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决裂（二）
大女儿痛苦的呐喊，傻儿子伤心的哀嚎以及小女儿难过的哭泣，母亲永远听不到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终于结束了自己苦难的一生，可她不知道从那儿以后，孩子便再也没有母亲了，任何人都会欺负。没妈的孩子像草一样的可怜......
母亲下葬的时候，两个舅舅也从山里赶来了，当看到母亲那乌黑的嘴唇和脸庞，无一不显示着母亲是非正常死亡。特别是看到村民们闪躲的眼神，指指点点的议论，对母亲的死更加怀疑了。大舅偶然间听到母亲是因为姐姐的私奔觉得丢人，所以才服毒自杀。他立马找到村民询问，面对他的怒火，村民刚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逼急了才无奈的说就在母亲服毒自杀的前一天，姐姐准备和外地的一个男生私奔，而那几天母亲虽然病犯了，但是很正常。特别是那几天家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母亲自杀肯定和姐姐“私奔”有脱不开的关系。
当听到村民的话后，大舅又把这件事告诉了脾气暴躁的二舅。他们两个找到更多的村民求证这件事，虽然大多数人不清楚母亲为何会服毒，但都一致的认为这件事肯定与姐姐“私奔”有关联。二舅一听大多数人都这样认为，就怒气冲冲的来到正跪在灵堂烧纸的姐姐面前，甚至连问也不问，左手提着姐姐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伸出右手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声音又响又亮，眨眼间，姐姐的右脸就肿了起来，上面浮现这一个又红又肿的巴掌印。姐姐捂住了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二舅，生气的说：“二舅，这是我娘的灵堂，现在娘的遗像还看着呢？你现在就当着她的面来欺负她的女儿吗？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棵草，我现在没娘了，所以现在连舅舅都看不起我，要欺负我吗？”
二舅指着姐姐的鼻子，生气的说：“打的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还好意思提你娘？你娘是为啥死的，难道你不知道吗？小小年纪，你就跟人私奔，真够不要脸的啊！”说完，又伸出右手准备继续。
我连忙跑到舅舅的面前，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乞求他不要再打我那可怜的姐姐了。因为母亲的突然离世对她打击已经很大了，怎么还能面对亲人的苛责？我哭着摇摇头说：“舅舅，求求你别打姐姐了，你看娘还在看着呢？”
大舅也连忙扑了上来，制止二舅的暴行。门外的村民也涌了进来，我那可恶的父亲看到这种情况也“急忙”进来了。二舅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瞅了父亲一眼，生气的说:“老田，既然你也过来了。那我就直接告诉你，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解决我们娘家人心里都有意见，是不会让你们就这样安安生生的埋葬。今天无论如何你们也要给我们一个说法，难道小妹被这不孝女给气死了，我什么也不做就放过她，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既然大家都在这儿，那我就直说了，我今天一定要给小妹讨个说法。”说着，他又用恶毒的目光看了看姐姐，直盯盯的瞅着她说：“大丫头，别怪舅舅心狠，是你做的事儿太过火了。你娘还不到四十，就死于非命。按照惯例，横死的人是不能进祖坟的。不过，既然你爹不在意，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现在作为娘家人，我一定要给你娘讨回公道，不然我以后哪有颜面在村里做人。现在你去把你娘嘴边的白沫给我舔干净，让你娘体体面面的下黄泉。你命大了，老天爷不收你的命，那从今以后，这件事就一笔勾销，我也不为难你；要是是老天有眼，收了你这个贱人，那你就在黄泉路上给你娘道歉吧！你娘一个人太孤单了，有你陪着也好。今天的事儿你谁也别怪，就怪自己不争气为家里添黑。这也是你的命，你就得认命。”
然后又看了看父亲，他攥紧拳头，胸脯剧烈的颤抖着，脸涨的红红的，咬紧牙关对着父亲说道：“老田，我妹子跟着你这么多年可没享一天福啊！她好好的从我家嫁来你家，不到三十都疯了，那是因为她没生出健康的儿子，自己不会想，我们也没底气来说什么。可是不到四十就服毒自杀，不是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咋能走这条绝路。可你甚至连真话也不给我们说，就想这样悄悄给她埋了。不是我们无意间撞破秘密，我这可怜的妹子就这样被你们逼死，甚至连个说法也没有。你这可过分了啊！她好歹也给你生了三个孩子啊！既然你不肯下狠手来收拾，那我就来替你收拾。我现在问你，你教不好孩子，我来替你教育咋样？”说完，又伸出他的拳头在父亲面前扬了扬。
父亲被逼着走到前面，冲着舅舅鞠了个躬，低声说道：“她舅，今天的事儿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在这里先给你道个歉。她娘已经走了，我就这俩健康的闺女，实在下不了狠手来收拾大丫头，所以只能想着这事儿能瞒就瞒，就让她娘入土为安吧。可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给知道了。孩子的确是我没教好，我替孩子给你说个对不起，你看在娃她娘的份上就放她一码吧！”
舅舅扬着拳头说：“那你问问它答应不答应，那我今天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它硬？”
父亲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既然你话说道这份上了，那我也不说什么。可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这样会要了大丫头的命啊！”
舅舅看了看四周的村民，说道：“麻烦大家了，今天你们也在这里做个见证。我不会换别的方法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是我逼她，今天就看看老天收她不收她。我谢谢大家了！”说着，向周围鞠了个躬。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震惊的望着彼此。既不愿意为姐姐说一句话，也不愿意去反驳舅舅。我抱着舅舅的腿，哭着向他求情，让他放过姐姐，可是他却一脚踢开了我。姐姐看到了，连忙扑过来将我搂在怀里，脸色苍白的看着舅舅，绝望的说：“要是这样做可以让你消气，可以让你满意，我答应你的要求。只求你不要在娘的灵前闹了，就让娘安安心心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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