富强的心，这对他们来时，更是不可言说的沉重。

        本来拥有无限可能对未来充满期待的他们，此刻，那颗饱经风霜苍老的心该何去何从？

        已经不能再等了，祇泽身上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同他初次见祇泽时模样。

        “你们先走，祇泽这样不能被人看见。”沈煜神色凝重。

        空衍踩下刹车，果断说道：“行，我们在‘阳光’基地附近等你。”

        目之所及就是，大大的“阳光”两个字挂在围墙门口，他们已经到达海城，在热武器的轰炸下，城市居住权得以保留。

        空衍与云煦坐进了季冬安的车，伍大两人依旧跟在车后，季冬安瞧沈煜把车往回开，问道：“煜哥他们不会走远吧？”他怕走散了，现在通讯断了，不好联系。

        空衍抹了把汗，就从车上下来那么一会儿，就开始出汗了，“放心，走不丢。”

        沈煜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从后视镜看了眼躺在后座的祇泽，锁好车门，拔出枪，在四周观察，又勘察一番地形，这是一条小路，前方被堵死，几乎没有人会走这条路，心里有底，沈煜便回车上，刚打开后座车门，祇泽便泪眼朦胧地扑上来，跪坐在软垫上搂住沈煜脖子，“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煜被紧紧搂着，轻拍他的背，抱歉道：“我出去看了一下。”

        他又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后，钻进车，把车门从里锁死。

        祇泽灵气波动越来越大，他现在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上要发生什么，在问了沈煜之后，两人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祇泽就恢复长发，显出鹿角，指着鹿角皱着鼻子说道：“痒”

        沈煜伸手替他揉了揉，面色担忧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祇泽抱着他的腰，仰头说道：“没有啦。”

        空间无风，而水面荡漾一层层波纹，祇泽身上灵力流淌速度加快，仿佛要冲破某种禁锢。

        祇泽推开沈煜，瞧了瞧水潭，说道：“不用担心我。”便踏进水中。

        沈煜并未靠近水潭，灵力波动太强，他强行停留在原地反倒会影响祇泽。

        他手指握拳，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潭。

        空间里没有白天黑夜，但沈煜知道，现在外面应该是夜晚了。

        除了水潭最初的波动，水面一片宁静，整个空间安静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仍然维持这个姿势，像一个守望者。

        场景变换，空间倏地转换成黑夜，莹莹蓝光从水潭深处透出，一个青年从湖底升至半空。

        青年停在水潭上空，月白长袍点缀着星星点点的蓝色光点，银白长发及至脚踝，身如玉树，双目半阖，鹿角完全成型，真正的天人之姿。

        是成年后的祇泽。

        他双眼完全睁开，里面没有任何波动，

        沈煜拳头握紧，不知是不是在原地站久了，没有丝毫动作，只静静地盯着神明从空中降下，光脚踩在草地，一步步向他走来，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底呈现的爱慕。

        祇泽走到距离沈煜五步远，便停了下来，皱着鼻子，瘪嘴道：“沈煜，你坏。”

        沈煜垂在身侧的拳头蓦地松开，几步上前，揽着祇泽的腰，含住两片唇瓣。

        又是长长的一吻。

        沈煜打量眼前的青年，气质变得内敛，身量拔高，五官完全长开，与沈煜站在一起，绝不会再有人说是他的弟弟，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质。

        嗓音不再脆生生的，反而变得温润，所以当他用这种嗓音唤道“煜弟哥哥”时，沈煜移开头，不去看他。

        其中的情意缠绵辗转，丝丝缕缕地沁到了沈煜心底。

        祇泽伸手勾着沈煜小指，轻轻一笑道：“哥哥，我已经彻底成年了。”

        声音是男人的特有的低沉磁性，所以，更加撩人心弦。

        沈煜动了动喉咙。

        祇泽心底松了口气，他怕自己变化太大，沈煜不能习惯，经历了好一番挣扎才从水里出来。

        他如今靠近沈煜，不必再仰头，伸手环住沈煜的腰，轻轻在他喉结咬了一口。

        沈煜闭了闭眼，捧着他的头，眼眸里全是认真，声音喑哑地问道：“可以吗，阿泽。”

        回应他的是祇泽送上的虔诚一吻，仿佛献祭，月白长袍滑落在地。

        缠绵至极。

        不知过了几日，祇泽才把空间换成白昼。

        沈煜轻柔，过了一会儿才问道：“阿泽，累不累？”

        祇泽伸手替他把背后比较严重的抓痕消除，声音沙哑地回道：“不累，还可以再……”

        沈煜堵住他的嘴，埋在颈窝笑道：“阿泽，我们该出去了。”

        祇泽戳了戳沈煜腹肌，他不该说自己肚子软软的很好摸。

        沈煜替他穿好衣服，都是他的码，如今套在祇泽身上，不再像最初那样空荡荡地让人心疼。

        祇泽嗅了嗅，满意地任由沈煜摆弄，只要是沈煜的，他都喜欢。

        沈煜走到水潭边，伸手试了试，发现水潭的灵气淡了很多。

        祇泽把下巴搁在他肩上，说道：“这是我降生时才出现的水潭，里面的灵气供我成年后便会渐渐散去啦。”

        沈煜转过身，与他十指相扣，问道：“阿泽，他们曾经，对你做了什么？”

        祇泽瞄了沈煜一眼，低下头，嗫嚅道：“你都知道啦。”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当时被封在水底，每天会有抽取水的机器“呼呼呼”地响，他们每天会放水管下来，开始时是一根，后面越来越多。”

        “水潭灵气被消耗，很快就会干涸，我很害怕，就用灵力维持着，不过后来也支撑不住啦。”

        “还好空衍来了，他把封印解掉后，我就跟他说了再见。”

        曾经深埋在心底的恐惧被祇泽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沈煜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所以这一世的祇泽迟迟不能成年，是因为上一世消耗太多，曾经受过的伤害不会因为世界倒推重来而消散。

        祇泽学着沈煜曾经那样揉揉他的头，笑道：“都过去啦。”

        而后眼里闪过一抹狡黠，咳咳两声说道：“要是你心疼我，晚上就让我吃兔兔！”

        沈煜眼里带着愧疚，低声道：“是我弄太久了，不过，你嗓子不舒服，还不能吃辣，要不然清淡一点？”

        祇泽瘪瘪嘴说道：“好嘛。”

        祇泽躺在摇椅上，目光追着沈煜忙上忙下的背影，美滋滋地喝着雪梨水，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最初是带着担忧，想要和沈煜肌肤相亲来确认，不过渐渐地食髓知味，食色性也。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心道沈煜还是太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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