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闹灵堂
大行皇帝最后一次祭拜礼定在腊月初三这天,各地藩王及世子皆已入京。
几日前,太后已经下了旨意,让各藩王祭拜完先帝后便可离京回藩地,无诏不得回京,藩王世子留在京城为少帝伴读,随扈少帝左右以示恩宠。
腊月初三那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太阳如蛋黄般挂在天边。
宗正殿里,熙熙攘攘地跪着许多皇室子弟,李长庆带着李承泽跪在最前面,随着司礼官的指示行祭拜礼。
行完礼,将要起身时,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快步跑到最前面,对着众人嚎啕大哭起来。
“各位王叔,王伯,冤枉呀,请为我翊王府满门几百口枉死的人命申冤,我父王当初收到宫里来信说有人谋反,故而带兵前来守卫京都。不曾想,竟然还没有到京城就被围灭,可怜我父王一片忠心,各位叔叔伯伯,如今想来,只怕是有人生了忌惮之心,寻得借口灭我翊王府满门,可怜我满府几百口人命,何其无辜呀?”
李凤翘边说,边脱下白色孝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可见早有准备。
李凤翘的话,如扔在大殿里的一个惊雷,让原本对此次诸世子留京颇有怨言的诸王,更加情绪激动,都目光如刀地看着李长庆姐弟。
李长庆冷眼看着,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裳的李凤翘,想来今日若不给个交代,只怕不会善了。
她伸手轻轻握了握,双眼通红,情绪激动的李承泽。
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到五位藩王面前,恭谨又得体地行了一个礼说道。
“各位王叔,既然阿翘都闹到我父皇的灵前了,总得给她个机会说清楚,否则我父皇泉下有知,自然不会瞑目。”
“可不是,这个事情定然要搞清楚,否则,谁知道我们这次回京,等着我们的又是什么?如果真如李凤翘所说,只怕此次我们诸王入京,也是一场围猎的大戏。”
宸王李景成面色不虞地说到,他从前就和翊王李景仁交好,只怕此次李凤翘入宫大闹灵堂,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其他几位王爷,听了宸王李景成所说,表情越发严肃。
虽说此时京城大局已定,但若是诸王存了异心,只怕返回藩地,就会战乱四起。
也许李凤翘和李景成就是算定,李长庆姐弟如今气势低弱,在京城被诸大臣牵制,此时正是要笼络诸王的时候,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挑拨离间。
“各位王爷,稍安勿躁,如今祭拜礼已成,微臣在皇城司给各位王爷准备了一场大戏,还请诸位赏脸一叙。”
不知何时身穿一身黑色鱼尾官服的孟高穿过众人走了过来。
“怎么?孟大人,如今还没有和公主成婚,就想要请我们几位王爷去你皇城司牢房坐坐。”李景成表情甚是难看,话说的也很直白,半分面子都没有给孟高留。
“王爷,你这话说的,你误会微臣了,最近皇城司里来了几个奇怪的人,所以想让各位王爷去鉴别下,他们说话的真伪。”孟高手扶着腰间的柳叶剑,话虽然说得恭敬,姿态却很是倨傲。
几位王爷一听,面面相觑,其实连李长庆心里也是一头雾水。
孟高这话虽说得含糊,但明眼人都知道,定然是捏住了他们什么把柄,以此要挟。
“孟大人,有什么事情,比皇室兄弟阋墙,血脉相悖,血流成河的事情来的重要?如今这大殿都是李氏皇族血脉,我们翊王满门被屠杀,还有什么比这天大的冤屈重要?我到忘了,孟大人如今是驸马爷,京城谁人不知你皇城司从来都是有进无出,对待犯官百般凌辱堪比地狱,是如今眼看事情藏不住了,就想着对几位皇叔屈打成招嘛?”
李凤翘一看几位王爷有退缩的意味,立即大声嚷道。
“宸王叔,既然如此,不若烦请您上前,将凤翘手中的书信拿来当众甄别一下。”
李长庆目光扫过孟高,轻轻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说道。
这事情既然今日无法善罢,就看看他们有什么后招吧。
李景成听了,快步走到李凤翘面前接过那份信,细细看了一遍后,然后依次递给各位王爷。
最后又将信递给李长庆,她粗粗看了一遍,然后就合上书信递还给李景成。
“各位叔叔,可看清楚了,可怜我翊王府满门几百口,因为先帝的猜疑,便被引入京城,一夜之间屠杀,求各位皇室宗亲,还我翊王府清白,我李氏江山落入奸邪宵小之辈,当真是天要灭我大庆呀?”
李凤翘用尽全力,声嘶力竭的声音,如重鼓敲在大殿每个人的心上,都是元祖血脉,这皇位本该有他们的份。
“啪啪啪、、、、、”李长庆面上带着冷笑,双手举起在空中激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
“凤翘,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李长庆见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淡笑,大声问道。
李凤翘看着李长庆的举动,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却见李长庆转过身看也不看她,朝着宸王李景成走去,拿起他手中的信,朝着众人铺开说道。
“各位皇室宗亲,你们手中或多或少都有我父皇的书信或奏疏的批注,你们可以看看,这封信最后一个结束符和你们手中书信的结束符有什么区别?”
见众人一脸懵,李长庆转而又说道。
“这封信,乍一看,确实像我父皇的字,就连我自小看着父皇的字画长大,也差点被骗过去了,只是我父皇从前有个习惯,在书信和奏疏的结尾处,会留一个逆向书写的圆形结尾符,若不细看,自是不会注意,而凤翘拿的这封信,却是正向书写的,有此可以证明,这封信是有人伪造,来诬陷我父皇的。”
李长庆说完,便吩咐贴身宫女把之前去海宴宫拿过来的,先帝日常的墨宝分发给众人。
众人仔细一看确实如李长庆所说。
李凤翘此时如失去精气神般,面色煞白地跌坐在大殿里,哪还有刚才的半分气势。
“阿翘,你我同为李氏皇族血脉,你当真以为你能在城防营眼皮子逃走嘛?能逃过皇宫禁卫,乔装入宫嘛?只是念你一个弱女子,又没有参与翊王叛乱,所以给你留了一条生路。你本可规规矩矩的隐姓埋名,自是可以平安过一生,如今你却鬼迷心窍,大闹我父皇灵堂,挑拨我父皇与诸位王叔之间的关系,妖言惑众,扰乱朝堂,其心当诛。”
李长庆纤细的手指,指着李凤翘,满脸痛惜的模样。
“你不要惺惺作态,你们父女都是一丘之貉。”
李凤翘一边说一边看着周围的人。
大殿里的人,此刻如看着死物一般看着李凤翘,虽然她早就带着赴死的决心来大闹灵堂,但是看着从前那些熟悉的人,用嫌弃又冷漠的眼神看着她,她还是从心底生出一阵悲凉。
“哈哈,你们这些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我,想当初我父皇在世时,你们陪在我身边,阿谀奉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李凤翘自知大势已去,状若疯癫,朝着众人骂道,转而又指着李长庆说道。
“李长庆还不知道你护着的是个什么东西吧,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亲生母亲、、、、”
她张大嘴巴,双眼惊异地大睁着,最后一句话到底没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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