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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分手


  二月中旬,新疆雪豹的拍摄告一段落,时晴回到鹏城,助理阿瑞来接的机,她连家都没回,直接回了工作室,花语烟见到她吓了一跳,叫嚷着说她瘦了。
  “没,是变成肌肉了。”跟拍野生动物是体力活,她这段时间身体倒是练出来了。
  因为太忙,雪茄养在花语烟家,时晴并没有把它接回家,又过了一星期,她挤出一下午的时间去机场接白嘉宴。
  这段时间她深思熟虑,打算挑个合适的时机和他说分手,总不好再继续耽误他下去。不料接机时却接到了两个人,俞亚东竟然也跟着来了。
  白嘉宴看着比临走前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脾性也不如从前活泼,仿佛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一见着时晴就耷拉着眼腻在她身上,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当着俞亚东的面,时晴没敢多问,刚想问是送白嘉宴回学校还是怎么,俞亚东就开口了:“时小姐,让嘉宴在您那住几天,可以吗?”
  时晴瞧着白嘉宴这个状态也不敢说不行,到最后竟是俞亚东开车,白嘉宴拉着她在后座说话,还靠着她的肩膀睡了过去。
  进了家门,白嘉宴就甩开鞋子钻进卧室,时晴给他掖了掖被角后就出来了,俞亚东正在看茶几上白嘉宴和雪茄合照的相框。
  “俞先生,请坐。”时晴给他倒了杯热水。
  俞亚东把相框放回原处,说道:“其实嘉宴并不喜欢猫,他还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只,这小子见着都绕道走,还不许猫进他房间,说那东西总是掉毛。”
  时晴有些意外,白嘉宴和雪茄从一见面就相处得很好,甚至比她还喜欢给雪茄添置玩具,但俞亚东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是随口唠家常。
  时晴三两拨千金,笑了笑说:“确实有些掉毛,勤打理就好。”
  俞亚东见她不接招,索性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时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和嘉宴说分手?”
  时晴眉头微皱,她确实有意和白嘉宴分手,但是被俞亚东三番两次警告还是让她很不舒服,便回道:“这跟您似乎没有关系,我们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俞亚东却笑了,他半靠着沙发背说:“你误会了,我这趟过来,是希望你短期内不要和嘉宴提分手。”
  “什么?”时晴有些懵,不知道俞亚东究竟出的什么招。
  俞亚东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冷冷看着时晴,“过年期间,时小姐和前男友在新疆玩儿的愉快吗?”
  时晴脸色陡然一变,咬牙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俞亚东语气淡然,却有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威严,“时小姐,你和前男友相会的时候,嘉宴却因为祖父去世深受打击,可他还是怕打扰你工作什么都不说,一直瞒着你,这段时间他状态很不对劲,你作为他的恋人,没有察觉到吗?”
  “我……”时晴有心解释,却最终没说出,俞亚东的话没错,白嘉宴这段时间和她通话的频率很少,也不如从前活泼,她曾觉出不大对劲,可工作太忙,就被她忽略了。
  她皱着眉道:“抱歉,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您这一趟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这个吧?”
  “当然。”俞亚东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个文件袋,递到时晴面前的茶几上,淡淡道:“时小姐,看看吧。”
  时晴一脸莫名地打开,拿出一沓十几页的纸,越往下看,脸色越差,看到最后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这是她从小到大所有的资料。细到她小学一年级期末考试多少分,大到姚芷娴和她在血源上的母女关系,事无巨细,甚至连晴语从创始以来所有明面上的资料都有,更别提周冬忍和她发生的所有事情。
  时晴捏着纸的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她猛地把这堆东西摔到地上,怒目瞪着俞亚东,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想干嘛!”
  俞亚东理了理钻石袖扣,雷打不动的保持着浅浅的笑,“时小姐,请你理解一个父亲的爱子之心,嘉宴情况特殊,我希望你对他多用些心,你们俩之间,只有他说结束,才算是结束。”
  时晴压着火,绷着脸回:“俞先生未免太不讲理,正话反话都让您说了,分手与否您也想替我们做主,即便是白嘉宴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这个权利!”
  俞亚东看着时晴,不急不缓地回:“他亲生父亲没有,我有。时小姐,您的工作室创建到如今并不容易,现下正是关键期,想来你也不想到此为止吧?”
  “俞亚东!”时晴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人了,气得手都发抖。
  俞亚东却啧了一声,笑道:“除了嘉宴,好多年没有人连名带姓地叫过我了,感觉不算坏,时小姐,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会做聪明的选择。”
  说完,俞亚东并不听时晴的回答,起身欲走,到了玄关口又交代一句:“嘉宴还没吃饭,不要让他睡太久。”
  时晴忍了又忍才没把门口的那个花瓶砸他脑袋上,终于体会到了白嘉宴恨恨地说俞亚东是“老狐狸”时的心情。
  气归气,时晴并没有理由把火烧到白嘉宴身上,他状况不佳,时晴不是不心疼,趁他睡得正熟去了趟超市,买了条新鲜的鱼回来给他煲汤,先用油煎,再放置与砂锅内加辅料,煲得奶白时进卧室叫白嘉宴起床。
  他抱着时晴的枕头睡得昏天暗地,被叫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见到时晴就松开枕头去抱她,哑着嗓子说想她。
  时晴帮他把卫衣穿好,牵着他的手把他按在饭桌前坐下,从砂锅里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就跟养儿子似的,处处留心。
  白嘉宴一口气喝了半碗,才放下汤匙,对时晴说:“我姥爷去世了。”
  时晴隔着桌子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回:“俞先生跟我说了,嘉嘉,你还好吗?”
  白嘉宴低着头,良久,眼泪大颗大颗落在碗里,哭着说:“不好……我一点儿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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