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的是轻砚
那一瞬间，各种浓烈的情绪让她几欲作呕。
她直接退了出来，睁开眼，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微微发白。
“母亲怎么了？可是共感到不好的情绪？”
姜岐嗯了声。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直到现在才教母亲共感的原因，共感好处很多，但坏处更多，共感一旦打开，同族之间都会有微弱感应。
若是哪个同族的情绪过于浓烈，甚至都不用母亲附身，它的情绪便能共感给母亲。”
姜岐一怔。
瞬间想到在凤澜界时感觉到的那股同样绝望怨恨的情绪。
“母亲既然受不了，还是别打开了，我来帮母亲关闭吧。”
可姜岐却摇了摇头。
“不，就这样吧。”
说罢，她再次闭上眼睛，寻找到那个最微弱的光点。
这一次，她有了心理准备，没有被那浓重绝望的情绪给吓到，也仔仔细细的去感受。
她似乎是附身到了一个气息微弱苟延残喘的寒渊之魔身上，这个寒渊之魔的身体正在被各种虫蛇啃食。
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爬满了虫，那些虫从她的口鼻眼耳往里钻，密密麻麻，令人绝望。
这个寒渊之魔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想要看清身处哪里，可是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已经一片模糊。
姜岐感受了下，发现这个寒渊之魔体内的寒渊之气很少，她感到不解，按理说，这么少的寒渊之气，被虫蛇这般啃食，早就应该死了，可这个寒渊之魔仿佛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吊着它的一口气。
让它想死都死不了，就这么苟延残喘。
怪不得它会觉得绝望以及怨恨。
不过看样子这个寒渊之魔就算吊着气也活不了多久了，与其这么痛苦的活着，不如，就让它痛苦的死去好了。
正想用寒渊之气，却发现根本不行，这个附身和之前的附身不一样，这个名为共感的附身只能感觉，却无法控制其身体，也无法控制寒渊之气。
而这时，她察觉到寒渊之魔的嘴巴微微张开。
“呃……救……救……”
救……
它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它在向她求救，强烈的生的希望自心底涌起。
姜岐沉默了下。
随即，收回了自己的共感，睁开眼看向小白。
“我能知道这些光亮的位置所在吗？”
“能。”
接下来，小白又教了她如何得知这些光亮的具体位置，因此，姜岐也得知了这只寒渊之魔所处之处。
黑山。
得知这个信息后，姜岐神情倏地一冷。
黑山这个地方，她知道，万虫窟便在那里，所以，那个寒渊之魔应该就是被扔进了万虫窟。
没想到这一次没有了褚轻砚，还是会有人被扔进万虫窟……
不。
不一定。
万一这个寒渊之魔，就是轻砚呢？
她记得在原文中，那个魔修曾说，像褚轻砚这么浓重的怨气，属实稀少，已经百年未见了，而褚轻砚的确是中了寒渊之气……
小白见姜岐神色越来越慌张，一脸不解：“母亲？”
姜岐收回思绪。
“万虫窟离这里有多远？”
“十日左右。”顿了下，“若是我的话，大概五日左右。”
“你能带我五日内到达吗？”
小白一笑：“当然，母亲不论要求小白什么，小白都会尽力做到。”
“谢谢。”
姜岐真心实意的道谢。
从最开始，她不愿意小白叫她母亲，加上觉得他三观极歪，便不愿意与之相处，可说实话，小白除此之外，最大的优点便是听她的话。
似乎只要是她的话，不论是什么，他都会答应。
小白听到这话，笑容更加大了，一大，便有些晃眼睛，心也跳的有些快。
姜岐：“……你能不能不要在对我释放什么魅惑之术了？”
小白眨眨眼。
“可是母亲，这是我无法控制的啊。”
“……”算了，以后少和小白对视吧，虽然对她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但是她的确不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不论放到任何一个人身上，只怕都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
的确有些可怕了。
甚至比荀声这个狐族天生自带的魅惑术还要可怕。
想到荀声，姜岐怔了下。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初。
“带我去吧。”
“现在还不行。”
姜岐皱眉：“为何？”
“之前为了恢复全部记忆，寒渊之气用的有些多。”
“那还要多久？”
“大概半日左右。”
半日，那还行，姜岐松了口气，如果是两日以上，她恐怕根本等不了。
小白见此，不由得有些疑惑：“母亲，那个寒渊之魔，是你重要的人吗？”
重要吗？
“重要。”
小白哦了声，不知想到什么，问她：“那母亲，以后若是我也遇到危险，你会不顾一切来救我吗？”
姜岐看着小白一脸希冀的模样，他看起来似乎就是个希望得到母亲喜欢的普通孩子。
虽然他真正的母亲不是她。
“自然，你遇到危险，我也会来救你。”
“母亲，我很高兴。”小白小心翼翼地朝她贴近了些，见她没反应，头歪靠到她的肩膀，姜岐只觉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没有推开。
也不过是个渴望爱的孩子罢了，她想。
哪怕这个孩子可能活了上万年。
六日后，黑山。
黑山，山如其名，远远看去就是个黑漆漆的山，这是因为这里的土不知道为何发生了异变，变成黑色，而这里算是偏僻之处，四周不说没有什么城，连凡人村落都没有。
姜岐顺着指引，朝万虫窟走去。
只是一路上并不顺利，那个魔修他在万虫窟四周设置了阻碍。
姜岐一掌拍散朝她袭来的怨魂。
小白出声道：“母亲，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神识铺开，并没有发现那个魔修的踪影，将这些拦在面前的怨恨拍散，姜岐终于看到万虫窟。
无数虫蛇遍布在深窟中，根本瞧不见里边儿有什么人。
但神识却能看到。
真的是轻砚。
深窟之下，褚轻砚早就不成人形了，几乎大半个身体都露出了森森白古，虫蛇盘旋在血肉上，不断吮吸着。
这一瞬间，怒火自心底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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