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假装咸鱼第68天】
【假装咸鱼第68天】
男人的嘴唇冷凉柔韧,糅合着烟草和尼古丁的气息,隔着一小块湿软浓郁的樱瓣,以一种近乎温柔且有力度的重量,覆在她眼眸处。
云顶处,有大片大片绿郁的山雨,从琉璃尖头的檐角飘落入内,雨雾逐渐朦胧了寇泽的神色,也飘渺了辛禹的心律声,眼皮处,那一抹软酥灼热的触感,如触电一样,激起了不轻的电流,从被他亲吻的肌肤开始,逐渐朝着肌肤各处蔓延,辛禹的后颈和掌心腹地,渐而沁出了一小片黏腻而湿热的薄汗。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痉挛感,一次性,凶猛狙中了她,他的吻,像是强势的、却偶尔显露温柔一面的巨兽,小口地叼起了她心口处,是一阵挠人的微痒,辛禹心腔淋漉起来,大脑陷入短瞬的宕机,身体被钉在原地,一声不响,动也不能动了。
她想起了亘古久远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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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身为教坊抱筝抚琴的伎乐,偷得浮生半日闲时,一众伶人时常会交换世情诲涩小说来看,姑娘们都是如花似月的年纪,对男女情与爱的事体充满着好奇心,当时,传看的最凶的一本是《三言二拍》,有一回晌午,趁着九皇子歇息时,没去监督她习琴,辛禹便偷偷摸出《三言二拍》来翻看,书页被其他伶人们翻烂了,书页起了毛边,她趴在庭院前的蒲团上,小心翼翼地翻页,架着强烈的好奇心,看得懵懵懂懂,但也还算能理解其中。
看到紧要处,眼看穷酸书生要跟那风尘女子亲上时,辛禹的一口呼吸都提起来了,却在此刻,话本子却被一只骨节匀亭的大掌抽走了去,辛禹觳觫一滞,僵硬地抬起了脑袋,看到了九皇子峻凝肃穆的一张脸,他不知是何时醒来的,居然毫无动静声息。
九皇子目光冷淡,冷视掌心里的书,辛禹刚刚所看到的情节,诸多艳情场面大篇幅描写,一字不落地落入他锐冷的眼中。
“不练琴,竟是躲着懒,看这种书?”九皇子拇指抵在《三言二拍》的扉页处,从第一页,簌簌簌翻至了最末页,一目十行的阅览完毕,越是看下去,他容色越是沉得似水,沉寂注视着她,“这种书,谁传予你看的?”
辛禹内心一紧,搴开了裙裾,畏惧地跪伏在地,额心叩在地面上,她自然不能交代此书源自谁手,否则那个小伶人就死定了。
她心脏如悬鼓,撑身的手肘颤得很厉害,竭力平静地说:“没有谁借予我看,是我自己要看的。”
九皇子声音冷清:“看这样的书,多久了?”
辛禹太阳穴突突直跳,粉颊烧炽极了,她绝对不敢对九皇子扯谎,老实交代道:“应该有一个月了……”
九皇子看着她绯红的脸,心中已经明悟几分:“是以,这一个月以来,你一直耽于习琴,都在瞒着我,看此书?”
辛禹有些冤屈了,几乎要哭出来:“自然不是的,我一天有六个时辰皆在习琴,此书我只有在睡前会观览几下……”
九皇子不置可否,坐回帐帘开外,一边拂袖拨起签烛,一边命令:“将这一个月所学的《别鹤行》弹奏一回。”
《别鹤行》极难,辛禹学得并不是很上心,此回九皇子突击检查,她整个人臊眉耷眼的,忐忑不安地坐在宝筝前,磕磕碰碰地弹奏一曲,弹毕,辛禹连自己都觉得难听极了,可男人居然没有叫停,她战战兢兢地梗着脖子,不敢言语。
九皇子沉默良久,搴袍漠然起身:“倘或我是当今的帝君,听着这般的琴音,你觉得我会作何反应?”
辛禹小幅度摇了摇脑袋,她没见识过那个昏聩的暴君,所以并不知晓自身的下场会如何。
“帝君乃是擅赏雅乐之人,你方才所弹的雅乐,五音全不在弦调上,帝君一听便知,若他心情好,杖罚你一百打板,若是他心情不虞——”
他缓声道:“那么,于我而言,你便没有留世的价值了。”
辛禹深深垂下了眼眸,心内极为不安,眼眶竟是微热了起来,男人的言辞撂得很重,她是不经吓的,很快就坠泪了。
九皇子背过身去,负手而立,并不同情她。
她也到了叛逆的年纪,有些时候他训诲,她也是左耳听右耳出的,并不认真放诸在心上,是该罚一罚她,以徇警戒之意。
若赐以棍棒之刑,凭她这蒲柳般的小身板,大抵连半棍子都受不住。静默间,九皇子有了想法,既然小姑娘热衷看此一书物,屡禁不止,不若遂了她心意,施以一些特殊的手段,让她对这等书物催生厌离之情,自今往后,也便不会再生偷看世情小说的歪心思。
故此,他背身寒声道:“既然你衷情于《三言二拍》,那便将它抄十遍,翌日卯时牌分,递交到我书房。”
辛禹完全僵住了,这本书约有一寸之厚,给她七日来抄一遍,都不知能不能抄得完,现在,九皇子让她在短短的九个时辰里,抄十遍《三言二拍》,她是绝对不可能抄写得完的!
“殿下,我知错了……”辛禹鼻腔酸涩不已,欲要告饶。
但九皇子并不答她,仅是招徕一位忠实的铁血随扈,淡声吩咐:“监督她抄写。”
岑寂的庭院里,男人的嗓音清凌凌的,冷硬得几如一柄锐利的刀。
随扈恭声领命,奉上墨宝纸砚,亲自来监督辛禹的抄写任务,这一件事,毫无商榷、转圜的余地。
辛禹不敢违逆主子的罚令,近乎是彻夜挑灯,搦墨抄写这本书,她看着大段大段的艳情描写,越是抄写下去,越是觉得腻味又怨恨,明明这些文字,一目看上去很快就过了,为何现下徒手誊抄,竟如此龟速缓慢?
辛禹最初看世情小说的心动与喜悦,已经完全消弭于无形,只剩下了无尽懊悔与惆怅,她甚至非常委屈,明明她是没有任何偷懒的,一直在孜孜矻矻的习琴,偷看话本子也是趁闲空时才会看,这次会看,也是偶然为之,并不能说这一个月以来,她都是这般偷闲,但九皇子并不信任她,以偏概全,认为她一直在躲懒。
长夜寂寥,分分秒秒,对她而言都是度秒如年,前所未有地煎熬。
抄至后半夜,辛禹抄到脑袋昏昏胀胀,就连手筋酸疼无比,埋首在纸页前,又委屈又痛苦又疲惫,眼前朦朦胧胧一片,湿热的泪渍砸在了上好的云纹竹纸上,墨字泅染了成一大片,她已经都不知道自己在抄写什么内容,根本抄不动了,可那冷血的随扈跟个黑白无常一般,杵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盯着她:“天色快大亮了,您也才抄了一遍,这般拖延下去,您会挨主子罚的。”
辛禹鼻腔更是酸胀了,心中委屈益深,“可是我已经竭尽全力,在九个时辰内,抄完一遍《三言二拍》,已经到了我的极限了……”
随扈寒声:“主子素来不养娇气的主儿。”
辛禹郁气上来了,索性将墨笔扔在了一旁:“我不抄了,殿下罚就罚罢。”
语罢,她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脑袋埋在并拢的膝盖前,真是太难过了,九皇子从来就没有重罚过她啊,她无法想象九皇子会如何责罚。
——难道,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个样子,他会彻底处决掉她么?
这般深想下去,辛禹的前襟和膝前的衣物,均是被泪蘸湿了。
檐下的长明灯零落,风势渐息了,九皇子披衣来到庭院,就看到瑟缩成了一小团的小姑娘,影子单薄而伶仃,还有桌案上的一叠横七竖八的抄页,尚还稚嫩圆润的少女字迹,摘抄着长篇的诲词涩句,两重感觉交叠在一起,是异样的惹目招魂,就如年幼的稚女学穿大人的透绡衣物,学着搔首弄姿,一种明显的错位,但甚是蛊惑人心。
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是对万事万物都好奇的年纪。
九皇子立在远处,听着她抽抽噎噎地哭,他沉寂了一刻钟,屏退了随扈,朝着她踱步过去。
走到小姑娘近前,他淡声道:“头抬起来,收住眼泪。”
辛禹听着男人清寒的哑音,先是一怔,她哭花了妆容,眉不是眉,鼻子不是鼻子,唇不是唇,模样是狼狈的,眼也肿红,这般的模样是第一次有,太窘于见人了。
尤其是被心仪又惧怕的人发现,她更是感到一份深烈的羞耻,实在是赧于抬头,只能僵硬地垂首俯目,脑袋低垂,伸手颤颤地伸出手揪住了他的袖裾,力度渐渐扯紧,啜泣道:“殿下,我再也……不会偷看《三言二拍》了,我会,会认真习琴……”
她的脑袋拱在他深衣的前裾,像是负伤累累的毛绒小动物,是一个知了错的姿态,声音裹胁着潮热烫湿的雾气,泪止不住了,砸在地上,砸在了他的前裾,砸在了他心上。
男人的身体凝固了,手指抖动了一下,轻微地抽动。他看着小姑娘的脑袋,一点一点地颤,头越埋越低,荷藕色的齐胸襦裙在地面上形成褶皱,像是一枝月季,霜打了似的,看起来很蔫屈。
微弱的光影里,男人胸膛起伏了一下,呼吸捋平,
他轻易出口的峻言,在她心里都是不堪重负的。
如此纤细,又如此脆弱。
九皇子袖了手,静默地搴开了袖袍,半蹲了下来,视线与小姑娘的视线达成了平行线,沉寂地端视片刻,才伸出手指,指腹伸去,强势地抵住她漉漉的下颔,将她稀里哗啦的一张脸,抬了起来。
及至对上了她那一双眼睛,男人的呼吸,亦随之无声静止了。
辛禹视线下垂,不敢去看九皇子,身子仍在颤着,人在继续抽噎:
“求求您……不要责罚我……”
“……今日、我便会学好《别鹤行》……恳请您……不要遗弃我……我还有存世的价值的……”
他胸口微微发闷,始终不说话。
辛禹也不敢贸然开口,外间有雨,风声很大,渐渐地,不间断地雨丝,如注地叩击檐角与台柱处,发出坚实密集的细响,内间灯烛摇红,落地的一扇纸窗上,映彻出两个人的黑色衣影,外头的树和风铃,铮铮淙淙,左右摇摆,但窗格上男人的影子,凝顿了,未曾有过翕动,似乎,在进行一种隐秘的内心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辛禹眼前一黑,男人突然用一截广大的云袖,深蒙住了她的眼,她受惊了似的,身体下意识朝后一仰,但朝后仰去的后背,被他粗粝的大掌抵摁住。
隔着云袖柔韧的丝缎面,她感知到一抹薄凉的触感,好像,是男人的唇,如春夜里一只穿雨而来的蛱蝶,停驻在她的睫羽处,短瞬,轻润,温度热热的,触感且极轻,但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云袖将她的泪,擦净了。
她听到男人嘶哑深沉的声音。
——“下不为例。”
这个过程,太短暂了,如梦如幻。
世情话本子所写的『男人亲女人』,被亲过的女人,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朦朦胧胧,迷迷糊糊,暗暗昧昧,剪不断,理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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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色里,小沙弥不平静的念经之声,一举砸醒了她。
记忆回溯而归,辛禹从怔然的状态之中,脱出身来。
她推开了寇泽,被他亲过的眼,肌肤都是烫热的,烫意沿着神经脉络溅起了滔天的涟漪,她的尾椎骨和腰部,都忍不住软下了一截,大脑彻底脱机罢工,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
素来从容自若的辛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狼狈与窘然。
她转身就想走,但被寇泽拉回了身侧,他褪下了西装外套,两只胳膊握紧了西装两侧靠近肩肘的位置,将其撑在两人的上空。
“下雨了,一起走。”
辛禹讷讷地靠在他肩膊前,被他一路挡雨,护送回了山下的剧组。路上,她不说话,寇泽也默契地不再言语。
十五分钟后,坐回自己的保姆车,小棠给她递来干毛巾和热咖啡的时候,辛禹的神魄还没真正的回拢,手机震了一下,她拿起来看。
寇泽:“老太太说,《风起梦梁》剧播时候,接你回家聚聚,届时我来接你。”
辛禹如接到了一份烫手的山芋般,迅速放下手机,暂先已读不回。
她的心太乱了,现在必须要好好的工作来平复一下心情。
小棠先对她说:“禹禹姐,你刚刚跟珂爷去了一趟姻缘林,虽然剧组有意在压热度,还是上热搜的尾巴了,大家都很磕南有嘉鱼的cp。”
若是搁在以前,辛禹的第一反应是去围观评论区,看看大家会涛些什么,可现在,因为心境悄然发生了变化,她第一反应是想知道寇泽的心情,如果他看到这些,心情会如何呢?
——慢着、等等!她为何要开始关注这些细节?
辛禹把脸埋在臂腕里,脸颊真的好烫,她跟易南珂拍吻额戏,她都没那么紧张不安过。
紧张得要捶胸顿足,紧张得要来回打滚,紧张得想要一直单曲循环刚刚那个被亲的场面,短短的几分钟,她阖紧眼睛,单曲循环了一百来次左右,在每一次单曲循环当中,她发现,自己被寇泽掣肘得很厉害,自己怎么可以这样被动,傻傻地任他这样亲。
打住。快住脑。不许再想了。
这般被动的小女儿作态,一点都不像她了。
辛禹心悸怦怦,决定化被动为主动,立即地开启工作模式,来忘掉这个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接下来的五天,剧组里暂时没有她的戏份,今日下午,她飞回了城,去冷翡翠大剧院,跟剧团的人重聚,一起准备《暮钟幽伶》七月份的音乐剧排演。
先前,六月份的首演成绩就很不错,当时连续复排了四场,一万个人的场子,场场座无虚席,卖座率极高,票友和观众都看得意犹未尽,而一直陪跑、惨遭轮空厄运的、无法抢到票的广大粉丝们,都在网络上隔空哀嚎,跪求七月份的开场时间。
现在,辛禹和其他主演人员,陆陆续续回归到了剧院里,开场时间很快就定下来了,因为市场的反响格外热烈,原计划四天复排四场,现在添加到了六场,演员的压力很大。
辛禹担纲幽伶一角儿,可能是因为在剧组浸泡过一阵子的缘故,她现在重新来排练这个角色,竟然多了一层更深层次的感悟力和共情解读,简白眉看此排练室彩排的时候,都感觉很惊艳“小禹,我感觉你比以前进步了不少,演技越来越好了!”
跟她搭戏的秦溯道:“这阵子,辛禹都在乌镇扎组磨戏,赵右桉这位大导亲自调-教她,她演技怎能不会进步?”
说起来,辛禹能在《风起梦梁》剧组担纲重要的角儿,简白眉是起到了引荐的作用,辛禹很感激他。
这次,简白眉明显有事跟她说,长达五日的演出,轰轰烈烈圆满结束后,他亲自找到了她,说:“你今年下半年除了演电视剧,还有没有其他安排?忙不忙?”
辛禹忖了下,先前,陆梵桦跟她约定的一部话剧,是在明年才排演,所以今年下半年,她的档期不算紧,她点了点头:“不忙,简导有什么吩咐?”
简白眉笑了笑:“我有个拍电影的老朋友,下半年准备筹拍一部民国电影,叫《青鸢迷藏》,他这个本子我看了,觉得很适合你,你有兴趣拍电影不?”
辛禹没想到,自己还有可以担纲大荧幕的一日。
她笑了笑说:“当然行啊,简导,可以把电影简纲发来看一下吗?”
简白眉见她爽快,心情甚悦,就将简纲发给了她。
这个导演叫谷常宁,与简白眉一样,同为第五代大导,拍电影已经二十多年,每一部都斩获了很多大奖,他的电影通常都不是什么大制作大叙事,通常是囿于一景,聚焦于拍摄小人物和小人物之间的叙事,细节繁复,烟火气浓,非常有意思,也很打动人。
这一部《青鸢迷藏》,自然也是小人物的故事,女主青鸢是遭爹娘遗弃的孤婴,开场就出现在了冬日的街头,被一户做铁盐生意的商贾夫人收养了去。商贾夫人是郁宅长房里的后娘,七年不孕,很受郁老爷的冷落,一直渴望要个男丁,见着青鸢有英气的骨相,便决意瞒天过海,将她包装成了个男婴,作为寄养在山夏庄子的大少爷,接他回门。
郁夫人的姐夫是威名赫赫的江南提督,手握兵权,但在一朝伐役的守城战里,被心腹所陷害出卖,姐夫遭致活埋,郁家也一夜沦为了逃犯。为了重振家族,为了复仇,青鸢隐姓埋名被送往了军校,她要刺杀捣毁她家族的仇人,接近与刺杀仇人的过程之中,与男主在日常的生活里开展了惊心动魄的博弈。
“觉得怎么样,”简白眉道,“如果有兴趣,我就对老朋友那边说一声。”
辛禹收住了本子,用了剧本的一句话:“谢谢简导的厚爱,我定不辱使命。”
她将接了本子的事情跟纪熹说了一声,纪熹抚掌称赞:“真是人红了,各种机会也都会自然而然就来了,这种机会真是很难得,你可以去演谷常宁的女主,这部剧肯定可以成为代表作!”
纪熹又道:“对了,你知道不,现在粉丝群里,大家都很躁动,很多人都在问《风起梦梁》的开播时间。”
现在,辛禹身边很多人都在问这件事,不光剧组的人在问,就连镜湖六姬也时常在群里热忱地艾特她。
【柯素闻】:“队长!我在录制田园声乐慢综艺的时候,听说我是镜湖组合的,很多乡亲都让我来问你剧播时间,hhh我期待你新剧首播!辛禹”
当然,也有不少人在催她回归的。
【陶浥晨】:“二轮巡演的日子快到啦,禹禹姐要快点回归噢,我一边写新歌,一边在镜湖等你qaq辛禹”
【唐莎莎】:“等队长归来!!辛禹”
……
镜湖六姬是一年限定团,不巡演的时候,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发展方向和生涯规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柯素闻开始去拍摄音乐综艺,在各大音乐节目上以嘉宾、导师的重磅身份出现;陶浥晨选择成为纯粹的音乐人,写新歌,发个人数专,跑商演和拼盘,也上各种打歌节目;唐莎莎比较时髦儿,有转型到时尚圈的倾向,经常在各大成衣秀展和品牌圈子出席,渐渐成为了时尚界的新晋宠儿。
组合里其他人,有的选择跟前面三个人重叠的路子,也有人进入了演艺圈,开始扮角儿拍戏。
镜湖六姬通常是聚少离多,合体巡演的机会,将会变得越来越稀有稀少。
辛禹不由感慨了一下时光消逝得飞快,她看了一下自己的通告单,决定等七月结束,八月份不忙的时候,跟大家重聚一下,商议巡演的事情。
另且,三番斟酌之后,辛禹正式回复晏世清。
“晏老师,自从出道以后,我一直没能跟您一起同台合作过,并且,这一首新歌是您跟我第一次合作的歌曲,意义很非凡,所以,您来邀请我去参加演出会,我觉得这是很不可思议的造化。谢谢您的演唱会邀请,我会按时赴约的。”
晏世清那边很快回了信息:“下个月录歌的时间,我到时会告诉你,很期待与你的第二次舞台。”
《风起梦梁》官宣首播的那一日,晚上七点整,寇泽来接辛禹去寇家本宅,因为单独的聚会,辛禹穿着很休闲,蒲禾色连帽薄外套,里头是黑白拼纹的及膝t恤和驼色短裤,露出了两条细致纤细的长腿,俨然像个出街的高中生,坐在副驾驶座,系安全带时,她感觉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
视线一如既往地沉烈温深。
辛禹怦怦,佯作认真地看着窗外风景,没去注意他的视线。
寇泽抿唇淡笑,劳斯莱斯一路开往本宅。
辛禹视线透过窗户的倒影,那里倒映出正在开车的男人。
寇泽也穿着很随性,黑色翻领薄绒毛衣,搭配休闲的深色长裤,鼻梁上架着一个无框的眼镜,窗外驶过的光影投射在镜面和峻容上,筛去了一切冷硬锐利的棱角,这样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斯文俊雅的矜贵气质,也更有温度和亲和力。
他应该是在书房里,时间到点了,才出来接她的吧。
似是觉察到她的注视,窗户倒影中的男人,视线若有实质似的,也碰巧侧了过来。
“很热吗?”他的手指将空调挡的温度调低了一些。
辛禹一怔:“没有,不热。”她耳根都热了,颊侧也烫乎着。
离寇家本宅还有一段路,她的呼吸放得很轻,不敢说话,但又觉得不说话,气氛会变得暗昧。
她遂是主动说:“可以放音乐吗?”
寇泽唇角微不可察的抿了一下:“自然可以。”
他打开了车载音响,辛禹看着方向盘右侧位置的一个显示屏幕,手指摁开了播放列表,本想随便播放一首歌,缓和一下气氛。
但是,仅一眼,她的手指僵直了。
列表上,有好几首她的歌。
是在《爱声梦幻祭》上唱过的录音室版本。
收录的还很齐全,从初评级的安眠曲,到一公的《云中君》,二公的《鲸未眠》,再到决赛夜的《俪人歌》。
辛禹的指尖掸了掸屏幕,将这些列表滑开,若无其事地看着其他列表,都是国外古典音乐。
“为什么,列表里会有我的歌?”忍不住,她问。
“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就会听。”寇泽仿佛在诉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口吻沉寂淡和,“现在见到你,我就不听了。”
说完,他侧过来,沉静看她,目光有漩涡般的万千引力。
他怎么可以,用这样自然而然的口吻,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一抹猝不及防的烫,从辛禹的腮部漫延至颈侧,一阵棉麻的痒泛到了心里,悸动浸浸地滚落下来。
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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