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有用的，让我多抱抱你
回忆起过往那些事，贺言有些惆怅。
秋城曾经确确实实伤害了他，后来，他也以牙还牙伤害了回去，他们两个人都像一个疯子。
贺言走了一会神，而站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盯着他的脸看，等待着他下一句的费礼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在扑通扑通地跳，仿佛一脚踩在了悬崖边上，让他不安，特别是贺言突然沉默下来。
“贺，贺言……”费礼小声叫了一句，他也分不清贺言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是不是回忆起过去的事情，突然难过生气了，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样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开心了？”
他看着贺言的表情，目光淡淡的，双眼有些悠远，仿佛隔着漫长的时光，望眼欲穿了什么，悲伤渐渐地爬上了他的双眼里，让费礼的不安和心疼又浓烈了，轻轻伸手戳了戳他：“……贺言？”
“……啊？”贺言被他一戳以及他的声音给叫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脑海里关于曾经的画面渐渐散去，人却还有点晕乎乎的，看着他面前正睁着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看着他的秋城，紧张又不安。
秋城眼前的面孔跟跟几年前尚且青涩的面孔渐渐地重叠在一起，只是那个时候的秋城跟这个时候的秋城是不一样的，那时的秋城双眼里满是固执疯狂，以及冷漠，而现在更多的却是温柔。
“……你怎么样了？”费礼见他这样盯着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差点都想伸手摸一摸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莫名其妙地挺直了腰，愣愣地问，“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你怎么这么……”
“……啊，没有。”贺言有点木然地说。
费礼那颗仿佛悬在悬崖边上的心终于慢慢地往下松了一点，语气温和道：“那你是不是想到过往的什么其他事情，然后心情不太好了，你……”
他看了看贺言脸色，依旧是不太好，有点惆怅悲伤的样子，费礼轻声问：“是不是不开心？”
“……还好，也没有不开心。”贺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晃了晃头，努力把脑袋里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给晃出去，淡淡地笑道，“只不过关于过去的事情太多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突然间回忆起来，心情就惆怅了。”
费礼一听就伸手落在他的后背上，温柔地拍了拍几下，欲言又止，又轻轻吐一口气：“如果有太多不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免得你不好受。”
“也还好，都那么多年了，要是不好受，我也不会过来了，”贺言淡淡地笑了笑，又看看他，“你呢？真的没有想起什么来么？这里好歹留下不少属于你的回忆，我还以为你来这么好歹能够想起些什么来，看来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费礼安抚似的拍在贺言背上的手渐渐地落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搂着他的腰，站在他的身边，目光环顾过四周，淡淡地笑了笑，有点无奈：“就是觉得熟悉，很熟悉，很熟悉……仿佛能够想象自己当年待在这宅子里时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贺言就替他接上了：“可是却偏偏想不起来了，除了熟悉意外，记忆仿佛是断片的，回忆不起来，一切都是模糊的，对么？”
“对。”费礼点了点头。
“那你就不想了，干脆当个傻子算了。”贺言啧了一声，伸手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费礼“噗嗤”地笑了一声，怕自己太高了，贺言不管是伸手拍他的头还是顺便摸一摸他的头都不太方便，于是他主动把自己的脑袋放低一点，在贺言的手心里蹭了蹭几下，笑着说：“也行啊，当傻子你喜欢么，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可以了。”
“一边去，谁要喜欢了。”贺言笑着在他头发上胡乱抓了抓几下，由于秋城头发太柔软了，摸着手感还挺好的，于是贺言又没忍住像摸狗头似的胡乱摸摸，把费礼的头发摸得一团乱才松手。
松手后他发现费礼正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还特别乖地把头放低点让他摸，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立即干咳几声：“一点也不好摸。”
费礼笑着没有介意：“可我觉得你的好摸。”
“额……”贺言眨了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费礼就突然伸出手落在他的脑袋上，白皙修长的手指顺着他松软的给发轻轻地揉了揉几下，又摸了摸他的头，那清晰的触感亲密地传过来，让贺言头皮发麻，耳朵瞬间都有些发烫了起来。
胡乱摸他头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
贺言佯装恼怒地瞪着他：“干嘛？”
“没干嘛啊，”费礼却笑着露出他洁白的牙齿，落在贺言脑袋上的手却没有移开，而是顺着他松软的头发笑着揉了揉几下，“就是觉得你头发好软，特别好摸，也很适合摸头，摸起来很舒服。”
“……”贺言耳朵微红，瞪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拍掉他的手，随意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有什么好乱摸的，我头发都被你乱摸成什么样子了。”
“这有什么，凌乱也很好看的。”费礼笑了笑，手指又控制不住伸了过去，沿着摸了摸几下。
贺言耳朵微红，抬起脚就要踹过去，而秋城却仿佛能够知道似的，瞬间就笑着躲开了一脚。
贺言嫌弃道：“……幼稚！”
“胡说，这明明就是童心。”费礼笑着说。
贺言斜了他一眼，正好一不小心撞入了他温柔的笑容里，突然有点恍惚，觉得不可思议，曾经明明也是在这栋豪宅里，那时候的他们两个人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离得那么近，可心跟心的距离却偏偏又是那么远，他们想的都是怎么地与对方互相残杀，不让对方好过，而如今又是同样的地方，他们却能够以着欢笑地在打情骂俏了。
“走吧，上楼去看看吧，还没看过呢，也不知道我以前住的房间是什么样的，有些好奇。”费礼淡淡地笑说，站在贺言的身边，手又挽上他腰。
两人到了二楼，贺言直接带着秋城到了他之前的房间里，打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跟几年前格局一模一样的房间，让贺言有点恍惚，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过，可却又过去那么多年了。
贺言靠在门边，回头看向秋城问：“这就是你的房间里，你之前一个人住的房间，有印象么？”
秋城没说话也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这个他曾经住过的地方，目光有些悠远，人有些惆怅，恍惚间，一些破碎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在脑海里涌上来了一些，他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隔着重重的时光，费礼仿佛看到当年尚且青涩的自己西装革履，满身疲惫地从外边回来，沉着一张脸，打开这扇门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有什么惊喜，毕竟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除了里面的大床沙发，显得那么空荡荡的，又很冷清。
他在打开门的时候，会忍不住往屋内看看，然后再把门关上，回头床上，满身疲惫地往床上躺下去，目光淡淡地盯着天花板发呆，好像也不知道会想什么，但是就是会盯着天花板看很久。
“怎么了？”贺言见他脸上的反应以及神态都不太对劲，心里微微一劲，“是不是不舒服了？”
秋城那张俊美的脸上此时却有些苍白，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修长的手指落在太阳穴上来回揉了揉几下，又深深吸吸几口气：“不是，我……”
贺言一见他状态不对劲，一颗心也跟着被吊了起来，急忙伸手去扶住他：“先进里面坐坐。”
对于秋城失忆的具体情况，贺言也不太清楚这些，不过他却知道一般这种情况在触景生怀可能会牵动什么记忆要努力去回想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头疼，简单的办法大概就是不让自己去想，继续选择遗忘，这样也许会比较好受点。
贺言扶着秋城来到床边坐下来，一只手落在他的后背上安抚似的拍拍几下，再看着他苍白的脸上都冒了冷汗，顿时觉得不好，又给他擦了擦汗水，跟着着急起来：“跟我说，哪儿不舒服了？头疼还是怎么的？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叫医……”
可是贺言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脸上冒着冷汗，正痛苦地伸手揉着太阳穴的秋城却突然张开了双臂，一把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有点沉的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喘了几口气：“没事……脑袋疼，你让我抱抱你一会……”
“脑袋疼？”贺言一听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可是体温正常，摸不出什么来，反而更担心了，“脑袋疼抱我有什么用，你等会儿，我给你打个……”
费礼落在他肩膀上沉重的脑袋顺着他白皙的脖子蹭了蹭几下，又亲了亲几下，双手还在抱着贺言的腰，声音沙哑：“有用的，让我多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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