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各方反应 上
有城主背书盖棺定论，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围观者如鸟散，趁乱入屋窃物者已被士兵扣押。
金老爷脸色铁青，三角眼向四方扫射片刻，就一言不发带着护卫匆匆往外走。其余亡者家属亲人不管相信与否，无人敢有异议，有愤怒、有哀叹、有低语、有抹泪，三人相扶五人为伴相继离开。
古大康回到家里，洗完手拿起摆在香案上的赤鸡就啃。
今天所行之事他早有预案，所有祭拜物品都备齐，既是圆了他离开的原因，也是向原身父亲和爷爷做最后的告别。从此刻开始，他就要做回他自己了。所以，就算没有周玉衡提起他父亲，他一样会找这样的理由先离开。
而赤鸡，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晚餐，他清楚，从明天起，他就是个流离失所的人，他一想到这个头痛病都快要复发，他现在就是一个小屁孩，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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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所为，简单粗暴，就是为了打徐家人一个措手不及，达到他的目的。
他目的有两个，一是让徐家人和周玉衡成为凶手嫌疑人，这样他就有借口不得不离开，脱离他们的掌控；二是试探徐家的实力，看看是否还有高手，就如同把一块大石砸进蛇窟里，看看是否可以砸出大蛇来，以便他事后便宜行事。
其过程很简单，他冲进徐氏屠宰场后院后，从丫鬟口中诈到周玉衡卧房，在金老板护卫进来之前把信封夹进书架上一本书中，特意露出一角，随后他把后院地形环境熟悉了，找个没人茅房进入把门闩上，把假胡须和身上衣服撕碎丢进茅坑冲走，用随身带的皂角把脸上和脖子上染色洗掉，穿上塞在肚子里的青色长袍。外面那么乱，谁会留意他换了模样。
他假胡子是自己做的，所用胶水和染料是到裁缝店改衣服时掌柜送的，他易容后在几处留下过痕迹，他所做之事经不起有心人调查，就是怕有人查到他身上。
“算了，不想了，身体捂了一天太难受，先洗个澡赶紧走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找个地方躲一躲，只要苟到试炼就没事了。我只是个小人物，他们只是想从我身上弄到炼体丹，又不是跟他们有杀父之仇辱妻之恨一定要杀我。”
洗完澡，古大康脸色大变，胸膛猛然升起一团怒火，把他彻底点燃。
他冲洗完身子刚要换上新衣服，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骚味，最后发现是从他肩膀上散发出来的。他以为是没洗干净，又打上皂角仔细搓洗，味道还在，再继续搓洗，最后把皮都搓肿了，那股味道依然还在。
他记起来了，早上周玉衡拍了几下他肩膀，白天屠宰场味道混杂，哪里察觉得到。现在身体清洗干净，院子里空气清新，突然出现异样的味道，显得特别突兀。
古大康突然笑了。
“呵呵呵，老子都准备罢手了，不再计较你们对老子做的腌臜事，连退场仪式都举行了，以后大家大路两头各走一边。老子又没扒了你们祖坟，你们居然一直都没想过放过老子，把老子收敛当懦弱，以为老子没气性，把老子当成面团随意搓揉，既然你们不给老子活路，那老子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老子的暴脾气，看看最后谁先弄死谁！”
他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他知道肩膀上被弄了什么，他是被周玉衡打上记号了。这个世界是可以契约宠物的，远距离人虽然闻不到他身上这股气味，但是有的宠物对一些气味会非常灵敏，只要他没有离开平远城，他就无处藏身。
古大康前世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生长在和平年代却喜欢拳打脚踢之另类，是个喜欢跟人争强斗狠之徒，是个喜欢登高探险之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个谨小慎微安守本分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气性？他一直没表现出本性，只因换了身份和处境不允许他才不得隐藏起来，根子上的不安分又如何会消失。
古大康拿出胶水，用刷子涂抹在肩膀上，又剪下一小撮头发制作假胡须，肩膀上胶水干了，他又重新涂抹……
……
晚上戌时。
天色暗淡，天穹无月。
徐氏屠宰场，白天的闹剧早已结束，仆人们在主人的指挥下正在收拾残局。
周玉衡房间，灯火明亮。
周玉衡和徐阔洋对坐而谈，一条玄色细鳞小蛇盘在周玉衡肩上，口中蛇信不停伸缩。
“衡公子，写信之人已经查明，这就是他的粗略画像，他当时也在场，给你栽赃八九也是他，不过还没查到他的跟脚。”
徐阔洋从怀里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摊开后递给周玉衡。
周玉衡接过画像看了看，随手放到手边桌子上，说道：“做了这样的事还敢抛头露面，多是已经做了伪装，很难找出他本人。现在最大的问题，他虽然是在构陷，可他是如何清楚我们与那些事相关。”
徐阔洋揪着眉头，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炼体丹，又如何知道炼体丹是属于我们的。衡公子，你说炼体丹会不会是他拿了。可也不对啊，他拿到了就应该躲起来，怎么会亲自出面搞出这么大的场面？”
周玉衡用手指敲着椅柄，想了一会说道：“这要等捉到此人，才能得知他目的所在，我们凭空想没用。二叔，你继续跟进此事，不过你要小心行事，炼体丹已经暴露，加上白天之事，现在有很多目光在留意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徐阔洋点点头，接着问道：“是了衡公子，古小子说要搬走了，一直都没发现有异常，要不要处理掉？还是留着继续观看？”
周玉衡想了一会说道：“现在他的事不急，跑不掉的，你就别管了。你以后把精力放在构陷我之人身上，查出他的目的，他说是为了报恩，八九也是假的，不过也不要放过这条线索。”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全力追查此事！”徐阔洋认真回道，犹豫片刻，又问道：“那衡公子，我的炼体丹……”
徐阔洋欲说还休。
周玉衡拧起眉头：“这事比较难处理，把炼体丹找回来已经不大可能。炼体丹丢失虽然错不在你，可也因为了给你送炼体丹，财叔死了，鹕鹏伤痕累累，再跟家里要很难，除非你再弄到老祖宗所需之物。二叔，你也是够倒霉的，都快送到家门了，平时从这条路线来回也没听说有谁受到凶禽袭击的。”
徐阔洋哭丧着脸说道：“八颗炼体丹啊！都还没交到我手中，丢失了也算我的！衡公子，这也太没道理了。上次为了弄到那根千年阴化骨，我命都差点没了，还去找，我就真的没命回来了。”
周玉衡也满腹牢骚：“呵呵，你说没道理，那我呢，不是为了帮你找回炼体丹，我会在这个破落地呆这么久吗？早就回靖安城了。现在好了，东西没找回还弄了一身骚，回去后还不知被家里那些想看我笑话的家伙如何耻笑呢！”
徐阔洋如同失去精气神，头耷拉下来。
周玉衡看到他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谁让他碰到这样的倒霉事，不过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二叔，你心真大，现在还想着炼体丹啊，你要清楚我们现在的状况，你通知我小姨夫没有？他又说什么时候回来？”
徐阔洋抬起头回道：“已经通知了，他回话说晚点就会回来。”
周玉衡提醒道：“金老板才是最大麻烦，他是个枭雄，你等下要安排好人手，做好防卫，我怕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徐阔洋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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