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母亲不要我了吗
更加严重的是，由于褚轻砚被寒渊之气侵蚀，他的灵根由虚化实，也已经被虫蛇啃咬大半。
姜岐想也没想，直接下了深窟。
那些虫蛇便朝着她涌来。
这些都是低级的虫蛇，连妖兽都算不上，姜岐轻易的就把它们给弄死了。
随即抱起早就不成人样的褚轻砚。
“轻砚，醒醒。”
可是褚轻砚明明睁着眼睛，却双眼无神，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他的眼球上，甚至还趴着一个细小的虫子。
太小了，根本无法用手捻。
姜岐便用寒渊之气弄了出来，她查探了下褚轻砚的情况，气息非常的微弱，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般。
这时，小白也下来了。
看到褚轻砚的模样，略微诧异了下，随即摇头：“没救了。”
姜岐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不。”她紧紧抱着褚轻砚，“有救，他还有救。”
脑海中划过曾经在褚家时，与褚轻砚相处的那些画面，从最开始的抗拒，到最后的接受，又到后来得知他做的那些事后心底的冰冷。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就像他说的，他有什么错？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活下去。
可是，上天却似乎偏不如他的意，让他在品尝完所有的痛苦后，在无尽的绝望恐惧和怨恨中死去。
“轻砚，你别死，我来救你了。”姜岐声音哽咽。
看着褚轻砚破碎不堪，大部分血肉已无白骨森森的模样，心底再一次涌起无力感。
可是紧接着，那股无力感被她压下去。
“一定有办法，小白，带我上去吧。”
上去后，姜岐便直接拿出云舟，抱着褚轻砚上了云舟，姜岐把她平放在云舟上，给他喂了颗灵丹。
可是没用。
现在褚轻砚的身体就像是四处漏风的墙，再多的灵丹也没有用。
姜岐便朝他体内输入寒渊之气，可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灵力，寒渊之气也没有任何用。
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难道，真的救不活了吗？
这时，小白咦了声：“鸿蒙仙气？”
姜岐一怔。
是了，先天玉璧内，有一缕鸿蒙仙气，据说炼化之后，可保肉身不坏。
可是为什么，炼化了鸿蒙仙气，肉身却还是坏了？
只见小白蹲下身仔细查探了下，“果然是鸿蒙仙气，只是为何只有半缕？”
“半缕？”
小白指了指肋骨之处，白骨上那泛着淡淡的紫色。
“可惜了，若是一缕，就有救，半缕的话……”
“半缕没救了？”
“也不是没救，只是希望渺茫，而且，就算活下来，以后也不能作为人活着了，也无法修炼。”
知道姜岐想救他，小白问道：“母亲，不能作为人活着，无法修炼，他愿意吗？”
姜岐想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愿意。”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褚轻砚有多想活，至于不能作为人活着他愿不愿意这种事情，活了，才能说。
“那就把他带到族地去罢，只是，还是要看到达的时候他还有没有活着。”
听到这话，姜岐的心不免又是一沉。
不过好在到达寒渊深处的时候，褚轻砚依旧还有一口气，虽然知道这中间有鸿蒙仙气的原因在，但姜岐还是觉得，褚轻砚的生命力很顽强。
褚轻砚被小白带到了巨树内。
姜岐原本想跟进去，小白却制止了，姜岐只好在外边儿等着。
一个月后。
小白从巨树内出来，不知是不是姜岐的错觉，她总觉得小白的嘴唇好像变得苍白了许多，整个人仿佛也瘦了许多。
但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朝姜岐笑了笑。
“母亲，他醒了，你进来看罢。”
姜岐走进去，巨树内此时散发着莹莹绿光，跟着小白往前。
远远地，便瞧见那一团白色的亮光，姜岐心底隐隐有个猜测，这团亮光便是褚轻砚。
待走近一看，果然。
是她记忆中褚轻砚的脸，精致秀气，只是头发变成了如同小白一样的白色，皮肤看起来也白到发光，白到透明，他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般。
“你不是说他醒了吗？”
话音落，便见褚轻砚睫羽微颤，随即睁开眼。
姜岐下意识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轻砚，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
褚轻砚神色未变，眼中也没有任何情绪。
一种古怪自姜岐心底腾起。
为什么，她会觉得奇怪？
就在这时，褚轻砚回道：“前辈，我还好。”
声音同他的表情一样，没有任何起伏。
姜岐不由得看向小白。
小白这才缓缓出声：“我用我的血肉填补他身体空缺之处，因此他现在算是半个魇魔，他虽然还保留有记忆，但情绪以及性格行为却会与寒渊之魔接近，寒渊之魔是没有多少情绪的。”
若是有，大概也只有狂躁，而曾经那些无比想活下去的念头，也自此从他的脑海中消失。
姜岐听懂了，却有些无法接受。
“那他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情绪了？”
只保留有记忆和脸，却没有表情没有情绪。
这样，还算是褚轻砚吗？
她觉得，不算，这就像是个躯壳，她甚至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他是褚轻砚。
“母亲为何要小瞧魇魔的血肉。”小白微微一笑，“虽然只算是半个魇魔，但魇魔该有的他都会有，只是可能能力要稍微差一些罢了。”
“什么意思？”
“他现在就是个拥有记忆的新生魇魔，作为新生儿，自然是没有什么情绪表情的，但随着时间推移，或者是母亲教他，他慢慢的，自然就会了，他本身就有记忆，这是先天优势，想要恢复到以前那样，其实很简单。”
听到这话，姜岐这才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把褚轻砚当个婴儿看待，只要教他，等他学会了，再与记忆融会贯通，那么以前的那个褚轻砚自然就会回来了。
她看了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的褚轻砚。
“我还有事情没处理，你这段时间帮我看着他……”
话音未落，小白便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母亲不要我了吗？”
姜岐：“……不是，算了，你们两个跟我一起过去吧。”
就这样，姜岐带着褚轻砚和小白回了越家。
刚一回去，越里急匆匆找来。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就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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