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胡然而天也？

不一会儿，雨势变得急促起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进了屋内。远处，街道上的灯光在雨幕中变得朦胧，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水帘，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雨水的清新气息，让人忍不住深呼吸几口。雨声越来越大，似是大自然的怒吼，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和力量。
  在这场大雨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清新而宁静，所有的喧嚣和烦恼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突然间，一道闪电犹如利剑破空，划破了原本宁静的夜幕，将天空生生撕裂成两半，瞬间之间，光亮如白昼般刺眼。
  紧随其后，震耳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天神在愤怒地咆哮，那威势震撼着整个大地，令人心悸。
  李金玉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中猛然惊醒，双眼瞪大。在这房间短暂的宁静之中，李金玉思绪纷飞。
  那些与凌波和林波有关的记忆在脑海中一一浮现。但最终，他的思绪逐渐清晰，汇聚成了一个简单的结论：凌波，便是凌波；而林波，不是凌波。
  他轻轻叹息一声，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随即转身下楼，走向卷毛所在的休息室。
  “卷毛，什么题目不会，拿来给我看看？”李金玉推开门后，轻声问道。卷毛回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金哥，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已经解出来了。”
  “哦？”李金玉接过书本，目光落在题目上：“如图，在四棱锥P-ABCD中……”
  他仔细审视着卷毛的解题方法，不禁暗暗惊叹。这解法比自己的还要准确。
  这小子连函数、求正弦都会了，简直是天才。他不由得想起三中数学课上，连那女老师都一知半解，讲不清楚的样子。
  李金玉连连点头，赞不绝口：“静鹏，要不是你这认真的态度，我都要怀疑你抄了答案，过程结果都非常标准。完美！满分！”说完，他向卷毛竖起了大拇指。
  卷毛揉了揉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金哥，你能不叫我名字吗？感觉挺别扭的。”
  李金玉开怀一笑，说道：“你小子志向远大，是要当将军的人。叫你绰号的话，届时，我就成那些喊明太祖为重八的人了。”
  卷毛却毫不在意，顺着李金玉给的杆子继续往上爬。“金哥，就算我成了元帅，也还是喜欢兄弟们叫我‘卷毛’。”
  卷毛翻了翻书本，确定暂时没有难题后，便指了指门口说道：“金哥，如果我做的是对的，那就没事了。你就可以走了，别影响我学习，不送了。”说完，卷毛的笔便继续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起来。
  李金玉被卷毛态度逗乐，他摇了摇头，笑道：“你小子……我走路过来的。这么大的雨，你不开车送下我？”
  然而卷毛头也不回：“金哥，对不住，你找兵子。浪费了两天时间，我得补回来。”
  第二天上午，雨后初霁，阳光照耀得格外灿烂，语文老师抱着一沓试卷笑容满面地走进了教室。
  “起立-老师好-同学们好”流程走完后，老师郑重其事地说：“上周的语文测试，我已经认真批改完毕了。我发现，大部分同学的成绩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啊。同学们，高考的脚步已经日益临近，你们真的得加把劲儿了！”
  语文老师拿起他的保温杯，细细啜了一口热茶，缓缓说道：“不过，这次测试中也有一位同学，让我眼前一亮。这同学的试卷，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满分！尤其是他的作文，写得真是不错！”
  老师的话音刚落，全班学生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这位得到满分的究竟是谁。
  “这位同学就是朱守，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朱守同学走到讲台前，分享一下他的作文吧！”说完，语文老师鼓起掌来。
  然而，此刻的教室却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众人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朱守？那个平时连及格都显得困难重重的学生？而且他也没有出现在这个暑假补习班的课堂上啊。
  正当班长起身准备向老师解释时，乔玉看了一眼李金玉，然后挺身而出。她站起身来，抢先说道：“老师，朱守今天请病假了。”
  说罢，她瞪了班长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警告与不悦。班长作为叫李金玉为“表哥”的人员之一，面对乔玉这突如其来的瞪眼，心中不禁一凛，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语文老师听说朱守不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对乔玉说道：“哦，原来是这样。那就请你来代读一下朱守的作文吧。”
  乔玉毫不扭捏地站起身来，走向讲台。她拿起试卷，声音清脆地开始朗读：“作文的题目是：小镇的清晨。”
  语文老师打断了乔玉的朗读，“这位同学，你只需读第二、三段即可。”
  “不待清晨的阳光照至，大郎烧饼店的炉火早已点旺。大郎手法熟练，一个个烧饼在他手中翻飞，金黄的外皮与香醇的内馅完美结合，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店铺虽小，但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大家一边品尝着烧饼，一边交流着小镇的趣闻轶事。大郎烧饼店，不仅是味觉的享受，更是情感的交流地。”
  “而烧饼店的对面，王婆水果铺同样热闹非凡。王婆总是早早地开门迎客，店内的水果摆放得整整齐齐，色彩缤纷，散发着诱人的裹香。
  她热情地向顾客介绍着每一种水果的特点和口感，让人们仿佛置身于一个水果的盛宴之中。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寒冷冬季，王婆水果铺总是小镇居民们购买水果的首选之地。”
  乔玉的声音清脆悦耳，脸上洋溢着笑意，这使得那些“表弟”们完全陷入了迷醉之中，至于她读的内容是什么，此刻已毫无意义。
  她读完这两段文字后，其他不是“表弟”的人则在教室里爆发出了一阵阵哄笑。李金玉连忙低下头，尽量让自己在人群中显得不那么显眼，生怕被人注意到。
  语文老师挥手示意同学们安静下来，他一脸微笑地说道：“我给朱守满分，并非因为他作文中提及了武大郎和王婆这对有趣的人物，而是因为这篇作文的写法堪称出色。下课后，你们可以借阅他的试卷，好好学习一番。”
  “作文，就应该像朱守同学这样，写得如此生动，让读者仿佛能够闻到、尝到、看到、听到、想到作者所描述的一切。只有做到面面俱到，才能写出真正的好文章。”
  回到座位后，乔玉迅速塞给李金玉一张纸条。李金玉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大字：“哈哈哈哈哈！金哥哥，这应该是你替朱守乱写的吧？”
  李金玉微微一笑，在下面回复道：“被你看出来了。刚刚替朱守谢谢你咯！”
  课间，李金玉的手机突然发出震动，一看是刑警队的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
  紧接着，谢露那带着几分正式与严肃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李金玉，四伢子的案子，我们已经侦查终结，就要移送至检察院审查起诉了。作为本案的受害人之一，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对于赔偿方面有什么要求？”
  李金玉愣了一下，随即轻松地说道：“谢警官，我没什么赔偿要求，我又没损失什么。”
  电话那头，谢露的声音显得平淡：“那你赶紧过来签个字吧，免得后面怪我们没把你的要求写进去。”
  李金玉想都没想，随口答道：“不去，没空！”
  “李金玉，限你中午十二点之前赶过来，否则我们就过去拘传你。配合公安机关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知道吗？”然而，谢露的语气却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哎呀，真不去，太远了。天气这么热。要不你们过来拘我咯，正好省点车费。”李金玉则李金玉则仍是一口爱咋咋地的语气。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是在商量着什么。片刻后，谢露的声音再度响起：“李金玉，你不是有车吗？开车过来会热吗？”
  李金玉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露得意地说道：“公安局要知道点事情，难度很大吗？赶紧过来吧，有事。别磨蹭了。”
  今天接下来的课程似乎乏善可陈，李金玉心中也已萌生去意。他想着顺便去县里逛逛，买件新衣服，这样明晚去欣赏林波的演出时，也能精神一些，不至于显得寒酸，丢了人姑娘的脸面。
  原本卷毛是打算带着大家去广市买衣服的，可惜因为行程匆忙，未能如愿。
  此时，李金玉便趁机向谢露提出要求。谢露大小也是个公务员，别拿警察不当干部，有竹杠也得敲敲。
  “谢警官，那我过来一趟，有没有什么好处啊？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
  谢露毫不犹豫地答道：“请你吃饭，总行了吧？”
  李金玉一听有美女管饭，立刻来了精神，但仍然不够满足：“得是大餐啊，不能是上次那种路边小店哈。”
  谢露笑道：“行，成交。那就这么说定了，快点过来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出了校门，李金玉刚好看到一辆去往县城的大巴经过，本要去开车的他便毫不犹豫地登了上去。
  到了娄县西站，他拨通了谢露的电话。十五分钟后，谢露的车便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边。
  李金玉刚上车坐稳，后面便伸出一双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这时，李金玉便猜到谢露找他过来的真正原因了。
  不用猜也知道，后面这人肯定是何艳。闻着她手上的汗香，李金玉故意说道：“怎么，谢警官，这是抓捕犯人的一种新方法吗？”
  谢露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她说道：“燕子，你放开吧，他猜也猜得到是你。”
  待何艳放开手，谢露又佯装一脸严肃地看着李金玉：“何艳报案说你诈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何艳也在后面用手指瞄准了李金玉的脑袋，模仿着港片里的台词：“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从现在起，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李金玉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

  李金玉转身轻轻拍掉了何燕的手指，“行了，你说说看，我哪里骗你了？”
  “照片！你忘了，我出了一百块给班长，说跟你拍个合照，结果，拍照的时候你人就不见了。”这不是诈骗是什么，何艳气鼓鼓地说道。
  李金玉只觉得她的样子有些有趣，他决定逗一逗这个妮子。“钱是给了班长，你跟他提的要给我俩拍合照。我又没答应，这不算诈骗啊。”
  何艳听闻只得向谢露求证：“姐，是这样的吗？”
  “他就是诈骗，我们把他送去局里。”谢露说完，便松下手刹，开车往刑警队而去。
  车上，李金玉了解到，原来何艳已经在县城里玩了几天了。听说李金玉在四中蹭课，她也拍着小手，说着“金哥，我也要去。暑假太无聊了。”
  李金玉连忙摆手拒绝，他说道：“一个美女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班级，那班上的男生不得炸锅？那我的课还怎么蹭？”
  谢露也附和道：“李金玉说的没错，燕子，你去的话目标太大了，像他这样的才行，在哪里都没人注意，丢河里都不会冒个泡。”
  李金玉正要反驳，然而何艳却抢先了一步：“姐，不许这样……说金哥。”然而她的声音却在谢露回眸一瞪之下越来越微弱。
  到了县刑警队，谢露从案卷里抽出一张纸来让李金玉签字。她嘴上说着，虽然你签不签也没什么含义，但既然来了就签一个吧，聊胜于无。
  李金玉只觉要被气死，要不是在公安局里，真想拍她几下屁股。
  李金玉跟着谢露和何艳出来刑警队后，便被她俩带往了菜市场。李金玉有些疑惑地问道：“谢警官，你说请我吃大餐，莫非还要自己做？”
  谢露瞥了他一眼，笑着说道：“燕子做，我也想出去吃，但燕子怕你害臊，一个毛头小子有两个美女陪着吃饭，担心你走不出县城。”
  李金玉嘿嘿一笑，打趣道：“上次我和你吃饭，怎么一个眼红的都没有呢？”
  谢露闻言，拍了拍腰间，还好那里什么都没有，李金玉躲过了一次惊吓。
  三人一同来到谢露的宿舍。谢露站在一旁，目光紧随着何艳忙碌的身影。
  她看着何艳熟练地翻炒着菜肴，不禁由衷地赞叹：“燕子，你的厨艺真是一流啊，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出色。就连系着围裙的样子，都是那么地完美无缺。”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李金玉，说道：“可惜啊，有些人就是‘眼瞎’，看不到你的好。”
  何艳被谢露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转身瞪了谢露一眼，娇嗔道：“姐，你别这样说嘛，我才17岁呢，被你说得好像没人要似的。”说完，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何艳话锋一转，“金哥，前几天我在县里看到了胡然。”
  李金玉微微一愣，一脸疑惑：“胡然？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印象，他是谁？”
  何艳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
  李金玉摇了摇头，答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名字对我而言完全陌生。”
  何艳翻炒完菜肴，关掉燃气。然后，回过身来，笑了笑，她戏谑说道：“我的金哥啊，你居然连鲤鱼二叔的名字都不知道。难怪人家之前不准你们交往呢。”
  李金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胡然是凌波的二叔。他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但它所代表的人带给他的回忆却让他心生不安。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此人似乎总是与自己过不去，然而，却是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存在。
  ……以下为诗词彩蛋……
  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瑳兮瑳兮，其之展也，
  蒙彼绉絺，是绁袢也。
  子之不淑，云如之何？
  胡然，你当你是老天还是皇帝吗？
  看你多么威严正经，仪态堂堂的样子。
  穿着那白色的衬衣，外面还套着西装。
  但你的品行不好，我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这是李金玉的翻译，原文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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