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怒闯县衙
音落，方棠顿感后背一阵阴风扫过，赶忙甩头否认：“才不是！我对美人你可是一心一意的！”
赵朝宗无语，心道：又来了。于是径直转身下楼，从后门离开。
方棠立刻追上去，在赵朝宗耳边继续喋喋不休。
“只不过要论嫌疑，栀子那丫头以及和她相好的那个小儒生，岂非同样有嫌疑？这曹老头问都不问清楚，便自作主张将人收押，怕是要捅大篓子咯——”
方棠抱着手肘往前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赵朝宗不解其意。
只见方棠抿嘴坏笑一下，故意卖弄关子，朝他勾了勾食指。
“美人，你靠近些，本大爷便告诉你一则全清河郡人都知道的秘闻。”
赵朝宗看对方那一副欠揍的德性，忍不住白眼翻上了天，兀自加快脚步往落脚的驿站走去。
“大家都知道的事算什么秘密，不听。”
诱惑不成，方棠立刻改变策略！
小跑着贴上前去，磨耳根子道：“诶别生气嘛！我说，我说。美人你听一听呗？”
见他目视前方，压根不搭理自己，便当他是默认了。
方棠将双手扒在赵朝宗肩上，凑到他耳朵边，然后刻意压低嗓音，故作神秘的氛围。
“传闻呐，那回春堂的萧大夫和平西侯府的世子，两人是断袖之交，还曾在上元节一同放过许愿的河灯，灯上写着对方的名字……”
说到这儿，方棠突然灵机一动。
“不如改天咱俩也一起去放个灯吧！”
赵朝宗侧过脸，瞟了一眼肩上那只蠢蠢欲动的爪子，啪的一下，无情地拍开。
然后立刻后退一步，划清界限。
“要去你自个儿去，本官可跟你这小毛贼没半点关系。”
……
两个时辰后。
县衙内。
曹县令和师爷两人团团抱住，躲在公堂案桌下，两股战战，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紧闭的县衙大门，随时准备着门一破就跑路！
砰砰砰的砸门声如同一击击重锤，砸在曹县令的心脏上，他和师爷都一副见到活阎王似的表情，大气不敢出一下。
只能强忍住牙关颤抖，派衙役翻墙出去找救兵，“快……快点去……去找赵少卿……”
并在心里暗暗祈祷着，千万要赶得上啊！
然而……
啪！
锁门的横木骤然断裂！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见两扇沉重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衙役们慌张往公堂上退，没人有胆子上前阻拦。
一个青年男子的呵斥声传来：“曹汝格你给小爷麻溜儿的滚出来！赶动本世子的人，看来是埋怨我太久没来你这儿光顾了啊！”
说罢，冷剑落下。
当场砍断了陈列于公堂上的一排刑杖。
最后将剑尖指向桌子底下的两人，威喝道：“我就数三个数，出来！”
“一——”
“……”曹县令和师爷抖抖抖。
“二——”
“……”曹县令和师爷面面相觑。
“三——”
“别！我们出来！出来……刀剑无眼，世子您千万当心……”
认怂能保一时命，曹县令和师爷彼此对视一眼，立马选择相互搀扶着从案桌下爬出来，却并不敢靠近来人。
毕竟下令抓人的不是师爷，于是他鼓起胆子，哆哆嗦嗦地劝来人收起兵刃，万事都好商量嘛。
可对方却并不打算浪费时间。
一挥手道：“没什么好商量的，小爷也不难为你，把萧见欢放了，我就走。”
“这个……怕是……”
曹县令眼尾的皱纹挂着干笑，双手紧张地摩挲，一个字恨不得掰成一百个字的长度来讲。心想，那该死的衙役腿脚怎么那么慢！
师爷倒还算机灵，连忙端来一碗冰镇酸梅汤，递给手握长剑的锦衣男子，安抚他激动暴躁的情绪。
“世子息怒。这大热天的，您不如先坐下喝口凉的，败败火。”
同时强装镇定，东扯西扯，弱弱的讲些没用的话，以此来拖延时间，希望能抗到赵少卿赶到……
“您看，您父亲平西侯也是吃皇家粮的，也知道官府办事的规矩。一旦走完流程，我们曹县令亲自送萧大夫回去，您看这样可好？”
曹县令立刻点头附和：“是是是，我亲自送！必须亲自送！”
两人把姿态放到最低， 奈何对方是个硬茬。
只见那世子嘴角一勾，一字一顿应道：“不、好。”
一副今天见不到人，就赖着不走的架势。
曹县令愁眉苦脸，心中叫苦不迭，怎么就让他招惹上这位小祖宗了呢？
偏偏人家亲爹战功赫赫，是陛下亲封的“平西侯”，在自己的封地上有便宜行事之权，他一个小县令，又能奈侯府世子如何？
正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世子等不及了，突然扬手摔了酸梅汤碗，显然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反正本世子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无论死的人是谁，萧见欢都不可能是凶手！否则，我齐煜此生便孤独终老！”
音落，曹县令和师爷不约而同脸色大变：“哎呀小祖宗，您怎么可以如此咒自己呢……这可是……”
“齐煜！不许胡闹！”
这时，一个自带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曹县令闻声，顿时松了口大气，急忙和师爷一起躲到来人身后，寻求庇护。
“赵少卿呐，您和方小哥可算是来了……”
他张口就向赵朝宗诉苦道：“在下区区一个芝麻小官，哪里顶得住平西侯世子的雷霆之怒啊？实在是万般无奈，否则也不敢劳您大驾前来相劝了。”
齐煜回头。
满脸写着烦闷，脱口就欲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教训小爷？
怎料，骤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一秒便唤醒了他体内深埋的恐怖回忆……
“你！”
齐煜惊在当场，瞪大眼睛仔细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你怎会出宫来清河郡？是不是陛——”
话未说完，就被赵朝宗一巴掌虚呼而过。
“可闭嘴吧你。”
语气之严厉，就像君王训导下臣，父亲教育儿子。
在方棠的印象中，赵朝宗对外人永远都是礼数周到的，而对面的人话还没说完，他就匆忙打断，这还是第一次。
仿佛不想这位平西侯世子道出什么秘密似的。
难道是赵朝宗的身份背后，另有隐情？
否则如何解释上一秒还嚣张狂妄的侯府世子，一见到赵朝宗时，就像老鼠见到猫，气焰瞬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见赵朝宗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上前接过齐煜手中的宝剑，插回他腰间剑鞘内。
“你这家伙，打小就口无遮拦，任性妄为，平西侯爱子如命管不了你，所以你便嚣张到来这公堂重地肆意撒野了？当真以为这天底下没人管得了你？”
他这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齐煜心虚地避开赵朝宗的眼神，默默咽了下口喉头，然后强作无所谓地一挑眉，黑着脸瞪曹县令。
“反正，能管住我的人，现在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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